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0年11月10日,上午10点,乌尔库姆。
“您说什么?罗蒙仍然拒绝让齐进入莱希特的实验室!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路德维希抓住话筒气愤的吼叫着。
“对不起,弗兰茨,我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但是罗蒙总理却根本不听我的,眼下我也没有办法让他改变决定,所以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齐医生身上,希望他可以再一次创造出奇迹。”卢泽疲惫地说。
“他是人,又不是神!怎么可能每次都上演奇迹!”路德维希激动地说:“部长先生,我看这样好了,干脆我直接去找罗蒙,当面向他问清楚为什么不肯让齐进入实验室!”
“弗兰茨,你冷静点!”卢泽急忙安慰道:“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控制疫情,而不是和某个人斗气,你这几天先协助齐医生继续研制药物,其他的事情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可是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进入那间实验室!”路德维希的话刚喊了半截,却听到话筒里传来了断线的声音,他下意识地低头一看,却发现竟然是齐楚雄挂断了电话。
“齐,你这是要做什么?”
“弗兰茨,这没有用的。”齐楚雄说:“既然罗蒙不愿意让我进入实验室,那我们就不能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到无谓的等待上,来,你马上派人按照我写好的药方去熬制药汤,然后我们一起去观察病人服药后的反应。”
“好吧,我这就去安排。”路德维希虽然窝了一肚子的火,但还是服从了齐楚雄的安排。
一个小时后,熬制好的药汤被分别送到了各间病房里,齐楚雄不停的来回巡视,认真记录着每个人服药后的反应,而路德维希也在一旁协助他对病人进行化验。
随着一份份观察结果挨个出炉,齐楚雄和路德维希可谓是悲喜交加,因为绝大多数病人在服下药汤后,病情虽然都暂时保持了稳定,但是化验结果却显示他们体内的病毒并没有被杀死,而是仍然处于活跃阶段,也就是说,齐楚雄的药方只是暂时阻止了病毒继续扩散,却不能彻底杀死病毒。
“齐,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路德维希着急地说:“根据我们对病人的观察和化验结果来看,你的药方目前还不能有效地杀死‘超级浮士德’,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要想彻底消灭它,那就必须拿到原始病毒样本进行研究。”
齐楚雄并没有立刻回应路德维希,他仔细翻阅着面前厚厚一叠化验报告和观察记录,好半天后,突然自言自语道:“奇怪,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你又发现什么了?”路德维希急忙问道。
“弗兰茨,医院里还存有莱希特和舒尔茨最早使用过的抗生素吗?”齐楚雄反问道。
“有倒是有,不过你想干什么?”
“你把抗生素拿来,然后再找两只小白鼠来。”
“你要做实验吗?”路德维希莫名其妙的看着齐楚雄。
“别问那么多了,抓紧时间进行吧。”齐楚雄催促道。
“好吧,我这就去准备。”路德维希转身离去,不大一会儿的功夫,他就找齐了齐楚雄所需的东西。两人一起来到医院的病理实验室,齐楚雄找出一个小碗,在里面放上含有病毒的水让其中一只小白鼠喝下,没过多久,这只小白鼠就出现了腹泻症状,身上还出现了一些黑斑,他急忙为小白鼠注射了抗生素,半个小时后,小白鼠的病情开始稳定下来,身上的黑斑也开始渐渐消褪。
齐楚雄这时又拿出了另外一只小白鼠,但是这一次他却首先为小白鼠注射了抗生素,然后才让它喝下含有病毒的水,然后就搬个板凳坐在两只小白鼠旁边,一动不动地看着它们。路德维希在一旁看得莫名其妙,可是却猜不透齐楚雄这样做的意图。
时间又过去了两个小时,那只先被病毒感染的小白鼠这时突然又出现了病情再次发作的症状,齐楚雄立刻为它注射了抗生素,但是这一次抗生素不但没有起到作用,反而加速了小白鼠的死亡速度,很快它很快就七窍出血,一命呜呼。齐楚雄又对死亡的小白鼠进行了解剖,发现它的内脏器官已经全部坏死。
另外一只小白鼠这时也出现了病情发作的症状,齐楚雄也为它注射了抗生素,而这只小白鼠却没有像刚才那只一样快速死亡,而是坚持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才断气,而这只小白鼠的解剖结果和另外一只几乎一模一样。
路德维希终于看出了齐楚雄想干什么:“莱希特和舒尔茨根本就没有对抗生素进行完整有效的测试,就急忙在外面投放病毒,更可怕的是,他们最初使用的抗生素不但无法彻底杀死病毒,反而还会促使病毒发生变异!这样一来,当病人的病情再度发作时,注射这种抗生素不但救不了他们的命,反而还会加速他们的死亡!”
“这个问题你说对了一大半,”齐楚雄说:“从第二只小白鼠可以看出,如果在病人在被传染前就注射这种抗生素,那么就会延缓病情的发作和死亡速度,也就是说,这种抗生素里确实含有部分抑制病毒活性的成分,只要掌握好注射时机,就能为我们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这可是个好消息!”路德维希高兴的说:“我这就去通知卢泽部长,让他立即组织那些还没有被病毒感染上的人接受注射!”
齐楚雄望着路德维希兴奋的神情,却摇头叹了口气:“弗兰茨,这种办法只能是暂时缓解我们的压力,而要想真正消灭‘超级浮士德’,我们就必须拿到它的原始样本。”
“齐,你放心吧!”路德维希脸上刚刚出现的兴奋被一抹愤怒取代了,“如果罗蒙始终不同意这样做的话,那我就直接去找统帅阁下,我就不相信到时候他还敢继续阻挠你进入实验室!”
“弗兰茨,我劝你最好还是冷静一点。”罗森巴赫突然走进了化验室。
“施蒂尔,你不是要把梦琪送回雅利安城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路德维希惊讶的问道。
“我们走到半路上接到消息说雅利安城里也发现了疫情,而且传播的速度还很快,为了安全起见,我把梦琪暂时安排在一个安全的地点,然后就回来找你们。”罗森巴赫说。
“这么说,我和齐刚才的谈话你都听见了?”
“是的。”罗森巴赫点了点头,又道:“既然罗蒙一直不让齐进入莱希特的实验室,那么这背后一定藏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我们不妨以退为进,直接告诉他除了对病毒原始样本进行研究之外,已经没有任何途径可以找到消灭病毒的药物,这样一来,皮球就踢到了他脚下,到时候看他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太冒险了吧,”路德维希犹豫地说:“万一他要是因此恼羞成怒,进而采取对齐不利的措施怎么办?”
“我想不会的。”罗森巴赫说:“罗蒙是个讲求实际的人,在目前这种困难的局面下,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他绝不会对齐动手。”
“好,那我就去试试!”路德维希转身走向电话,但是还没等他拿起话筒,电话却自己响了起来。
“喂,请问您找谁?”路德维希抓起了电话。
“您好,路德维希上校,我要找的人就是您。”话筒里出人意料的传来了罗蒙的声音。
路德维希吓了一跳:“总理阁下,您有什么事情吗?”
“我听卢泽说,齐楚雄对病毒的研究已经有了很大进展,但是他还需要进入莱希特的实验室对‘超级浮士德’的病毒原始样本进行研究,这样才能最终确定杀死病毒的药物配方,这是个非常好的迹象,说明我们正在走上通往成功的大道,所以我决定满足他的要求,并且立刻派人将他送到莱希特的实验室。”
“?”路德维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就在几个小时前,罗蒙的态度还很强硬,可是现在却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这种前后矛盾的变化实在令人生疑。
“现在时间对我们来说非常宝贵,所以我已经派飞机前往乌尔库姆接齐楚雄去实验室,估计他们现在已经快到了,请您马上做好准备,飞机到了之后就立刻出发。”
“这么快!”路德维希吓了一跳。
“救人还能耽误时间吗?马上准备出发吧!”罗蒙丢下这句话,就挂断了电话,而路德维希则拿着话筒发起了呆。
“弗兰茨,罗蒙刚才和你说了些什么?”罗森巴赫拍了一下他的肩头。
“罗蒙已经同意让齐进入莱希特的实验室,而且来接他的飞机很快就会到达乌尔库姆。”路德维希说。
路德维希话音刚落,罗森巴赫就皱起了眉头,“怪事?”他说:“原先他不是坚决不允许齐进入实验室吗?怎么现在又突然会同意呢?”
“会不会是雅利安城的情况开始恶化了,所以他不得不同意了我们的请求。”路德维希说。
“倒是有这个可能,但是也不排除这里面还藏有某种阴谋。”罗森巴赫说。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到底该不该让齐进入莱希特的实验室?”路德维希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这还用说吗?既然这是唯一可以知道如何彻底杀死病毒的途径,那齐就必须去。”
“但是如果这是一个圈套怎么办?要是齐在实验室里遇到了不测,我们连后悔的机会都不会有!”
“难道我们还有别的路可走吗?”
“弗兰茨,施蒂尔,你们都不要再争了。”眼见两人之间的争执越来越激烈,齐楚雄站出来平静地说:“该来的永远躲不过去,所以我必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