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校先生,这和我是不是日耳曼人有什么关系?”拉尼克不解道。
“当然有关系了。”科勒尔说:“我这里的官兵几乎全部都是非日耳曼族裔,他们天生就对日耳曼人有一种敬畏感,不要说是指导你们开展正常的军事训练了,就连看上你们一眼都会感到紧张。”
“听您的意思,难道我们几个要被人当成博物馆里的文物一样来对待吗?”拉尼克哭笑不得的问道。
“我当然不情愿这样做。”科勒尔摇了摇头:“但是你知道吗,我这里的军官素质其实并不高,很多人最多就是个小学文化,而你们在威廉·凯特尔军事学院学到的知识远比他们要多,真正说起来的话,其实你们应该去教教他们该怎么当一个合格的军人。”
“可是天底下哪有士兵教军官怎么打仗的道理?这不是本末倒置吗!”拉尼克喊道。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现实就是这样。”科勒尔起身在拉尼克肩头拍了一把,“小伙子,虽然我不明白副统帅阁下为什么非要把你们派到我这里来,但是我已经向上级打了报告,请求抽调一些日耳曼族裔官兵到我这里来服役,等到这些人来了之后,你们的训练自然就会恢复正常。”
“那他们什么时候可以到这里呢?”拉尼克追问道。
“这个要看上面的安排了,也许一个月,也许一年,也许永远都不会来。”科勒尔看到三个孩子『露』出了吃惊的目光,急忙又安慰道:“不过你们可以放心,我会尽快搞定这件事情。”
虽然明知道科勒尔是在敷衍,但是三个孩子却也无计可施,他们来到营区的角落里,开始商讨下一步该怎么做。
“我觉得我们不能再浪费时间了,既然没有人来组织我们进行训练,那我们干脆就自己组织训练。”拉尼克提议道。
“自己组织训练?这行吗?”卡尔质疑道。
“怎么不行,既然科勒尔中校都说了,他手下的军官们还没有我们学到的知识多,那我们干脆不要他们指挥,直接自己训练好了。”
“埃尔文,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卡尔急忙看着小齐格菲尔德。
“我觉得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小齐格菲尔德摇了摇头,“按照常理来说,我们其实不应该被分配到这种部队来服役,这也从侧面证明了这件事情很可能是副统帅阁下直接『插』手的结果,而问题的关键就在于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拉尼克和卡尔面面相觑,却都不敢随便开口。
“科勒尔中校刚才说他手下的官兵们对日耳曼人非常敬畏,甚至不敢抬头看你们,这说明他们在内心深处就有着一种天然的自卑感,我觉得这很可能就是问题的关键!”
“就算他们为此感到自卑,但是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拉尼克问道。
“我有一个很大胆的推测,那就是这支部队的战斗力之所以很低,就是因为这些人一直感到自卑所导致,而副统帅阁下恰好也看到了这一点,为了改变这种现状,他才决定让我到这里来服役……”
“我明白了!”卡尔朝自己脑门上拍了一把:“如果这些人看到你可以比日耳曼人做得更好,那么他们就会以你为榜样来努力训练,这样一来,第二百八十五步兵团的士气就会得到很好的提升,甚至是成为主力部队!”
“埃尔文,你的分析倒是有些道理,但是你想过接下来该怎么做吗?”拉尼克追问道。
“我暂时还没有想好下一步的行动计划,不过我们倒是可以先去和其他官兵们展开接触,看看他们对我们的到来究竟是什么态度。”小齐格菲尔德说。
“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分头开始吧。”三个人立刻开始了行动。小齐格菲尔德直接去了营区中央的训练场,那里有大约一个连的士兵正在进行『操』正步训练,虽然士兵们的动作还算规范,但是每个人走起来都有气无力的,简直就像是没有吃饱饭似的。
小齐格菲尔德站在远处看了半天,最终决定主动加入这支队伍,他是个敢想敢做的人,于是便立刻跑到了队伍前列。正在指导士兵训练的是一个年轻的中尉,他似乎对小齐格菲尔德的出现感到有些胆怯,居然很紧张的注视着他却不敢开口说话。
“报告中尉,列兵埃尔文·冯·齐格菲尔德请求接受您的指挥。”小齐格菲尔德立刻向中尉行了一个军礼。
中尉紧张的咽了一口唾沫,“你需要我为你做些什么吗?”
“对不起长官,您大概是搞错了。”小齐格菲尔德笑着说:“您现在应该命令我立刻进入队伍里参加训练。”
“这个……”中尉的脸顿时涨得通红,“你可是威廉·凯特尔军事学院的高材生,我怎么敢指挥你呢。”
“中尉先生,我现在只是一名普通的士兵,您完全可以像对待其他官兵一样来对待我。”小齐格菲尔德继续说道。
但是令人惊讶的事情突然发生了,中尉不但没有回应小齐格菲尔德的要求,反而还立刻解散了队伍,而自己也迅速消失的无影无踪。
“中尉!中尉!”小齐格菲尔德连着喊了好几声也没能得到任何回应,他纳闷的摇了摇头,便打算去和其他的士兵们进行沟通。但是他刚刚转过身,却意外的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伊万!德米雷尔!比尔!我的上帝,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埃尔文,我们早就知道你来了,可是一直没敢去找你。”伊万第一个冲到小齐格菲尔德身边。
“这是为什么?”小齐格菲尔德问道。
“那还不是因为你身边有三个日耳曼人吗,”德米雷尔接过了话题:“我们虽然很想去和你打招呼,但是又害怕那些人会找我们的麻烦,所以就没敢过去。”
“原来是这样啊。”小齐格菲尔德微微颔首,接着又对伊万问道:“对了,你们在这里呆了多久了?”
“就在你离开帝国抚养所的第二年,我们几个就被送到这里服役,差不多也有三年了。”伊万答道。
“真没有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们。”小齐格菲尔德感慨道:“我刚去军校的时候,副统帅阁下对我说可以在那里见到你们,但是我的这个愿望却一直没能实现,为此我还去问过他,结果他告诉我说你们由于成绩不太理想,所以才没能进入威廉·凯特尔军事学院,现在想起来还真遗憾,要是我们能够成为同学那该有多好。”
“我们也很想和你一样成为军事学院的高材生,可是我们根本没有这个水平,结果才会被送到这个糟糕透顶的地方……”伊万的声音越来越小,看起来对这件事情感到非常沮丧。
“别这么说自己,只要你有信心成为一名合格的军人,那么即便你不是日耳曼人,也一样可以做的比他们更好。”小齐格菲尔德安慰道。
“唉,我们可没有你这么好的运气。”德米雷尔叹气道:“虽然你父亲是个叛军领袖,但是统帅阁下却依然给了你为帝国效力的机会,说真的,要是有人能够这样对我,我也会死心塌地的为他卖命。”
小齐格菲尔德的脸庞微微抽搐了一下,:“别再提我父亲的事情了,因为他的所作所为想起来都让我感到羞耻。”
“说的也是。”德米雷尔哪壶不开提哪壶:“统帅阁下给了你父亲那么多好处,可是你父亲到头来还是背叛了他,唉,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人呢?”
“德米雷尔!你就少说两句吧!”伊万看到小齐格菲尔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便把德米雷尔推到了一边。
“不要紧的,伊万,这些事情我都已经习惯了。”小齐格菲尔德勉强挤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
“埃尔文,我听说你的毕业考试成绩非常好,可是为什么会被分配到这种鬼地方来呢?”伊万迅速转移了话题。
“我正好也在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小齐格菲尔德顺着伊万的话问道:“刚才那个中尉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只是提出想和你们一起接受训练,就把他吓成了那幅模样?”
“这也不能怪他。”比尔站出来回答了这个问题:“先前这个步兵团也来过一些日耳曼军校生,可是他们根本就没有把这里的军官们放在眼里,不但拒不服从指挥,还常常找我们的麻烦,有些军官看不过去,就严厉的斥责了他们几句,结果这些人就把斥责他们的军官给痛打了一顿,挨打的军官后来向上面控诉这些人的罪行,上面倒是派人来调查了一番,但是最终的结果却不了了之。”
“这是为什么?”小齐格菲尔德急忙问道。
“挨打的军官都是些斯拉夫人,上面当然不会向着他们。”比尔摇着头说。
“是啊,那些日耳曼人我们可得罪不起。”伊万也晃起了脑袋:“不过你就不同了,我们都听说你的政治学和哲学都是由副统帅阁下亲自教授的,很多人也因此对你羡慕的要死。”
“我明白了。”小齐格菲尔德苦笑道:“刚才那个中尉一定是害怕万一得罪了我,副统帅阁下就会找他的麻烦。”
“埃尔文!”拉尼克此时从远处跑了过来,“我可算是找到你了……”但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瘦小的人影却突然从队列中冲到了他面前:“您就是巴特梅根先生吧,能够和您在一起服役真是天大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