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唠叨了半天,却看到丈夫像个木头人似的一动不动,顿时来了脾气:“齐戈飞,你怎么回事!难道你没听见我在说话吗?”
“对不起,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齐格菲尔德急忙扭过了头。
“听见了还一动不动,你当我是傻子啊!”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齐格菲尔德急忙辩解道:“我只是对那些飞碟感到好奇而已。”
“行了,别在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玩意儿身上浪费时间了,豆豆下半年就要上五年级了,有空你也出去多转转,给她再找几个冲刺辅导班……”
“我抗议!”齐梦举手打断道:“我现在已经有六个辅导班了,要是再加的话我非疯掉不可。”
“小孩子家懂什么!”秦雪眼睛一瞪:“现在正是你学习的好时候,要是错过了,以后你后悔都来不及。”
齐梦见妈妈板起了脸,只好将求援的目光转到了父亲身上:“老爸,我每天上学习班都快要累死了,求你帮我一把,让妈妈饶了我吧。”
看到女儿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齐格菲尔德顿时心生怜悯:“小雪,豆豆的补习班确实有点多了,不如我们再合计一下,看看有没有更合理的安排。”
“好吧,等过几个月豆豆放暑假了再商量这件事情吧。”秦雪其实也挺心疼女儿,见丈夫开了口,也就没有继续坚持下去。
眼看妈妈暂时放了自己一马,齐梦开心的不得了,在屋子里又蹦又跳,还骑在齐格菲尔德脖子上四处晃悠,整个屋子里都回『荡』着她的笑声。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突然打断了温馨的时刻,齐格菲尔德拿起电话,看到屏幕上是柯尔特的号码。
“喂,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要是没什么事情就出来散散心吧,我在老地方等你。”
“好的,我马上就到。”齐格菲尔德挂断电话,对秦雪和女儿『露』出了一丝带着歉意的笑容:“对不起,卡特里克约我出去喝杯酒,不过我很快就会回来。”
“少喝两杯,记着早点回来。”秦雪叮嘱道。
齐格菲尔德应了一声,正准备出门,却被齐梦挡住了脚步,他正要解释,却看到女儿手里拿着一盒解酒『药』。
“豆豆,你这是要干什么?”
“爸爸,妈妈说了,如果你酒喝多了不舒服,只要吃两片这个『药』就会好的。”齐梦甜甜的笑了。
齐格菲尔德接过『药』片,在女儿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便一声不吭的离开了家。
柯尔特口中的老地方是一家私房菜馆,距齐格菲尔德的家不过一公里路程。菜馆在一条幽深的小巷里,老板是当地人,每天只卖十桌菜,而且菜谱也很少发生变化,平时来的都是些回头客,而柯尔特无疑是最忠实的一位。
七年多的时间过去了,柯尔特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中国通,他爱看戏,热衷于茶文化,经常穿着一身唐装出现在街头巷尾,他是中国美食的超级粉丝,只要听到那家饭店新推出了特『色』菜,他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拍马赶到,大快朵颐一番后,他还会在微博上发表感慨,几年的功夫下来,他居然还拥有了一群热情的粉丝。
齐格菲尔德走进菜馆,径直来到了最里面的一个小包间,一进门他就看到柯尔特正拿着手机对着一盘精致的小菜拍照。“你的心情看起来很不错嘛。”他坐在了柯尔特身边:“怎么样,最近又涨了多少粉?”
“这只是我的业余爱好而已,让您见笑了。”柯尔特收起手机,顺手拿过一壶砌好的茶给齐格菲尔德倒了一杯。
“这可是正宗的老班章,你从什么地方搞来的?”齐格菲尔德也是个行家,一下子就喝出了味道。
“是这家店的老板送的,他说我经常在微博上帮他宣传,所以特意送了我几片茶饼。”柯尔特得意的说。
“不说这些了,”齐格菲尔德问:“你把我找过来一定还有其他的事情吧?”
“您猜对了。”柯尔特立刻收起了笑容:“最近的新闻看了吗?”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美国、墨西哥、古巴、委内瑞拉等国最近都发现了大量飞碟,虽然在不明真相的人眼中这意味着外星神秘生物的到访,但是在我们看来,这却是一种大战将临的信号。”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柯尔特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虽然生活在雅利安城的人们做梦都在盼着战争,但是我却更喜欢现在的生活,不用飞机大炮,不需要任何人的恩赐,我也能够活得像个人,这和帝国『政府』以往对外的宣传完全是两回事,您说,这究竟是一种幻觉,还是我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这种生活。”
“其实这本来就是你应该享受的生活,”齐格菲尔德添了一杯茶:“只是你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改变,所以你才会感到困『惑』。”
“改变?”柯尔特苦笑道:“将军先生,能够适应这里的生活对我来说就已经是一个奇迹了,所以我不会改变什么,因为那和背叛没什么两样。”
“改变并不意味着背叛,就拿我来说吧,我现在已经完全适应了这里的生活,而且也不再相信帝国『政府』所谓的只有战争才能换来和平这一套,但是我不会背叛,因为作为一名德国军人,我有责任让自己的祖国和生活在那里的人民过上真正自由的生活,而一个叛徒是无法做到这一切的。”
“其实有些时候我能够感受到您的困『惑』,”柯尔特说:“因为我们都对脚下的这片土地充满了感情,但是我们同样无法背弃自己对祖国许下的誓言,所以我们只能等待合适的时机出现。”
齐格菲尔德诧异的看了柯尔特一眼。
“我知道您想说什么,虽然这样做有些残酷,但是如果不让某些人在现实面前碰得头破血流,那么他们一定还会沿着错误的路继续走下去。”柯尔特说。
“这就是现实,柯尔特。”齐格菲尔德长叹道:“这种事情如果发生在从前,我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回到雅利安城,请求阿尔伯特叔叔放弃这种错误的做法,但是现在的我必须选择忍耐,否则一切只会变得更糟。”
“相信我,将军先生,我完全理解您的苦衷,所以无论今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我永远都会是您身边最忠实的追随者。”柯尔特说。
“谢谢你。”齐格菲尔德轻轻咬了一下嘴唇:“对了,戴维最近有没有来找过你?”
“我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过他了,而且要是我估计的不错,他现在应该呆在俄国。”柯尔特说。
“他去哪里做什么?”齐格菲尔德皱起了眉头。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准备打仗了。”柯尔特说。
齐格菲尔德闻言沉默许久后,在胸前画了个十字。面前一壶清茶依旧在散发着淡淡的香气,然而世界却将天翻地覆。
……
“年轻的勇士们,上帝将保佑你们赢得胜利!”随军神父不停挥动着手中的十字架,为一列列从自己面前经过的士兵送上战前的祈祷。舒伯特站在码头的最高处静静凝视着士兵们登上战舰,白皙的脸庞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的元首,士兵们渴望听到您的声音,因为这对他们来说将是战胜一切困难的力量。”奥布尔哈克在一旁提醒道。
“我知道了。”舒伯特向着士兵们走去,但是他很快就看到了斯特凡妮的身影,她站在一个年轻的军官面前,还往他的手里塞着什么东西。
“那不是阿希姆吗?”舒伯特心中突然传来一丝莫名的兴奋:“你们看啊,我的外孙也要上战场了,这同样也是属于克劳柏森家族的荣耀。”
斯特凡妮并没有听到“父亲”的赞叹,因为她的眼中此刻只有年轻的阿希姆,“我的孩子,战场是残酷的,所以你要学会保护好自己,妈妈每天都会在上帝面前祈祷你平安归来。”
“别这样,妈妈。”阿希姆不安的摇着头:“我已经十八岁了,知道该如何照顾自己,再说为保卫祖国而战是每一个德国军人应尽的职责,即使我因此失去了生命,您也应该为我感到骄傲。”
“不,我的孩子,尽管你心里充满了自豪感,但是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再华丽的赞美也无法抵消失去儿女的痛苦。”斯特凡妮紧紧握住儿子的手,生怕一松手就会失去他。
“你不可能一直保护他,所以现在已经到了该放手的时刻。”舒伯特走到了斯特凡妮母子身边。阿希姆刷的一下举起了右臂:“我的元首,陆军少尉阿希姆·冯·路德维希随时听候您的调遣。”
“好样的,阿希姆,我相信你会在战场上赢得所有的荣誉,因为你不仅仅是路德维希家族的延续,也是克劳柏森家族的荣耀,没有人会比你做得更好,所以我会怀着一颗期盼的心等待你的捷报。”
“士兵们!”阿希姆激动地举起了手中的钢枪:“让我们齐声为胜利欢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