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尼贝特举着望远镜仔细观察着远方的战况,当他看到自己的士兵们正在炮火的的掩护下勇猛的突破第六集团军的防线时,嘴边终于出现了一丝轻松的笑容,“瞧啊,总参谋长阁下,我们的小伙子们可真棒,这下再也不会有人能够阻止他们取得胜利了!”
“先别急着高兴,因为克勒曼那里的情况依然不容乐观。”克莱门斯照旧眉头紧皱。
此时司令部外面传来了一阵凄厉的防空警报声,接着便是一阵密集的防空火炮爆炸声,克莱门斯走出司令部,看到己方的空军正与勃洛宁根的飞行员们缠斗在一起,虽然他们的技术不如对手,却也取到了暂时阻碍对手攻击地面部队的效果,只是这种战术的损失却大得惊人,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就有许多架党卫军的战机拖着象征被击落的红『色』浓烟离开了战场。
“看来空军也拼命了!”克莱门斯无奈的摇着头:“他们的实力本来就不如对手,如果我们再不抓紧时间结束战斗,等到他们的力量彻底被消耗干净后,敌人的空军就能肆无忌惮的对我们展开攻击,到时候我们再想获胜可就难了。”
“请您放心!”库尼贝特急忙保证道:“我已下令部队采取波浪式进攻的战术,绝不给对手任何喘息的机会!”
“很好,就是要这样打才能有效突破他们的防线。”克莱门斯点了点头,接着又问道:“对了,明希豪森有消息了吗?”
“暂时还没有找到他。”库尼贝特摇了摇头,“或许他正在某个地方战斗,只是暂时和我们失去联系罢了。”
“也许他根本就没想过要和我们联系。”克莱门斯一提起这个话题就忍不住沉下了脸。
“报告。”一名参谋来到了两人身边:“警卫旗队师前期派出的一支侦察小分队刚刚返回了司令部,而且他们还带来了一些新的情报。”
“马上把他们带进来。”克莱门斯急忙吩咐道。
“是。”参谋转身离去,没过多久就领着一位眼睛里充满血丝的上尉来到了克莱门斯面前。
“上尉,告诉我你们有了什么新的发现?”克莱门斯问道。
“报告总参谋长阁下,对面的敌军现已分成两部,一部由维茨拉尔将军指挥负责进攻克勒曼将军,另外一部由哈索将军指挥负责抵御您的进攻,眼下他们已经把全部有生力量都投入了战斗,根本没有多余的兵力可供调动,但是由于哈索将军这里的情况持续吃紧,为了避免防线崩溃,他们只好把军马团调来增援。”
“军马团?”库尼贝特先是一愣,接着便忍不住哈哈大笑:“看来维尔纳手头真是无兵可派了,居然指望一群马夫来顶住我们的进攻,只可惜那帮家伙会打仗的概率和恐龙复活没什么两样!”
“还是重视一点为好。”克莱门斯并不觉得这件事情很好笑:“通知前线部队,敌军已经有了增援部队,所以他们必须做好打攻坚战的准备。”
库尼贝特撇了一下嘴,显然是认为克莱门斯谨慎过了头。
“总参谋长阁下,有件事情我一直感到很不理解,不知道您是否愿意帮助我摆脱困『惑』?”上尉突然冒了一句。
“你想知道什么?”克莱门斯微微一怔。
“早在我军向桥头堡发起进攻之前,我们就在阿尔巴诺河对岸发现了敌军大规模集结准备进攻‘弗里德里希·冯·施特莱纳’机械化步兵师的迹象,我们当时把这一情报及时进行了汇报,但是后来却没有看到我军对此采取任何预防措施,我的部下们因此感到非常气愤,因为我们的情报如果可以得到足够重视的话,克勒曼将军就根本不会被敌人包围!”
“你说什么!”克莱门斯大吃一惊:“你们早就发现了敌军有进攻克勒曼的迹象?”
“是的,当时我们过河后没多久就发现了这一情况。”
“这一情况你们当时向谁作了报告?”
“我们报到了师部,而且当时师部还给我们发来命令要我们继续监视敌人动向,但是随后就没了下文,师部就好像把我们忘掉了一样,再也没有和我们进行过任何联系!”上尉说到这里再也按捺不住愤怒的心情:“自从克勒曼将军被包围后,我们历尽千辛万苦才与部队取得了联系,但是谁也没有想到我们的情报不但没有获得重视,就连明希豪森将军自己在打了一场败仗后都不知道逃到什么地方去了!我现在没办法向您描述自己的心情,因为耻辱的感觉已经快让我抓狂了!”
克莱门斯脸庞上的肌肉猛地抽搐了一下,接着便用一种明显带着克制的语气说:“上尉,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了,先带着你的士兵们去好好休息,等到这场演习结束后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总参谋长阁下,我们不能去休息!”上尉着急的说:“我们的师长已经不见了,所以我们更要站出来扞卫警卫旗队师的荣誉,请您让我们去前线吧!”
克莱门斯望着上尉那种急切的模样,先是做了个深呼吸,接着便重重的点了点头。
“总参谋长阁下,警卫旗队师在任何时候都不会让您失望的!”上尉行了个举手礼,便扭头冲向了炮火声最猛烈的地方。
“如果这个上尉没有撒谎的话,那么明希豪森就必须为演习陷入不利局面负起全部责任!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没有重视这条请报,这才导致我们陷入了眼下的被动局面!”库尼贝特气愤的说。
“不,他没有您想象中那样粗心。”克莱门斯摇了摇头。
“您是说他别有用心吗?”库尼贝特惊讶的问道。
克莱门斯并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但是他的两条眉『毛』却像着了火似的不停地跳跃:“库尼贝特将军,现在我命令您把我们手头能用上的部队全部都派上去,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拿下这场演习!”
……
在克莱门斯的严令之下,武装党卫军发动了一轮又一轮疯狂的攻势,第六集团军步步后撤,转眼间便退到了最后一道防线。克莱门斯从望远镜里看去,发现这是一座平原上的小丘陵,坡度极高,上面密密麻麻挤满了防御工事,远远地还能听见第六集团军的军官们在声嘶力竭命令部下们加强火力。
“只要突破了这道防线,我们就能彻底掌控战局,到时候第六集团军那帮家伙就得做好当俘虏的准备了。”眼看胜利在望,库尼贝特不由又有些得意。
“这一仗就算打赢了也没什么可炫耀的。”克莱门斯叹气道:“我军精锐尽出,而对手在国防军内也算不上是一流部队,这种反差实在太让人痛苦了。”
库尼贝特稍稍沉默了一下,道:“或许这就是他们拥有了齐格菲尔德的缘故吧。”
“等到这一仗打完后,我要和那小子好好谈谈,要是有可能的话,我甚至打算让他来给我们的将军好好上一课,让他们知道骄傲自大的下场是什么。”
“真的有这个必要吗?”库尼贝特显然不赞同克莱门斯的想法:“就算这小子能搞出点鬼名堂,但是现在第六集团军败局已定,让失败者来为我们讲课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
克莱门斯眉头微皱,正想解释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参谋们却大声欢呼起来:“瞧啊!我们的部队攻上去了!”
突然到来的欢呼声令克莱门斯暂时放弃了与库尼贝特进行争辩的想法,他举起望远镜聚精会神的观察着远处的战场局势,只见冲锋部队在炮火的掩护下已经冲上了那座小丘陵,二百米、一百五十米、一百米……看起来已经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止他们突破敌军防线了!
最后的五十米转眼间就到来了!司令部的军官们紧张的屏住了呼吸,就连库尼贝特的双腿都在发抖。
“看!他们冲上去了!”随着众人在望远镜里看到一面军旗在了阵地上,党卫军司令部里顿时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吼声。
“我们赢了!”库尼贝特用拳头狠狠地捶打着墙壁,仿佛要把所有的郁闷都发泄出来。
“不好!”克莱门斯突然发现了一个微妙的变化:“你们看,我们的人为什么都站在那里不动!”
“?”众人急忙从望远镜里看去,发现果然如同克莱门斯所言,冲上去的部队仿佛被人施了魔咒,居然全都站在丘陵上一动不动。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库尼贝特急忙扭头喊道:“快和他们联系!”
“快看,我们的人正在撤退!哦,天哪,是骑兵!”一名参谋突然惊恐的喊道。
司令部里所有的人这时都看到了一幅令人难以想象的画面——无数匹战马仿佛一股强大的洪流从那座小丘陵后面突然冒了出来,在“地心之光”的照耀下,骑兵们手中的马刀反『射』出道道令人胆寒的光芒,尽管四周都是震耳欲聋的炮火声,但是他们的怒吼却依然响彻云端,无数双铁蹄发出同一个步调,猛烈地撞击着人们的灵魂。刚才还在奋力冲锋的党卫军官兵们此刻不要命的逃往己方阵地,但是他们却如同一群渺小的蚂蚁,顷刻间便被这股强大的洪流吞噬的无影无踪。
库尼贝特吃惊望着眼前的场景,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而克莱门斯更是有了一种错觉——他仿佛化身为拿破仑,正站在滑铁卢的战场上眼睁睁的看着威灵顿公爵夺去自己最后一丝获胜的希望。
“不好了!”参谋们很快就发现更可怕的事情正在向自己『逼』近:“他们马上就要靠近司令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