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潜艇部队的作战指挥室里,霍夫曼与克拉迈尔怒目而视,“您究竟想干什么?眼下军事行动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可是您不但不配合,反而还要跳出来捣乱!”
“您刚才的话只说对了一半!”克拉迈尔毫不示弱的瞪着霍夫曼:“因为不仅仅是军事行动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而且整个日耳曼民族的命运也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既然您什么都知道,那为什么还要出来捣乱!”
“我这是在挽救民族的命运,不像您,整天就只想着该怎么夺回自己的权力,却从不考虑一场冒险的军事行动会把我们彻底拖入深渊!”
“哼!我看真正想保住权力的人应该是您才对!不然您为什么接二连三的对我们的军事行动采取反对态度呢?”
“行了!”施特莱纳站出来制止了这场越来越激烈的争吵,“你们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吗?为什么非要像两只斗红了眼的公鸡一样大吵大闹!”
克拉迈尔狠狠地瞪了霍夫曼一眼,便对施特莱纳弯下了腰:“我的统帅,我请您立即召开最高级别的军事会议,重新讨论是否有必要继续执行这次军事行动!”
“我看没有这个必要了!”格劳特菲尔德没等施特莱纳回答就抢先喊道:“眼下克雷默和巴尔都已经进入了攻击位置,只要我在这里一声令下,他们只需要几分钟时间就可以把俄国人的运输船送进海底!我敢和您打赌,那一定是个美妙的时刻!”
“您糊涂了吗?”克拉迈尔大喊道:“就为了区区几分钟的快感,我们却要去冒整个世界都被摧毁的风险!只有傻瓜才会这样做!”
“克拉迈尔将军!”施特莱纳的脸色突然变得铁青,“我希望您能够注意自己的说话方式!”
“我的统帅!”克拉迈尔并没有因为施特莱纳的警告就选择放弃:“不管我此刻的口气有多么令人难以忍受,但是我绝不会昧着良心说话!我们是要去打败敌人,但是这一切绝不能建立在牺牲掉我们故乡的基础上!”
“您说的太多了!”施特莱纳看起来好像是真的发怒了,他脸上的肌肉紧绷,额头上的青筋也在不停的跳动。“现在就给我闭嘴,不然我立刻让人把你赶出去!”
“把我赶出去那又怎么样!”克拉迈尔叫道:“除非是您枪毙了我,否则我绝不放弃自己的看法!”
“混蛋!”施特莱纳把手一伸,“卫兵,把他给我赶出去!”
“请等一等!”就在一群卫兵快要扑到克拉迈尔身边时,施塔芬却突然闯进了作战指挥室,“我的统帅!”他径直来到施特莱纳面前:“既然克拉迈尔副总理坚持认为只有召开一场军事会议才能解决目前的问题,那么我认为您不妨答应他的要求。”
“施塔芬将军!您知道自己在说些吗!”霍夫曼被施塔芬的举动深深震惊了,“这样做会毁掉我们的计划!难道您希望发生那样的事情吗?”
“对不起,总理阁下,也许我们从一开始就太冲动了。”施塔芬就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一直躲闪着霍夫曼困惑的目光,“所以我认为我们有必要重新来审视这个问题……”
“总司令官阁下,我们的潜艇已经在前线摆开阵势,而且您还曾经信誓旦旦的告诉出征的将士们,这将是一场伟大的战斗,可是眼下我们马上就要采取行动了,您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反悔,这绝不是一个勇敢的海军上将应有的表现!”格劳特菲尔德又一次加入了辩论,只不过他这次的矛头却对准了施塔芬。
“我只是建议召开军事会议重新讨论是否有必要继续采取行动,可是并没有说过要立刻取消这次行动啊。”施塔芬显得有些狼狈,但是为了不让格劳特菲尔德成为自己的继任者,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我的统帅,眼下时间紧迫,所以我希望您能够立刻作出决定。”
作战指挥室里突然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施特莱纳的身上,就连霍夫曼都屏住了呼吸。而此时的施特莱纳却不像刚才那样怒气冲天,他脸上失去了一切人们可以用来揣摩他内心深处真实想法的表情,现在的他就像是一尊雕塑,沉默、冷峻、没有一丝感*彩。没有人敢在这种时刻去打扰他,因为他们都知道,他接下来的决定很可能会主宰这个星球的命运。
“格劳特菲尔德将军,按照目前的局势,我们的潜艇部队还有多长时间就会和敌人遭遇?”施特莱纳终于开了口。
“24小时。”格劳特菲尔德的回答带着一丝颤音,因为他比谁都害怕施特莱纳会继续下令采取行动。
“很好。”施特莱纳微微颔首,“既然我们还有24小时的时间,那么我同意举行一场军事会议。”
短短的一瞬间,克拉迈尔和格劳特菲尔德几乎都有了一种想哭出来的冲动,齐楚雄看透了施特莱纳,也帮助他们再次确立起对霍夫曼的优势,而这一切在不久前还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我不同意!”霍夫曼愤怒了,“我的统帅!这种朝令夕改的做法会毁掉您的威信,我们的军事行动虽然很冒险,但是绝不会走到引爆核战争那一步!这一点我愿意用生命来保证!”
“马克西米利安,”施特莱纳说话的语气很轻,似乎是想让霍夫曼急躁的心情平息下来:“我们需要一点时间来说服内部的不同意见,否则这场仗是打不赢的。”
“可是……”霍夫曼还想继续争辩,但是施特莱纳却已经离开了作战指挥室,他只好无奈的跟了过去。为了节省时间,军事会议的地点被安排在潜艇司令部的会议室里,接到通知的军政要员们在很短的时间里就聚拢一堂,他们当中的很多人其实已经和克拉迈尔在私下达成了一致,只是这一切却没人告诉霍夫曼。
“诸位,本来我们的行动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但是现在克拉迈尔副总理和施塔芬将军却要求暂时取消这次行动,为了慎重起见,我想听听诸位的意见。”施特莱纳说完了开场白,就开始等待着来自部下们的回应。
“我同意克拉迈尔副总理的意见!”一位将军站了起来,“这次行动确实太冒险了,而且一旦美苏两国之间爆发核战争,那么我们的故乡也很难幸免,要知道那里还生活着很多官兵的亲人,如果他们知道了这一切都是由我们自己造成的,天知道他们是否还会继续安心服役。”
“您的这个理由并不成立!”霍夫曼迅速驳斥道:“美苏两国都是拥有核武器的国家,但是他们这些年来却并没有因此而放弃常规武器的研制,与之正好相反,两国在常规武器的研制方面都投入了大量资金和人力,这一点恰好说明他们之间爆发核战争的可能性非常小,因为无论是肯尼迪还是赫鲁晓夫,他们比谁都清楚核战争所带来的的恐怖风险,核武器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一种战略上的威慑,而并非是战术上的唯一选择,所以他们之间只要爆发战争,那必将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常规战争。”
将军们面面相觑,霍夫曼颇有条理的分析令他们一时间很难找出合适的反对理由,但是克拉迈尔却并不甘心落于下风。他立刻站出来对霍夫曼发起了反击:“总理阁下,依照您的理论,美苏两国之间并不会爆发核战,但是我不知道您是否考虑过偶然性这个因素,因为战争一旦爆发,就会带来很多不确定的因素,假如美苏两国因为某种突发事件而意外的按下了核战争的按钮,那么您到时候又该用什么样的理由来解释呢?”
克拉迈尔的话音刚落,很多人的眼中就立刻露出了赞同的目光。霍夫曼虽然恨得牙根直痒,但是却不得不佩服对方毒辣的目光。在短暂的思考后,他回答道:“这种意外事件的确存在,但是它发生的几率却非常小……”
“看来您并不否认意外事件的存在。”克拉迈尔迅速插言道:“也就是说您其实从一开始就很清楚这种可怕的后果,但是您却故意隐瞒了这一切,进而误导帝国政府采取错误的选择对吗?”
“嗡!”随着会议室里响起一片窃窃私语声,人们看待霍夫曼的眼神里不由自主多出了一丝猜疑。
霍夫曼的心愤怒了,他强撑着像火炭一样滚烫的身体站了起来:“先生们!”他望着眼前那一张张充满质疑的面孔:“或许你们会认为我这些天来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证明我依然有能力统领帝国政府,但是我要说,你们错了!因为一个帝国总理如果整天只想着如何保住自己的权力,那么他就算再怎么出色,也终究无法摆脱失败的命运!”
“您的口才很好,”克拉迈尔在一旁讥讽道:“但是我们现在想知道的却是您为什么要对我们隐瞒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