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克勒曼的部下们在发起冲锋!”哈索一下子听出了外面的嘶吼声来自何处,“看来他们一定是接到了克莱门斯的命令,打算不惜一切代价突破包围圈了!”
“来得正好!”齐格菲尔德朝自己大腿上狠狠拍了一把:“我们就是要让他们知道只要进了包围圈,就没那么容易出去!”他接着便对哈索说:“将军先生,现在我以罗森巴赫总司令的名义命令您立刻赶往前线负责指挥防御,在我们没有歼灭克勒曼之前,您绝不能后退一步!”
“好的埃尔文,我这就赶往前线,但是你也要抓紧时间,毕竟在平原地带要想挡住装甲部队的冲击可不是件容易事。”哈索点了点头,立刻扣上一顶钢盔离开了司令部。
“总司令官阁下,请您和维尔纳将军留在这里坐镇,我要和维茨拉尔将军一起到前线去指挥歼灭战,一旦有了消息,我会立刻向您报告。”齐格菲尔德对罗森巴赫行了一个端正的军礼,便大步转身离去。
维茨拉尔跟在齐格菲尔德身后,两人冒着猛烈的炮火,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赶到了战斗最为激烈的区域,只见大批党卫军正在坦克的掩护下发起集团冲锋,第六集团军防御部队在这种如同『潮』水般的攻势下节节后退,眼看就要支撑不住了。齐格菲尔德见状毫不犹豫的跳上了一辆坦克,维茨拉尔见状吓了一跳:“埃尔文,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要和士兵一起发起反击,只有这样才能挡住敌人的进攻!”齐格菲尔德话音刚落,就冲着党卫军的冲锋队形扑了过去。对面的党卫军很快便发现了这一情况,炮弹开始如同雨点般落在这辆坦克周围,炸起的碎石块在钢板上的撞击声令人心惊肉跳,但是却依然无法阻止齐格菲尔德的前进,很多官兵看到他这种英勇无畏的表现,也纷纷掉头加入了反攻,在经历了一番苦战后,终于把党卫军的攻势给压了回去。
维茨拉尔望着眼前的场景,心中五味杂陈,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他突然从齐格菲尔德身上看到了一种久违的勇气。
“将军先生!”一名上尉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哈索将军急电,由于克莱门斯将军加强了进攻,他那边防线吃紧,最多只能再支撑三个小时,所以他希望您无论如何也要在这之前歼灭克勒曼!”
如果是放在不久前,恐怕维茨拉尔会毫不犹豫的下达撤退的命令,但是现在他却朝自己的头上扣了一顶钢盔:“马上命令装甲部队准备进攻,集中全部炮兵,对敌实施全纵深火力打击,所有军官全部上一线指挥作战!”
上尉对这道命令多少感到有些惊讶,但是当他看到维茨拉尔跳上一辆坦克并且对着身后的官兵们大声疾呼“跟我来!”时,他也情不自禁发出了怒吼!
齐格菲尔德仍然在率领部下们发起反击,但是当他发现维茨拉尔居然也加入了冲锋的行列时,他不由着急的对着话筒喊道:“将军先生,这里太危险了,您还是回去指挥吧!”
“埃尔文,别忘了你才是真正的指挥官!”维茨拉尔在话筒里快乐的喊道:“要是我落在了你的后面,那么别人肯定会说我是个胆小的老家伙,作为一个施瓦本人,我可不想背上这种骂名。”
“好啊!将军先生,我也不会落在您后面的,瞧着吧,我一定会抢在您面前抓住克勒曼!”齐格菲尔德感觉自己的身体里突然间迸发出无穷的力量,而那些猛烈的炮火也不过是一首战争交响曲当中最为美妙的乐章。
克勒曼这边的情况却完全相反,在齐格菲尔德凌厉的反攻下,他的部队阵脚大『乱』,接二连三的丢掉了好几道防线,眼看局势危急,他不得不再次向克莱门斯求援。
“总参谋长阁下!克勒曼将军连续发来求援电,他的部队在敌炮兵和空军的联合打击下,已经被压缩到了一块不足五平方公里的区域内,如果我们还不能突破包围圈的话,他的部队就将被彻底歼灭!”一名参谋紧张的报告道。
“这是怎么回事?”正在研究战况的克莱门斯猛地抬起了头:“三个小时前他不是还向我报告说部队士气高昂,准备一鼓作气冲出包围圈吗?怎么转眼间他就被人打成了这副模样?”
“这主要是因为第十八装甲军突然发起了反攻,而且据说就连维茨拉尔将军都亲自上了战场!”
“看来第六集团军和我们一样,也到了拼死一搏的地步了!”克莱门斯将手中的放大镜扔到了一边,“马上给我接通克勒曼将军的司令部!”
通信兵很快接通了线路。“喂,是克勒曼将军吗?您那里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克莱门斯大声问道。
“我部遭遇敌人疯狂进攻,目前已经被合围在一个不到五平方公里的区域内,现在敌空军正在对我部实施猛烈轰炸,我们每一秒钟都在遭遇惨重伤亡!”
“您现在不能继续收缩防守区域,应该主动发起反攻,我会派空军为您提供掩护,只有我们里应外合,您的部队才有突围的可能!”
“总参谋长阁下!我的部队已经连续战斗了好几天,现在粮食和弹『药』都已经所剩无几,而且敌人还切断了我们的淡水供应,士兵们都是凭着顽强的毅力才撑到了现在,如果您再不想办法打进来的话,‘施特莱纳’师就完了!”
听到克勒曼那种绝望的声音,克莱门斯不由心头一惊,“卡希尔将军和您在一起吗?”
“他正在一线指挥部队进行防御,但是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耳机里突然传来了一阵猛烈的炮火声,克勒曼的通话因此停滞了一段时间才得以恢复:“总参谋长阁下!敌军已经攻入我司令部外围防御阵地,眼下我身边所有能拿起武器的人都已投入战斗,现在形势危急,请您无论如何也要赶快打进来,不然就全完了!”
“听着,我的先头部队已经据您不到十公里,请您无论如何也要再坚持两个小时,在这之前我一定可以突破敌人的包围圈!”克莱门斯焦急的喊道。
“是!我会把您的命令立刻传达下去!”克勒曼的嗓门倒是很大,但是听上去却明显信心不足。
结束了与克勒曼的通话,克莱门斯立刻转身吼道:“现在我命令所有指挥官全部上一线督战,包括我的司令部也要前移!”
“总参谋长阁下,这样做太危险了吧?”库尼贝特试图劝阻克莱门斯,但是却招来了后者的一通怒吼:“怕死还当什么军人!您马上去告诉前线指挥官,要是一个小时内还无法突破敌人的防线,那就等着接受严厉的惩罚吧!”
随着库尼贝特赶到前线将克莱门斯的命令传达给每一个指挥官,几乎所有人都感到了一种沉甸甸的压力——军官们拔出腰间的佩剑『插』在地上作为标记,声称任何一个退过这道标记的人都要被送上军事法庭,而士兵们也不甘心以失败者的形象结束这场演习,一时间从空中到地面到处都在疯狂的进攻,为了扭转战局,他们甚至违反演习『操』典规定擅自加大了炮群密度,而很多官兵更是不等炮击结束就冲上了阵地,这虽然给他们带来了不小的损失,但是第六集团军的防线也因此变得摇摇欲坠。
哈索是个神经坚强的人,但是面对克莱门斯这种近乎不要命的打法,他也感到了沉重的压力,眼看防线就要面临崩溃的危险,他不得不向集团军司令维尔纳紧急求援。
维尔纳在接到哈索的求援电后不敢怠慢,急忙向罗森巴赫请示下一步的行动方案,两人一直认为交战双方现在都已经到了强弩之末,问题就在于看谁能撑过最后的五分钟。
“现在要是能有一支生力军就好了。”维尔纳苦恼地说:“只要他们能够挡住克莱门斯将军的进攻,我们就能彻底吃掉克勒曼。”
“问题在于我们所有能够动用的部队都已经被送上了前线,就连集团军司令部的警卫团都被抽走用于抵御克莱门斯将军的进攻,现在别说是生力军了,就连一兵一卒也调不出来。”阿尔佩特同样是一副一筹莫展的模样。
罗森巴赫望着两位将军忐忑不安的表情,神情却没有丝毫慌『乱』:“埃尔文回来了没有?”
“已经通知他火速赶回司令部了,不过……”阿尔佩特忍不住提醒道:“总司令官阁下,我们都没有办法解决的难题,他一个『毛』头小子又能有什么高明的招数呢?”
“有没有办法是他自己的事情,而您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罗森巴赫不冷不淡的回了一句,阿尔佩特自觉无趣,便识相的走到了一边。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齐格菲尔德就回到了司令部,罗森巴赫让阿尔佩特向他介绍了目前的局势后,便开口道:“埃尔文,眼下我们已经没有多余的兵力可以提供给哈索将军,但是他那里如果得不到增援,克莱门斯将军就会突破我们的防线,到时候我们可就前功尽弃了!”
“总司令官阁下,”齐格菲尔德在这样一个紧张时刻居然笑了:“难道您忘了我们还有一支强大的生力军正在等待着战场的召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