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8月16日,上午9时。
维也纳的街头人烟稀少,超市和商店里的货架上空空如也,连日来纳粹入侵的传闻已经让这个国家的老百姓成了惊弓之鸟,偶尔一队军车驶过街头都能让人们惊慌失措的打起背包准备逃命,书店里关于二战历史的书籍被销售一空,就连幼儿园的孩子们都被迫学习有关于纳粹的知识,更有甚者还偷偷在家里练习举手礼,据说这是保住『性』命的最佳途径。
哈里·斯坦伯格先生在维也纳开了一家乐器店,他的祖传手艺就是定制钢琴,这些年日子过得很不错,但是纳粹入侵的消息却让他们全家一下子陷入到深深的恐惧中——作为犹太人,斯坦伯格最大的担心就是自己的家人会在接下来的战争中遭到伤害,几番挣扎后,他决定放弃苦心经营的乐器店,和家人一起迁往中国。
“爸爸!”斯坦伯格的小儿子拉姆急匆匆的闯进了家门,“听说德国人今天凌晨已经越过了边境,眼下他们的装甲部队正在朝维也纳进军,一路上几乎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如果这次不是谣言的话,那么我们现在就得赶紧走!”
“『政府』不是说纳粹短时间内不会向我们发动进攻吗?”斯坦伯格的妻子阿格娜丝吃惊的捂着胸口,“但是为什么那帮家伙们会来的这么快!”
“管不了那么多了,要是不赶紧走的话,咱们全家可都没命了!”拉姆将父母用力推出了门外,跳上一辆轿车疾驰而去。
瓦西里耶夫同样也在关注着这件事情——纳粹德国第九集团军越过奥地利与瑞士的边境后几乎是畅通无阻,只是在少数地带发生了零星战斗,如果这种状况持续下去的话,德寇第九集团军甚至有可能在两天内就突破德奥边境,或者直接进攻捷克和斯洛伐克,这样一来就等于切断了了俄军与北约盟军向东撤退的通道。尽管俄军最高统帅部已经对这种可怕的威胁做出了充分安排,但是瓦西里耶夫心里还是没有底,因为各部队送上来的战报都显示部队伤亡虽大,但是却已经抵挡住了德军的攻势,很多前线指挥官还表示和他们对峙的德军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厉害,甚至还有人建议发动全面反攻,迫使德军将进攻阵地后撤。
瓦西里耶夫对这种乐观情绪感到左右为难,一方面他不愿意打击部下们昂扬的士气,而另一方面他不认为目前的僵持局面代表纳粹德军的真实战力,如果这只是对手轻敌的表现,那么真正残酷的战斗还在后面。一番考虑后,他下令各部队继续加强防御,同时利用地形等有利因素采取弹『性』防御策略,在个别具备条件的地域进行反突击,迫使德军减缓攻势。
做出这番安排后,瓦西里耶夫又和罗伊斯进行了协商,要求对方无论如何也要命令北约部队加快行军速度,同时还要配合俄军在德奥边境地区加强防御,避免被德军切断退路。但是罗伊斯不仅摆出了一副无能为力的态度,而且还要求俄军增派兵力掩护北约军队撤退,否则他就无法保证撤退计划顺利实施。
面对这种近乎于讹诈的态度,瓦西里耶夫恨不得朝罗伊斯脸上狠狠抽几个耳光,但是他也很清楚如果此刻发生内讧,那么不但无法救出北约盟军主力,就连自己麾下的几十万大军都难以全身而退。
克里姆林宫出于维护联盟的考虑再次做出了让步,大批俄军赶赴前线,而捷克和波兰等国出于自保的目的,一面竭尽全力为俄军提供帮助,而另一方面也不断动员国内民众加入抵抗者的行列。
德军这边也是一派紧张气氛——克劳斯对德军迟滞不前的攻势大为不满,严厉呵斥部下们轻敌的态度,尤其是刚刚经历丧子之痛的安德雷尔将军更是由于伤亡惨重面临被解除职务的风险。不过拉尼克的第九集团军在奥地利境内的“雅利安之剑”组织协助下倒是一路高歌猛进,几乎如入无人之境,而刚刚占领意大利的德军第十五集团军也派出了强大的兵力突破了意奥边境,奥地利『政府』在危机面前失去了冷静,惊慌失措的逃往边境城市米斯特尔巴赫。不过短短的24小时德军就『逼』近了捷奥边境。
瓦西里耶夫肩头的压力陡然加大,因为他很清楚捷克军队的战斗力是无法与纳粹德军相抗衡的,而奥地利人懦弱的表现也加速了危机的蔓延,他不得不将更多的俄军部署在捷奥边境,试图阻挡德军的进攻锋芒,然而这样做就意味着俄军将被迫陷入残酷的阵地防御战,而这也是克里姆林宫一直竭力避免出现的不利局面。
安德烈躺在战壕里望着夜空中璀璨的群星,嘴里小声哼着一首不知名的曲子,亨利皱着眉头朝他身上拍了一把:“别发出声音,否则你会招来炮击的。”
“伙计,你是不是太谨慎了?”安德烈颇为不满的晃着脑袋:“德国人没你想象中那么可怕,只要他们敢冲过来,我就立刻打烂他们的脑袋!”
“凡事还是小心点好,”亨利做了个偷袭的手势:“这帮家伙要是真那么没用,那美国人怎么可能会被他们打得一败涂地。”
“美国大兵当然不可能和我们相比,因为他们已经习惯了用先进的武器去欺负弱小的国家,结果一碰上纳粹德国这种狠角『色』就『露』了馅。”安德烈嘟囔道。
“也许你是对的,但是我们也不能小看了敌人。”亨利说。
“我说,你从家里撤出来的时候后悔吗?”安德烈一下子戳到了亨利的痛处:“几十年前你们还在伦敦上空和德国人干了一仗,可是这回却一枪不放就匆忙撤退,你们的国民能接受这种巨大的反差吗?”
“其实我到现在为止都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因为我宁愿在家乡的土地上流尽最后一滴鲜血,也不愿意像现在这样四处逃命,但是现实是残酷的,二战时我们的空军打败了纳粹,而我们的海军也牢牢掌握着制海权,然而现在敌人不仅掌握了一切,还占领了我们最可靠的海外落脚点,如果我们继续留在本土死守,那么到头来只会成为无谓的牺牲品,这反倒不如撤到国外继续战斗,才能为日后的胜利保留一丝希望。”
“听起来倒是有些道理,不过你的家人恐怕很难接受要和你长期分离的现实吧?”
亨利突然间沉默了,安德烈见状急忙投去一缕同情的目光:“看来保护你们撤退确实很有必要,说不定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一起打败侵略者,而你也能和家人团聚了。”
“但愿上帝保佑我们都能活下去。”亨利『露』出了一丝苦笑。
黑暗中突然传来了一阵细微的沙沙声,安德烈警惕的扫视着阵地四周,却只看到一片片被战火烧焦的枯草,亨利透过红外夜视仪也没有发现阵地前有什么异常举动。两人重新坐下,然而那种细微的沙沙声却又再度响起,而且听上去还越来越近。
“不对!”亨利紧张的说:“现在根本没有风,这动静肯定有问题!”
安德烈也觉得有些蹊跷,于是便和亨利一道起身,只见阵地前依旧是一副静悄悄的景象,但是两人这次提高了警惕『性』,在一番仔细观察后,亨利突然发现有一大片枯草居然正在以一种非常缓慢的节奏上下起伏,他刚要举起步枪瞄准『射』击,那片枯草中却突然快速跃起了一个黑『色』的身影,而一颗子弹也准确的命中了他的肩头。
“敌人来偷袭了!”安德烈急忙大喊,被惊醒的俄军士兵们纷纷起身,然而阵地前却突然出现了无数个身披枯草的德军士兵,他们快速跳进战壕,枪法惊人的准确,俄军士兵被纷纷扫到,不过十几分钟的功夫,前线阵地就落入了德国人手中。
安德烈和己方部队被打散了,他扶着浑身是血的亨利钻进了到处都是熊熊火光的森林,不时有炮弹落到他们身边,然而对生存的渴望却促使他们不停的奔跑,很快就消失在了丛林深处……
第二天清早,安德雷尔将军来到了俄军阵地上,他望着战壕里堆积如山的尸体,不耐烦的命令部下们赶紧用土将战壕填平。接着又来到了一队士兵身边。这些士兵穿着防红外服,全身上下裹满了被烧焦的枯草,但是最吸引人的还是他们钢盔上的一个特殊图案——萨索山顶飞起了一架滑翔机——这是第三帝国的精锐——武装党卫军“斯科尔兹内”特种部队独一无二的标志,象征着当年他们从意军的严密警卫中救出墨索里尼的经典战例。
“将军先生,武装党卫军安德雷尔少尉向您致敬!”一名党卫军少尉走出队伍,向安德雷尔举起了右臂。
“克萨维尔,看哪,”安德雷尔伸手指向远处一排白『色』的十字架墓碑:“这就是你哥哥阵亡的地方,这真是个悲伤的时刻,如果上帝能够听到我的祈祷,我宁愿一辈子都不要再出现在这里……”
“不,父亲,我认为这是属于哥哥的荣耀,因为一个军人最理想的归宿就是倒在战场上,所以您完全没有必要悲伤。”克萨维尔说。
“我的孩子,你还没有结婚,不懂得失去一个孩子对父亲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这是一件很悲伤的事情,但是一个军人心中若是装满了太多的感情,那么他就会变得懦弱,而我绝不允许自己成为这样的人。”
安德雷尔语塞了,在一番令人窒息的沉默后,他才低声问道:“你还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父亲,今后请不要再让我们执行这种没有挑战『性』的任务,因为斯科尔兹内部队的士兵们个个都是帝国的精华,所以我不希望他们的才华被白白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