“我要撕烂他们的嘴!”霍夫曼的情绪失去了控制,但是就在他刚要冲下楼梯时,有人却突然一把拉住了他。霍夫曼吃惊地扭头一看,发现格尔利茨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自己身边。
“冲动解决不了问题,所以您必须学会忍耐!”格尔利茨说完这句话,就拉着霍夫曼匆忙返回了会议室。
诺大的会议室这时已经空无一人,格尔利茨关上大门,对霍夫曼说:“总理阁下,眼下城里到处都是您要取代统帅阁下的谣言,为了安全起见,我建议您这段日子里最好不要和任何人发生冲突。”
“海因里希!我想您应该最了解我的为人!”霍夫曼怒气冲冲地吼道:“我为了让统帅阁下成为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征服者没日没夜的操劳,可是他竟然会相信那些无耻的谣言,你说还有什么比这更让我感到寒心的吗?”
“您凭什么认为统帅阁下已经相信了那些谣言呢?”格尔利茨问道。
“这还用说吗?就连傻瓜都能看出来他正在疏远我!”霍夫曼激动地喊道:“过去他什么话都对我说,可是现在呢?我连他的行程都搞不清楚,更不要说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了!”
“据我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目前这种情况是有人在背后故意捣鬼。”格尔利茨说:“目前我正在加紧侦查此事,只要一有结果,我就立刻告诉您,不过在此之前,您最好保持冷静,千万不要被人抓住把柄。”
“这么说,您已经找到线索了?”霍夫曼急忙问道。
“已经有了点眉目,”格尔利茨神情变得异常严肃,“看来这件事情应该是我们自己人干的。”
“您说什么!”霍夫曼愤怒的喊道:“究竟是谁?快告诉我他的名字!”
“很抱歉,总理阁下,在没有掌握确凿的证据前,我不能随便开口。”
“我知道了。”霍夫曼虽然憋着一肚子的火气,但他毕竟有着丰富的政治斗争经验,很清楚越是在不利的局面下越是要保持冷静。“海因里希,接下来的事情就要辛苦您了。”他露出了惯有的微笑,“只要可以查清事情的真相以及背后的指使者,无论是对我还是对整个国家而言,您都将是一位有功之人。”
“这是我应该做的。”格尔利茨微微颔首,接着又改变了话题:“齐楚雄已经跟随统帅阁下进入了帝国抚养所,为了掌握他的心理动向,我在来参加军事会议之前,邀请他到我的办公室里聊了会天,但是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他现在掩藏自己真实想法的能力越来越高了,所以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套出来的。”霍夫曼叹了口气,“只可惜我们现在遇到了麻烦,不然我一定会倾尽全力来对付他。”
“齐楚雄对我们而言,不过是讨厌的皮肤病,虽然治起来很麻烦,但是却威胁不到我们的生命,而我们内部的捣乱者就不同了,要是我们不尽早把他们揪出来的话,那么他们就会扭断我们的脖子!”
“您的观点非常有道理,”霍夫曼说:“在没有查出捣乱者之前,请您先对齐楚雄采取严密监视,等到我们腾出了手,哼……”
不知道齐楚雄听到了霍夫曼这番表态后会有什么样的感想,但是对于他来说,眼下最重要的任务就是继续在雅利安城里制造谣言。他现在来到了位于雅利安城郊外的一座军营里,而贝特拉姆就被囚禁在这里。克拉迈尔根据齐楚雄出的主意,对贝特拉姆威逼利诱,结果终于让这个犹太人同意为盖世太保工作,克拉迈尔对此颇为沾沾自喜,但是他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竟然只是齐楚雄为他设计好的一个圈套而已。
齐楚雄的轿车刚一开进军营,克拉迈尔就急匆匆地迎了上来。“齐医生,”他亲自为齐楚雄打开了车门,“您刚刚陪同统帅阁下外出视察归来,应该在家好好休息几天才是,像这样四处奔波,对您的身体可不太好啊。”
“谢谢您的关心。”齐楚雄笑着说:“您和我一起陪同统帅阁下外出视察,而且您比我还要大上十几岁,您都不觉得累,我又怎么好意思休息呢?”
“哈哈,来,请进吧。”克拉迈尔对齐楚雄的夸奖感到非常受用,笑眯眯的拉着齐楚雄走进了军营深处。两人在一间很不起眼的营房门前停下了脚步,克拉迈尔把手一指:“喏,那家伙就在里面,刚开始的时候,他还不愿意为我们工作,但是我一提起他的儿子,他就立刻改变了态度。”
“这就是人性的弱点,”齐楚雄淡然一笑,“您还别说,这一招还是我从霍夫曼身上学来的。”
“霍夫曼是个精明的人,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让自己处在最有利的位置,不过这次他的好运已经到头了。”克拉迈尔开始厚颜无耻拍起了齐楚雄的马屁:“您的智慧不仅远胜过他许多倍,而且您对帝国和统帅阁下的忠诚也绝非他这种人可以比拟,所以我坚信最终的胜利将属于我们。”
“没错。”齐楚雄微微颔首。“我们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当然可以。”克拉迈尔推开了营房的门。齐楚雄刚一走进这间阴暗的营房,就立刻感到一股潮湿的霉味迎面扑来,他皱着眉头,伸手捂着鼻子,眼角的余光迅速落到了贝特拉姆的身上。
和不久前相比,这个犹太清洁工看起来苍老了许多,乱糟糟的头发已经和肮脏的胡须连在了一起,身上的衣服也烂成了布条,裸露的肌肤上还露出了许多触目惊心的伤痕。
“贝特拉姆先生,很高兴我们又见面了。”齐楚雄走到贝特拉姆身边,不大的语气里充满了温情的关怀,“这段日子让您受苦了,但是请放心,只要您找我们说的去做,那么您今后的生活一定会充满阳光的。”
克拉迈尔眉头微微一挑,心想齐楚雄可真够虚伪的,明明是他出主意威胁贝特拉姆为盖世太保工作,现在却又跑来假惺惺的做好人。
贝特拉姆歪着脑袋,用眼角的余光扫了齐楚雄一眼,接着便将头扭到了一边:“我已经答应为你们工作了,所以这些没有用的废话就少说两句吧!”
“看得出来,您是个直脾气的人。”齐楚雄微笑着把手伸到了贝特拉姆面前,“恰好我最喜欢像您这样的人,不如我们交个朋友吧。”
贝特拉姆本想将齐楚雄的手一把打开,但是就在他想这样做时,却突然看到对方的手心里画着一个太阳,他顿时惊讶的张大了嘴。
“怎么?您不愿意和我交朋友吗?”齐楚雄笑着问道。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贝特拉姆慌忙握紧了齐楚雄的手,脑子里却突然蹦出了一句话——“记住!当你完成组织交代的任务后,就假装愿意为德国人服务,接下来会有一个手心里画着太阳的人去找你,到时候你就听从他的指挥。”
“天哪!”贝特拉姆心里震惊的想道:“难道他是故意潜伏在德国人身边的吗?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那这一切实在是太疯狂了!”
就在贝特拉姆满脑子胡思乱想之际,齐楚雄却突然惊呼道: “哦,天哪!您身上的伤口已经化脓了,必须立即接受治疗。”说罢,他不等贝特拉姆作出反应,就立刻转身对克拉迈尔喊道:“将军先生,请您立刻派人送些药品来,我要立刻对他展开治疗。”
“没问题,我这就去安排。”克拉迈尔扭头走出了营房,心想齐楚雄收买人心还真有一套,难怪施特莱纳会一直把他留在自己身边。不过,他却并没有意识到这只是个调虎离山之计,而真正被蒙在鼓里的人就是他自己。
克拉迈尔前脚刚走,齐楚雄就迅速对贝特拉姆说:“听着,我们的时间很有限,所以我只能挑要紧的说。”
贝特拉姆紧张的点了点头。
“您出去后,一定要想办法在雅利安城继续制造霍夫曼打算取代施特莱纳的谣言,而这次的内容则是霍夫曼建立帝国抚养所的目的是为了建立起一支只忠于他的军队。”
“我明白了。”贝特拉姆小声回应道。
“很好,”齐楚雄继续说:“最近一段时间,弗莱舍尔夫妇会在雅利安城里拼命做好事,而您在散播谣言的时候,一定要想办法让他们亲耳听到。”
“没问题,我一定会做到的。”贝特莱姆又一次点着头。“齐医生,”他突然鼓起勇气问道:“您真的也是我们中的一员吗?”
“怎么,您看我不像吗?”齐楚雄微笑着反问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贝特拉姆慌忙解释道:“只是这件事情来得太突然了,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为了自由,就算是付出生命也值得!”齐楚雄在贝特拉姆背上轻轻拍了一把,“来,快躺下让我为您做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