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尔文,我们可算是又见到你了。”伊万和德米雷尔一起走进营房,而伊万第一个和齐格菲尔德拥抱在一起,“我们前几天才听说你也来到了第六集团军,所以我们三个就赶快跑来见你。”
“见到你们我也很高兴。”齐格菲尔德笑着问道:“你们的驻地是在这附近吗?”
“是的,我们是第一百五十一装甲团的,和你们的驻地挨得非常近。”德米雷尔抢着说。
“那真是太好了,以后我们总算是可以经常见面了。”齐格菲尔德高兴的发现伊万和德米雷尔的肩头都挂着少尉肩章,“对了,戴维和比尔和你们在一起吗?”
“比尔毕业后没有和我们分配到一起,而是被阿尔伯特叔叔推荐去了特种作战部队,听说他在那里表现的很好,至于戴维吗……”德米雷尔的语气突然变得很刻薄:“那家伙自打从盖世太保学校毕业后,眼睛都快要长到头顶上了,整天自诩为海德里希的继任者,真是让人受不了。”
“这一点也不奇怪,他本来就是这幅德行。”拉尼克在一旁『插』了一句。
“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伊万笑眯眯的从背后拿出一个袋子,“为了庆祝我们的再次重逢,今天可要好好喝上两杯。”
德米雷尔是个急『性』子,他不等齐格菲尔德作出反应,就率先拿过伊万手中的袋子,将火腿、烤肉和两瓶白兰地摆在了桌子上,营房里欢乐的气氛此时更加浓郁了。
“卡尔,你别在那里坐着,赶快过来和我们一起享用吧。”齐格菲尔德把卡尔拽到了大家身边。伊万打开了白兰地,几个人一边喝酒,一边聊着各自最近两年的经历,说到高兴处,他们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但是卡尔却还是老样子,他一边喝着闷酒,一边用眼睛盯着脚下,一点也提不起精神。
“卡尔,你这是怎么了?”伊万好奇的问道:“为什么总是低着头不说话呢?”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卡尔生硬的回了一句,便从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烟,自顾自的点燃一支,然后就继续低头看着地面。
“喂,伊万在和你说话呢,你怎么能用这种态度对待他!”拉尼克对卡尔的这种态度非常不满。
“喝你的酒吧!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卡尔不耐烦的回了一句。
“你怎么说话的!”拉尼克被惹火了,而卡尔也不甘示弱,将烟头往地上一摔:“我想怎么说话就怎么说话,反正用不着你来管!”
“你给我住口!”拉尼克喊道:“大家好不容易才聚到了一起,可是你却要说出这种扫兴的话,你这样做和胡闹有什么两样!”
“你说我胡闹!”卡尔就像一个被点着的桶似的扯着嗓子喊道:“他们是来找你们庆祝的!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现在心情非常不好,不想和任何人说话,要是你看我不顺眼,干脆一枪打死我得了!”
“你!”拉尼克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齐格菲尔德见状急忙把卡尔拉到一边:“你这是怎么了?别忘了伊万和德米雷尔也是你的伙伴,大家难得聚在一起,你为什么非要发这么大火呢?”
“我心里很烦,要出去走走。”卡尔推开齐格菲尔德,一个人跑出了营房,齐格菲尔德无奈的摇了摇头,便转身对伊万和德米雷尔说:“对不起,卡尔最近的心情一直不是很好,而我也没有搞清楚原因是什么,但是请你们放心,他刚才说的那些话绝不是冲你们来的。”
“埃尔文,我们不会为此生气的。”伊万虽然看起来很不高兴,但是却并没有因此对卡尔横加指责。“对了,我们听说了一些关于卡尔的事情,不知道是否会对你有帮助。”
“快说来听听。”齐格菲尔德急忙催问道。
“我们听说卡尔自从进入古德里安装甲兵指挥学院后就变得意志消沉,根本无心学习,后来当他的父亲成为帝国总理后,他突然又变得很兴奋,但是这种情形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因为路德维希总理根本不愿意动用自己的权力帮助卡尔……”
伊万的讲述与事实没有任何出入,而齐格菲尔德和拉尼克直到这时才搞明白了卡尔为什么总是闷闷不乐的原因,两人的表情也因此变得十分严肃。
“埃尔文,卡尔的事情我知道就只有这么多了,你是他的朋友,该怎么帮助他我想没人比你更有发言权。”伊万叹了口气,便端起一杯白兰地一饮而尽。
“伊万,这些事情你是听谁说的?”齐格菲尔德皱眉道。
“我们团里有一名少尉是卡尔的同班同学,而这些事情都是我们从他那里听来的。”伊万说。
“两年不见,看来我确实要和他进行一番深入的交流了。”齐格菲尔德面『色』凝重,如果不是亲耳听到伊万刚才的讲述,恐怕他做梦也不会想到卡尔心里竟然还藏着这么多事情。
“对了,埃尔文,我听说你前些日子惩罚了雷纳德中士,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德米雷尔突然问道。
“是有这回事,当时我下令全连集合,可是他足足迟到了二十分钟,更可气的是,当我问他为什么迟到时,他居然还跟我玩起了花招……”
“可是他的腿断了你知道吗?”德米雷尔打断道。
“当时我并不知道,直到后来他被罚围着『操』场跑步时我才发现了这一点,但是这家伙脾气还很倔,腿都磨破了,居然没有向我求饶。”齐格菲尔德的语气中不由自主的透出了一丝遗憾的味道。
“埃尔文,你知道他的腿是怎么断的吗?”这回轮到伊万提问了。
“不知道,而且也没人告诉我。”齐格菲尔德苦恼的晃着脑袋,“但是我能感觉到自从他受罚后,似乎我的部下们对此很有意见,但是我却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这件事情说白了还是日耳曼人找的麻烦,”伊万为齐格菲尔德揭开了谜底:“雷纳德中士年轻时可是个出『色』的狙击手,曾经多次在比赛中击败过党卫军,他也因此被视为非日耳曼族裔官兵的骄傲,但是他也因此遭到了党卫军的嫉恨,结果被人开枪打断了双腿,从那以后他便失去了参加狙击手比赛的资格,只好到装甲团当了个普通士兵,由于他的腿脚行动不便,所以连队的官兵们平时都很照顾他,就连训练也不让他参加。”
“是啊,据说自从他的腿被打断之后,你是唯一一个对他实施体罚的军官。”德米雷尔又『插』了一句。
齐格菲尔德沉默不语,心头却涌起一股懊恼的情绪,他觉得自己那天的做法实在是太草率了,不应该在没有进一步调查的情况下就贸然对雷纳德实施惩罚。
“埃尔文,你也别因为这件事情过于自责,毕竟军官体罚士兵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我想要不了多久,大家就会把这件事情忘记的。”伊万在一旁安慰道。
“他遭遇毒手大概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齐格菲尔德问道。
“大约在十五年前吧,但是凶手至今没有被找到。”伊万答道。
“为什么?”齐格菲尔德追问道:“难道雷纳德中士不知道是谁对自己下的毒手吗?”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伊万摇头道:“很多人都说其实雷纳德中士知道凶手是谁,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说什么也不肯讲出来,再说他又不是日耳曼人,上面也没有精力去关注这样一个普通士兵,所以时间一长,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原来是这样啊。”齐格菲尔德微微颔首,而脑子也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四个人又聊了一阵子后,伊万和德米雷尔便告辞离去,临行时他们约定以后要经常聚会。拉尼克喝了不少酒,没过多久就进入了梦乡,而齐格菲尔德却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因为他很清楚的意识到如何处理好雷纳德的事情将直接关系到自己能否取得部下们的信任,而最有效的途径莫过于查出当年暗害雷纳德的凶手并将其绳之以法,但是从伊万的描述来看,雷纳德似乎是因为顾忌某些事情所以才不愿意讲出凶手的名字,所以自己目前还不能心急,而是要设法取得雷纳德的信任,然后再慢慢搞清楚当年事情的真相。
不知不觉中,齐格菲尔德也进入了梦乡,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他急忙跳下床打开房门。跑进来的是一个名叫莱克斯特的年轻下士,“上尉!求您快去看看吧!路德维希少尉喝醉了酒,正在『操』场上殴打雷纳德中士!”
齐格菲尔德大吃一惊,急忙整理好军装,和莱克斯特一道奔向『操』场。远远的他就看见『操』场附近聚集了不少士兵,而且很多人脸上还明显带着愤怒的神情。
顾不上多问,齐格菲尔德推开士兵们冲进了『操』场,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幅凄惨的画面——雷纳德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腿上的假肢被人踢到了一边,而醉醺醺的卡尔手里拎着一根沾满鲜血的皮带,脚上的长筒马靴还踩住了雷纳德的脸庞。
“把你的脚挪开!”齐格菲尔德上前一把推开了卡尔,“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要把人打成这样!”
“我让这老家伙给我擦皮靴,可是他竟然拒绝执行命令……还说什么真正的长官不会这样欺负一个老兵……他妈的,我今天就是要好好收拾的他一顿,看看以后谁还敢违抗我的命令……”卡尔满身酒气,连说话都变得含糊不清。
“莱克斯特!去给我拿盆水来!”齐格菲尔德铁青着脸下了命令,莱克斯特飞快的跑到『操』场边上的水池旁,接了满满一钢盔凉水回到了齐格菲尔德身边。齐格菲尔德接过凉水,二话不说就泼到了卡尔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