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尉先生,您可真爱开玩笑。”戴维强忍住内心深处的狂喜:“谁不知道地下世界除了水下出口之外,仅有的一条陆上通道也早已封死,所以根本不可能有人贸然闯进来。”
“哼,你懂什么……那条通道就在赫尔库勒斯的一座发电站机房上面,只是没人知道罢了……”卡尔话还没有说完就如同一滩烂泥般倒在了地上,任凭戴维如何呼唤都一动不动。
“队长,路德维希上尉看来是真的喝醉了,不然他也不会说那么多的胡话了。”一名盖世太保说。
“是不是胡话等我调查以后再说,不过从现在起要是你们谁敢把这件事情说出去,那就别管我不客气!”戴维警告道。
盖世太保们唯唯诺诺的点着头。
“快把路德维希上尉抬上车,但是别让人发现是你们把他送回去的。”
送走了卡尔,戴维叼着一根香烟陷入了沉思——卡尔爆出的这个秘密实在是太惊人了,以至于他的心脏都快要跳出了胸膛,然而在是否应该立即采取行动这个问题上他却犹豫不决,毕竟齐格菲尔德与卡尔都不是好惹的,得罪了谁都会让他吃不消,但是如果放弃这个机会,恐怕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不会找到报复齐格菲尔德的手段。
“呸!”戴维突然将烟头狠狠地摔到了地上:“这个世界上没有无需冒险就能获胜的赌注!”
两天后的清晨。
齐格菲尔德来到了阿尔特纳医院探望比尔,后者奇迹般的康复情况令他感到非常喜悦,然而当齐楚雄走进病房时,他脸上的笑容却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埃尔文,你和盖世太保发生冲突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这样可不好,要知道那些人虽然很讨厌,但是你也应该换种温和的方式来对待他们,比如说,你完全可以通过陆军总司令部来向盖世太保施压,而不是采用这种极端的方式。”齐楚雄一进门就提醒道。
“哼,那帮穿黑皮的家伙们都欺负到我眼皮底下了,如果我什么都不做,又怎么能让部下们相信我有能力保护他们呢?”齐格菲尔德冷冰冰的反驳道。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也应该看到那些人之所以会突然登门寻衅,十有八九是受到了某些人的指示,而你稍有不慎就很可能落入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
“我知道您想说什么!”齐格菲尔德打断道:“不就是想让我成为强硬派眼中的敌人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今后只要能为更多的非日耳曼裔公民争取到公平自由的权利,就让那些胆小鬼们继续咬牙切齿吧!”
“斗争是要讲技巧的,而不是一味蛮干,否则到头来你一定会后悔的……”
“别用您过去的经历来教训我!”齐格菲尔德继续反驳道:“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推翻这个国家,而我所做的一切则是为了改变它,所以我们在这方面根本不可能有共同语言!”
“改变它?”齐楚雄对儿子『露』出了一丝复杂的目光:“你以为改革真的就那么容易吗?如果有人打着进行改革的幌子来实施自己的阴谋,那么到头来你会发现你今日所取得的成就不过是一场噩梦!”
“父亲,难道我今天所取得的成就不比您曾经拼命争取的一切更有吸引力吗?我指挥着一支强大的军队,他们无坚不摧,意志坚强,而世上几乎没有什么力量可以阻止他们去赢得一切!您看!”齐格菲尔德随手转动着身边的一台地球仪,“我们愿意实现和平,但是前提却必须是保证第三帝国的利益不受侵犯,如果敌人不打算满足我们的要求,那么我们也只有用血腥的战争来赢得宝贵的生存空间,到那时地上世界将有广阔的土地等着我们去征服,从莫斯科到华盛顿,我的名字将随着一场伟大的战争而被载入史册!而您呢?只怕是到死也只能呆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品尝失败的滋味!”
“不,你错了。”齐楚雄平静的看着儿子,“你总认为军人只有在战场上才能找到生存的意义,但是我要告诉你,军人的真正职责是要去维护和平,而不是去发动战争。”
“和平?哼!”齐格菲尔德冷笑道:“没有战争哪来的和平!您的观点已经过时了,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所以真正的和平只能靠战争来取得,而不是去依靠几句低三下四的哀求!”
“不,你又错了。”齐楚雄摇了摇头:“如果发起战争的目的只是为了满足征服者的欲望,那么他们永远也无法实现自己的野心,因为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力量叫做正义,它始终藏在人们的心里,无论邪恶的势力有多么猖狂,它永远都不会是正义的对手!”
“好啊!”齐格菲尔德高喊道:“既然您这么肯定,那我们就打个赌!用事实来证明究竟我们谁才是正确的!”
“我不会和你打这个赌的。”齐楚雄又一次摇了摇头,“因为你根本就赢不了。”
“为什么?”齐格菲尔德瞪着眼睛,仿佛一头被激怒的公牛。
“你母亲这些年来的身体一直都不是很好,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回家看看她。”齐楚雄并没有去回应儿子的质问,“但是你必须脱下自己身上的军装,因为她一直都以为你是在学医。”说罢,他就转身离去。
“要我脱下军装?”齐格菲尔德望着父亲逐渐远去的背影,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将军制服,“不,我要让妈妈知道,她的儿子是多么的优秀……”
齐楚雄带着一颗痛苦的心回到了家中,路易斯和提比莉娅一见到他便急忙迎上来问候。齐楚雄和他们聊了几句后,却突然发现妻子没有出现,于是便急忙问道:“梦琪怎么没出来?”
“您走了以后她就开始生病,连饭都吃不下去,我们很着急,但是她却不让我们通知您,幸好路德维希先生一直派医生来给她看病,否则我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提比莉娅焦急地说。
“!”齐楚雄闻言二话不说就冲进了卧室,一进门他便看到妻子斜靠在床头,苍白的脸庞上一点血丝都见不着,然而她的嘴边却因为丈夫的出现『露』出了一丝会心的笑容,只是这种笑容看了就会让人心痛。
“梦琪!”齐楚雄抱住妻子痛惜道:“为什么不让人通知我回来?”
“我的身体不要紧,只要调理一下就会好起来的,你这些天一直在外面忙,整个人都累瘦了,我得给你做点好吃的补补。”张梦琪挣扎着想要起身,然而喉咙里却传来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她痛苦地弯下了腰,吐出了一口带着血丝的浓痰。
“你这是何苦呢?”齐楚雄心中一阵酸楚,急忙按住了妻子的肩头:“好好躺下来休息,等你病养好了,我就带你去山下走走。”
“去山下?”张梦琪突然『露』出了喜悦的目光:“难道说我们已经自由了吗?”
“是的,将军临去世前签署了一份特赦令,不仅是我们,就连路易斯和提比莉娅也自由了。”
“太好了!”张梦琪喜极而泣:“我真想立刻就跑下山去见埃尔文,再给他亲手包上一顿饺子。”
“会有这个机会的。”齐楚雄眼中泛起了泪光:“不过你必须先把身体养好,否则埃尔文见了你一定会很难过的。”
“我知道了,快,给我拿些吃的来。”张梦琪催促提比莉娅为自己端来一大盘食物后,便当着丈夫的面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齐格菲尔德强忍住心头的痛苦服侍着妻子,直到她安心的睡去,这才拖着疲倦的身躯回到了楼下的客厅里。
“爸爸,您这次出去有什么收获吗?”路易斯坐到了齐楚雄身旁。
“收获谈不上,奇怪的问题倒是一大堆。”齐楚雄把自己这趟出行的经历详细讲述了一番,末了还拿出了阿尔伯特塞给自己的那张小纸条。路易斯接过纸条看了半天,虽然也觉得这件事情很蹊跷,但是却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张纸条就放在你这里,有空的话多研究一下,看看阿尔伯特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眼下我们还要面临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这件事情要是处理不好,我真的很担心梦琪会崩溃的。”齐楚雄叹道。
“是不是埃尔文要回家了?”路易斯一下子猜中了齐楚雄的心事。
“没错,只是他这次不光是要回家,恐怕还要向他母亲介绍自己的未婚妻,可是我这么多年来为了安慰梦琪,一直没敢告诉她真相,但是这次怕是说什么也瞒不过去了。”
“是啊,她要是看到埃尔文居然当上了将军,只怕当场就会气昏过去。”路易斯忧心道。
“你想想看,有什么办法能够解决这个问题?”齐楚雄心烦意『乱』道。
“我看要想解决这个问题,您恐怕只能去找一个人好好谈谈。”路易斯说。
“这个人是谁?”
“阿尔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