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劳恩中校,这件事情关系到整个第三帝国的命运,所以我希望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发言。”施特莱纳阴沉着脸,似乎并不希望维泽克站到阿尔托利这一边。
“我的统帅,我刚才的话并不是一时冲动的产物,而是经过认真考虑的。”维泽克说:“虽说采取军事行动是要冒一定的风险,而且我们也确实无法公开向敌人宣告此次作战的目的,但是如果我们因此放弃报复行动,国民愤怒的情绪就会转移到『政府』身上,因为这些年来我们困于实力所限,发动复仇战争的计划始终停留在纸面上,而国民的心里也因此憋着一股怒气,而元首遗体被毁一事则成为了,如果我们继续采取退缩忍让的态度,必将对国民的信心造成影响,并进一步影响到帝国『政府』的备战计划,所以我认为采取必要的军事行动将会起到安抚人心的作用,至于风险吗,既然阿尔托利将军认为我们无需为此担心,我想我们应该对他给予信任。”
维泽克话音刚落,会议室里就爆发出一阵窃窃私语声,姑且不论以林德曼为首的反对派对此持何意见,阿尔托利却开始变得紧张起来,因为他知道维泽克作为霍夫曼的首席秘书,说出来的话是很有分量的,一旦施特莱纳因此改变了主意,就算“地狱妖蝶”实力再怎么强大,他也不敢保证一点意外不会发生,万一出现了林德曼最为担忧的机组成员被俘情况,自己的麻烦可就大了。
尽管心知情势不妙,但是阿尔托利表面上却并不慌『乱』:“布劳恩中校的意见非常正确,眼下我们确实需要一场军事行动来提升国民的信心,所以我希望帝国『政府』能够尽早批准我的作战计划。”
“没错,而且这项计划应该尽快实施,如果条件具备的话,最好在一个月内完成。”维泽克迅速跟了一句。
阿尔托利恨得牙根都是痒的,但是却又无法发泄,只好继续顺着维泽克的话对施特莱纳说:“帝国空军已经为此做好了准备,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们随时可以出动。”
施特莱纳伸手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而霍夫曼也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模样。阿尔托利见状稍稍松了口气,心中暗道:“维泽克,你小子不就是想把我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吗!只可惜你还嫩了点,因为这两个老家伙是绝不会同意开战的!”
“诸位,你们对此还有什么意见吗?”施特莱纳突然打破了沉默。
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既然你们都没有再提出反对意见,那么我同意采取军事行动!”
施特莱纳的这句话如同平地一声惊雷,顷刻间便让会议室里陷入了一阵巨大的恐慌,阿尔托利更是面如死灰,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是事已至此,他又不能立刻提出反对意见,只好硬着头皮先答应了下来。
会议结束后,阿尔托利没有返回空军司令部,而是与弗莱贝格一起钻进了郊外的一座别墅。刚一进门弗莱贝格就气急败坏的骂道:“维泽克这个狗娘养的肯定是早就算计好了,不然他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故意站出来支持我们的计划!”
“依我看,恐怕副统帅阁下与这件事情难逃干系。”阿尔托利阴沉着脸说。
“您的意思是说,他已经看出来我们坚持要采取军事打击计划是故意要做给外界看的吗?”弗莱贝格顿时一惊。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能骗过他的眼睛,这一点其实我早就应该想到,可是我太想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所以才不顾一切的要去冒一次险。”阿尔托利的手不由自主的攥紧成拳头,暗蓝『色』的眼眸中闪出了一道寒光。
“但是现在我们已经进退两难了!”弗莱贝格懊恼的说:“如果现在退缩的话,别人就会看出来我们只是想借助这件事情来提升自己的威望,但是如果坚持下去,我们也无法承受发动军事打击所带来的一系列后果,现在想起来,我们当初对这件事情的看法确实太乐观了。”
“事已至此,我们也没什么可后悔的了!”阿尔托利恨恨地说:“他们不是想借机出我的洋相吗?好!那我也给他们来个将计就计,我这就下令按照原定计划展开作战准备,并且派人在雅利安城内大肆宣传空军扞卫帝国尊严的决心,到时候我倒要看他们怎么收场!”
“我说!”弗莱贝格喊道:“您这是打算和他们比试耐心吗?”
“哼!”阿尔托利冷冷一笑:“有什么不可以吗?”
“阿尔托利,您是不是再考虑一下自己的决定?”弗莱贝格说:“现在的事态已经很清楚了,副统帅阁下根本就不想让您染指艾德斯瓦尔宫,如果您再一味坚持下去的话,恐怕连自身的安全都无法保证!”
“您以为我是为了自己的野心才要从事这些事情吗?”阿尔托利喊道:“不!我是为了扞卫国防军的尊严才这样做的!自从元首指定统帅阁下成为他的继任者之后,帝国『政府』虽然在名义上对我们很重视,但是实际上党卫军才是他们的心头肉,别的不说,这些年来无论是人员训练还是武器装备,帝国『政府』几乎全部优先提供给他们,党卫军过去只是陆军的附属作战部队,但是现在不仅完全独立于国防军指挥系统之外,而且还拥有陆海空三军建制,假如情况一直照此发展下去的话,早晚有一天国防军的主力地位将被彻底取代,到时候那帮穿黑皮的家伙们会变得更加神气,而我们却只能接受被羞辱的命运!”
弗莱贝格半晌没有吭气,直到阿尔托利递来一支香烟,他连着抽了几口后,这才低声叹了口气:“要是当初在处置克劳柏森事件时,我们能够一鼓作气的解决掉这些问题,也许就不会有今日的烦恼了。”
“不,您错了,因为我可不想背上叛徒的骂名!”阿尔托利摇了摇头:“当初克劳柏森要把我们的国家出卖给敌人,所以我当然要站在副统帅阁下这一边,但是现在我必须要通过行动来让他明白,那就是国防军绝不会甘心做配角!”
“好吧,亲爱的阿尔托利,作为您多年的老朋友,我将始终和您坚定的站在一起。”弗莱贝格将烟头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一脚,“就算不能坐到那把椅子上,我们也要让他们明白假如缺少了我们的支持,那么他们在这个世界上什么事情也干不成!”
……
一周后,威廉·凯特尔军事学院。
维泽克忧心忡忡的坐在父亲身边,充满血丝的双眼显示出他内心的焦灼:“爸爸,最近一段时间空军的宣传攻势非常猛烈,整个雅利安城几乎都知道了他们要对俄国人采取军事打击行动,很多国民的情绪受到了这件事情的刺激,几乎一股脑的支持他们,而阿尔托利连日来更是不停的视察准备参战的部队,并且发表公开讲话要求他的飞行员们一定要圆满完成任务,面对这种情况我有点担心,万一他真的打算借助这次行动来树立自己的威信怎么办?”
“会咬人的狗不会叫,所以阿尔托利这么做只是在虚张声势。”布劳恩轻蔑的说。“他现在已经是进退两难,但是又不甘心主动提出放弃,所以才会演这么一出戏给别人看。”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事情如果继续僵持下去,那么很可能会出现双方都无法收场的情况,而这才是我真正担心的事情。”维泽克说。
“阿尔托利现在已经被『逼』急了,而唯一能够让他摆脱困境的办法就是迫使统帅阁下直接下令制止这场行动,不过这样一来,倒是给了我们一个彻底扳倒他的机会。”
“您的意思是……”
“你还记得德雷福斯事件吗?”布劳恩突然阴阴一笑。
“妙极了!”维泽克顿时转忧为喜:“我立刻派人对空军方面加强监视,只要能够找到一个倒霉蛋,那么阿尔托利就离彻底出局不远了!”
……
1987年10月9日,黑尔维茨空军基地。
阿尔托利一大早就进入了这座秘密基地,他和即将出征的飞行员们亲切交谈,还不时和他们研究起战术动作,快到中午时,他又来到飞行员餐厅,和全体参战部队成员共进午餐,由于他在很多飞行员心目中是个传奇式的人物,所以很多人都迫切的希望能和他坐在一起。
阿尔托利端着盘子来到了餐厅中央,他左顾右盼一番后,锐利的目光落在了一个埋头吃饭的背影上:“波尔库姆少校,请到我身边来!”
被喊到的人身体突然间僵硬了,好半天后才带着一脸胆怯的表情来到了阿尔托利身边。
“我说你小子是怎么回事?”阿尔托利皱着眉头问道:“一看到我就背着脸,你是不是打算改行去当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