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9年12月23日凌晨6点,阿尔巴诺河北岸。
在经过将近6个小时激烈的战斗后,武装党卫军“骷髅”装甲师终于夺取了阿尔巴诺河上的全部桥梁,工兵们在桥梁上忙于拆除包,但是令人意外的是,他们很快便发现这些包根本没有连接,看起来只是用来做样子的,当这一情报被送到司令部时,克莱门斯便更加坚定了第十六步兵军只是诱饵的想法。
“瞧啊,”克莱门斯对站在自己身边的库尼贝特说:“他们连都没有装,这说明他们确实希望把我们的一部分主力吸引到河对岸去。”
“您说得对,”库尼贝特附和道:“虽然他们在河岸线上的阻击非常顽强,但是我军刚一过河,他们就跑的比兔子还快,这分明是想把我们引诱到他们预先设好的包围圈里。”
“只可惜他们的伎俩从一开始就被我们看透了。”克莱门斯微微一笑,接着便问道:“第十六步兵军现在已经撤到什么地方了?”
“他们在这里。”库尼贝特在地图上用蓝『色』铅笔标出了第十六步兵军的位置:“距离河岸向东走大约六十公里,虽然他们撤退的速度很快,但是我的士兵们充分发挥了机动『性』的优势,眼下第十六步兵军的退路已经被堵死,只要我们再狠狠的给他来上一下子,敌人的埋伏部队就不得不出来增援。”
“很好。”克莱门斯长出了一口气,接着又对身后的一名参谋问道:“克勒曼将军现在到了什么位置?”
“报告,克勒曼将军的主力部队正在赶往北岸地域接管防务,目前距离预定设防地点还有三十公里,但是为了安全起见,他已经安排两个营乘飞机提前赶到了预定设防地点。”
“他的动作还是太慢了,”克莱门斯皱起了眉头:“马上去催,要他加快行军速度,并且注意提防敌军偷袭。”
作战参谋迅速去传达命令,而库尼贝特在短暂的犹豫后也道出了自己的担心:“总参谋长阁下,您看是不是再抽出一部分部队回去保护桥头堡,那里现在只剩下少量警戒部队,万一发生意外的话,我们的处境可就不妙了。”
“这一点我也想到了,但是克勒曼既然已经提前安排两个营抵达了预定设防地点,而他的大部队距离目的地也只有三十公里的路程,我想我们应该不用为此担心。”克莱门斯自信的说。
库尼贝特并没有再继续坚持自己的主张,因为三十公里的路程对一个机械化步兵师来说确实不算什么,于是他便将自己的注意力再次转回到对第十六步兵军的包围战中。
不过,当克莱门斯的命令被传达到克勒曼手中时,后者却立刻发起了牢『骚』:“克莱门斯将军就知道催我赶紧采取行动,但是他也不想想看,五万多人的部队,既要安排沿河警戒,又要快速赶往预定设防地点,还要与空军协调空中掩护的事情,这些都需要时间,哪有这么快就能办完的!再说了,我已经提前空运两个营赶到了预定设防地点,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担心的!”
“将军先生,您别生气。”莱因哈特在一旁劝说道:“克莱门斯将军一向以谨慎着称,特别是这次作战直接关系到党卫军的颜面,所以他下达这种命令也就不足为奇了。”
“唉,要说克莱门斯将军年轻时也是个打起仗来不要命的家伙,可是上了年纪以后,反倒变得越来越来谨慎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啊。”克勒曼随口嘟囔了一句,刚要下令部队加快行军速度,可是耳边却传来了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快去看看出了什么事情!”克勒曼脸『色』一变,急忙催促莱因哈特去查看情况,但是后者还没有来得及跑出帐篷,就被一股爆炸的气浪给掀了回来,克勒曼眼见不妙,立刻趴在了地上。莱因哈特见状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疼痛,急忙扑过来扶起他向外跑去。
两人刚一离开帐篷,就看到一副令人目瞪口呆的景象,只见整个行军纵队上空布满了黑压压的机群,到处都是爆炸的火光,士兵们惊慌失措的嘶吼声和凄厉的空袭警报声此起彼伏,简直一派末日来临的景象。
“别管我!”克勒曼意识到部队遭遇了突袭,急忙对莱因哈特喊道:“快去让部队就地隐蔽,同时命令防空部队立即开火!”
“是!”莱因哈特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弥漫的硝烟中,克勒曼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隐蔽起来,并设法将师部的其他人员都召集到自己身边,但是糟糕的消息跟着便接踵而至——敌军使用反辐『射』摧毁了师部的通信中心,并且还对整个“施特莱纳”师的通信指挥系统实施了全频电子干扰,全师上下的指挥通信系统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全部失灵,只能依靠最原始的人工通信来保持联系。
“马上告诉通信兵指挥官,要他立刻恢复系统,否则我就送他上军事法庭!”克勒曼暴跳如雷:“还有!我们的空军在什么地方?为什么敌人都飞到了我们头上,他们却连个屁都不放!”
“将军先生,空军指挥官刚刚派人送来情报,他说自己原本以为敌军会将主要的空中力量用在北岸桥头堡的战斗中,根本就没想到敌军竟然会将超过半数以上的战机投入到我们这一侧的作战,由于敌我力量悬殊,他的飞行大队目前已经损失过半,根本无力为我们提供空中掩护。”
“这群饭桶真他妈的是一群废物!”克勒曼气得浑身直颤,“真该把他们统统拉出去枪毙!”
猛烈的爆炸声这时仍在持续,但是克勒曼却听出了声音的变化:“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重炮的声音?快,马上派人去查看情况!”
作战参谋们冒着猛烈的炮火出去查看情况,克勒曼在临时隐蔽地里坐卧不安,当满脸是泥的莱因哈特跌跌撞撞跑进来时,他立刻扑上去问道:“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将军先生,我们被包围了!”莱因哈特惊恐的喊道。
“胡说!”克勒曼吼道:“这河上既没有架浮桥,也没有出现冲锋舟的影子,难道敌人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我没有说谎,我们真的是被包围了!”莱因哈特挣脱了克勒曼的禁锢,伸手在肮脏的地面上画出了当前的形势:“敌装甲部队并未架设浮桥,而是直接渡河发起了进攻,这意味着他们很可能早就做好了准备,目前我军绝大多数部队都已被分割包围,局势非常危险!”
克勒曼这时突然想起了克莱门斯对自己的提醒,他不由狠狠地朝自己脑袋上拍了一巴掌。
“将军先生,我们现在到底该怎么办?请您赶快下命令吧!”莱因哈特焦急的喊道。
克勒曼做了个深呼吸,让自己混『乱』的思绪逐渐恢复平静:“你马上记录!第一,马上向克莱门斯将军报告我们目前的情况,请求他派兵前来增援;第二,立刻设法与各部队取得联系,命令他们迅速向师部靠拢;第三,马上派人去查明当面敌军的具体情况,情报一定要准确,都记住了吗?”
“是!我这就去传达您的命令!”莱因哈特跑去发布命令,而克勒曼却站在原地陷入了沉思,原先他一直以为齐格菲尔德没有胆量和实力吃掉自己,但是现在看来他从一开始就低估了对方的决心,而接下来他能否带领全师官兵顶住第六集团军的进攻就成了决定演习胜负的关键。
“小子!”克勒曼突然攥紧了拳头:“要一口气吃掉我,恐怕你还嫩了点!”
……
“克勒曼哪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我们一直没有接到他们的报告?空军在干什么?为什么派出去的侦察机连个屁都不放!”自从与克勒曼突然失去联系后,克莱门斯就急忙派人去了解情况,但是却连一点收获都没有。当阵阵沉闷的炮火声从远方传来时,他顿时忍不住在司令部里大发雷霆,一大群军官在他身边噤若寒蝉,只有明希豪森的眼中藏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目光。
“报告!”一名作战参谋跑进了指挥室:“空军方面发来报告,他们派出的侦察机刚一起飞就遭遇敌空军拦截,经过多番努力仍未能飞抵预定侦察区域……”
“混蛋!”克莱门斯脱口骂道:“天天吹嘘自己比国防军强大,结果一打仗就『露』馅!去!告诉他们必须查明那里的情况,否则我就把他们的指挥官送上军事法庭!”
“是!”作战参谋前脚刚走,库尼贝特就急忙建议道:“总参谋长阁下,我们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应该立即派出增援部队与克勒曼将军取得联系!”
“我反对!”明希豪森反驳道:“眼下敌情不明,如果我们盲目派兵增援,万一第十六步兵军趁机突出包围圈,就会打『乱』我们先前的战术部署,所以我认为还是应该等到情况查明后再来采取行动。”
“但是这样做会耽误更多的时间,万一克勒曼将军那里出了问题,谁来负这个责任?”库尼贝特气愤的质问道。
“您太小心了。”明希豪森冷笑道:“别忘了克勒曼将军指挥的可是我们的王牌部队,就算遇到点麻烦,我也不相信第六集团军能一口气吃掉他五万多人的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