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不久前还见过沃尔夫将军,当时他的身体看起来非常健康,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病倒了呢?”路德维希感到事情有些蹊跷,便急忙凑到了妻子身边。
“我也不知道,”汉娜看起来同样一脸困惑,“不过我听霍夫曼的语气非常着急,应该不是在说谎。”
“齐,我们现在怎么办?”路德维希立刻将目光转向了齐楚雄。
“那还用说吗?来,你开车,我们现在就去陆军医院!”齐楚雄拉着路德维希匆忙跑出了医院。两人驾车一路飞奔,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赶到了陆军医院。刚一进门齐楚雄就感觉到一股异样的气氛,医院挤满了神情紧张的海军军官们,而且施塔芬和霍夫曼居然就守在医院门前,两人看起来都是一副非常着急的模样,一见到齐楚雄就连声喊道:“您来的正好!快,赶快想办法救活沃尔夫将军!”
“他在什么地方?”齐楚雄一边走,一边问。
“他在急救室里,卢泽上校正在全力进行抢救。”霍夫曼语气听起来非常急促。
齐楚雄匆忙跑进了急救室,他看到沃尔夫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而卢泽和一群医生沮丧的守在病床边,一个个像霜打的茄子似的连头都抬不起来。他急忙冲到病床边握住沃尔夫的手腕,顿时倒抽一口凉气,接着他又掰开沃尔夫的眼皮看了一下。但是没过多久,他就无奈的摇了摇头。
“怎么样,齐医生,他还有救吗?”施塔芬在齐楚雄身后着急地喊道。
“他已经死了。”齐楚雄松开了手,“立刻准备后事吧。”
“这不可能!”施塔芬显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刚才我们还在一起召开作战会议,他看起来非常健康,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死了呢!不,齐医生,想想办法吧!您连克劳伯森将军都能救活,难道就不能让沃尔夫醒过来吗?”
“很抱歉,总司令官阁下。”齐楚雄摇了摇头,“再高明的医术也无法让一个死人复活,所以我也无能为力。”
施塔芬苍老的脸庞突然间蒙上了一层死灰色,他愣愣的望着沃尔夫逐渐僵硬的尸体,禁不住老泪纵横,“我们说好要一起打回家乡去的……可是你现在却先走了……上帝啊,这究竟是为什么……”
施塔芬的哭泣声仿佛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病房门外很多海军军官的心坎上。沃尔夫虽然为人有些刻薄,但是他平日里很爱护部下,所以一直受到潜艇部队官兵的拥戴。他这一死,很多人顿时感到失去了主心骨,对雅利安城的未来愈加悲观了。
霍夫曼此时也是一脸悲痛的表情,战斗尚未打响,却先折损了一名出色的指挥官,这一切似乎都预示着他精心策划的行动绝不会一帆风顺。“亲爱的齐,谢谢您能够赶到这里,我还要协助处理沃尔夫将军的后事,就不送您了。”他语气低沉的说。
“不用了,我自己走就好了。”齐楚雄对霍夫曼微微颔首后,便和路德维希一道离开了急救室。但是他们刚走到医院门口,卢泽就从后面追了过来:“齐医生,请等一等!”
“上校先生,您有什么事情吗?”齐楚雄停下了脚步。
“很抱歉,让您白跑了一趟。”卢泽看起来非常疲倦,“其实沃尔夫将军送到医院时就已经停止了呼吸,但是施塔芬将军说什么也不肯相信他已经死了,我没有办法,只好向霍夫曼总理建议把您请来。”
“没关系,我也是个医生,知道救人一命的重要性,所以您没有必要向我道歉。”齐楚雄安慰道。
“唉,这下海军可热闹了。”卢泽深深地叹了口气:“沃尔夫将军是海军里为数不多的潜艇战专家,他这一死,对潜艇部队未来的发展打击太大了,这也难怪施塔芬将军会如此伤心了。”
“这个我也知道,”齐楚雄点头道:“不过我想总会有人站出来接替他的职位,所以您大可不必为此担心。”
“说得容易,真正做起来可就难了。”卢泽说:“眼下海军方面非常缺乏高级指挥人才,虽然下面也有一些优秀的指挥官,比如克雷默上校,但是由于他们的军衔和资历尚不足以接替沃尔夫将军,所以这次由谁来接替沃尔夫将军的职位肯定将成为一道难题。”
“那么在您看来,这个难题将由谁来解决呢?”齐楚雄突然对这个问题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因为潜意识告诉他,这很可能是一个破坏霍夫曼伏击行动的好机会。
“倒是有个人很适合接替这个职位,只是施塔芬将军未必情愿。”卢泽朝左右看了一眼,见并没有外人在场,便凑到齐楚雄耳边小声说道:“现任海军陆战队司令冯·格劳特菲尔德将军其实也是潜艇战专家,而且论起实际指挥水平来说,他甚至比沃尔夫将军还要强上一些,但是自从他的侄子威尔豪森少校被处决后,他和施塔芬将军之间就产生了很深的矛盾,两人的关系一直很糟糕,这在雅利安城里可是众人皆知的事情啊。”
短短的一瞬间,齐楚雄的脑海中已经蹦出了一个反击计划的雏形,但是他却不动声色的对卢泽说:“上校先生,我们中国人有句老话,叫做世上没有迈不过去的坎,所以我想虽然由谁来接替沃尔夫将军的职位的确是个难题,但是总会有解决的办法,您说对吗?”
“但愿如此。”卢泽苦笑着摇了摇头:“您早点回去休息吧,我就不再打扰了。”
“好的,再见。”齐楚雄目送卢泽转身回到了医院,接着他便转身对路德维希说:“弗兰茨,刚才卢泽上校说的那些话你千万不要传出去,否则万一要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听到了,一定会给他惹来麻烦的。”
“你放心吧,我什么也不会说的。”路德维希点了点头,毕竟生活在这个到处布满盖世太保耳目的世界里,就算是爱唱歌的鸟儿也有闭上嘴的那一天。
“很好。”齐楚雄微微颔首,接着又道:“这里离我的官邸已经很近了,你就不用再送我了,我自己走回去,正好换换脑子。”
“好吧,我们回头见。”路德维希驾车离去,而齐楚雄则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不过,当他确认自己没有被人跟踪后,就立刻改变了方向,径直去了弗兰克家。
此时正值凌晨,弗兰克刚刚从梦中醒来,还没有来得及穿好衣服,就听到有人敲响了房门。他稍稍一愣,便急忙催促安娜去开门。安娜打开房门一看,发现是齐楚雄来了,她立刻紧张的问道:“齐医生,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我们遇上了一点小麻烦,”齐楚雄走进公寓,“弗兰克在家里吗?”
“我在这里。”听到声音的弗兰克急忙走出了卧室,紧接着,约翰也跑了出来。
“听着,我不能在这里久留,所以我们必须抓紧时间。”齐楚雄对弗兰克说:“你马上去找格劳特菲尔德,就说我有非常要紧的事情要和他商量,请他立刻赶到我的官邸。”
“我明白了。”弗兰克急促的点着头,“能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吗?”
“以后你会知道的,但是现在还不行。”齐楚雄接着将目光转向了安娜,“如果霍夫曼向你打听我们最近的动静,你就说乔恩正在试图说服格劳特菲尔德将军去力争接替沃尔夫将军留下的职位,但是格劳特菲尔德将军本人却坚决反对。”
“我明白了。”安娜虽然怀了身孕,行动多有不便,但是她接到任务时却还是充满了热情。
“那好,其他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说。”齐楚雄朝约翰的肩头拍了一把,后者立刻和他一起离开了公寓。
几个小时后,格劳特菲尔德就在弗兰克的陪同下来到了齐楚雄的官邸,由于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显得非常紧张。齐楚雄把格劳特菲尔德和弗兰克请进了书房,留下约翰在外面放哨。三人刚一坐稳,齐楚雄就直截了当的告诉格劳特菲尔德:“沃尔夫死了。”
“您说什么!”格劳特菲尔德大吃一惊,差点没从座位上跳起来:“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就在今天凌晨,死因是因为在海军司令部参加作战会议时突发脑溢血身亡。”
“参加作战会议?”格劳特菲尔德顿时睁大了眼睛,“为什么我没有接到通知?”
“事情是这样的……”齐楚雄将自己掌握到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格劳特菲尔德,“……据说这是施塔芬的主意,看来他并不想让您参与其中。”他用这句话作为自己的结束语。
“什么叫不想让我参与其中!我看施塔芬是想让沃尔夫独揽这份功劳,然后再把他推上海军司令官的宝座!”格劳特菲尔德勃然大怒,刚刚还因为沃尔夫突然去世而萌生出的一丝感伤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这个该死的老狐狸!我在他手下当了那么多年的参谋长,没少替他出谋划策,可是他却从来都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当初我侄子触犯了军纪,我去求他帮忙,可是他却任由霍夫曼摆布,不但不帮我说话,而且对我被免职一事竟然无动于衷!现在他又想让沃尔夫骑到我的头上,幸亏上帝没让他的阴谋得逞,不然我就真成了一个被蒙在鼓里的傻瓜了!”
“请您不要激动,”齐楚雄看到自己的激将法已经取得了效果,便故意摆出一副同情的态度,“我也觉得您在这些事情上受了很大的委屈,但是眼下霍夫曼的伏击行动已经到了实施阶段,沃尔夫一死,指挥系统就出现了真空,所以我听说施塔芬有意让您来出任潜艇部队指挥官……”
“见他的鬼去吧!”格劳特菲尔德愤怒的拍着桌子:“我才不会去舔他的冷屁股!让我来收拾这一切?没门!”
齐楚雄和弗兰克对视了一眼,然后便耐心的看着格劳特菲尔德用种种粗俗的语言来攻击施塔芬,直到这位将军发泄完自己心中的郁闷后,他这才平静地说:“将军先生,我完全理解您的心情,但是眼下这次军事行动被统帅阁下寄予厚望,如果您能够在这个时刻挺身而出,那么必将极大地提升您在统帅阁下心目中的地位,这对于您的未来可是大有好处的。”
格劳特菲尔德听完不由怦然心动。“齐医生,那您说我该采取什么样的策略呢?”
齐楚雄淡然一笑,道:“我们不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