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格菲尔德感觉到脚下一阵剧烈的摇晃,顿时摔倒在地上,但是他不顾一切的又起身冲到了妻子和女儿身边,将她们紧紧搂在自己怀里:“不要害怕,一切有我在!”
“我的上帝!这肯定是地震!”柯尔特连滚带爬的来到了齐格菲尔德身边,眼神中还带着一丝藏不住的恐惧。周围的游客们也『乱』作一团,小孩哭,老人叫,几乎每个人都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
“快看啊!山要塌了!”导游惊恐的呼喊突然把众人的目光吸引到头顶上,只见距离众人所处位置几百米高的一座突出的山崖此刻已是摇摇欲坠!
“快向前跑!”齐格菲尔德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了最快的反应,他一面催促着其他游客向安全地带转移,一面将女儿抱到自己怀里,拉着秦雪的手拼命向前跑去。
两分钟后,众人跑出了山崖的塌方范围,没人计算过自己的速度,但是在死亡的威胁面前,即便是“闪电”博尔特也不可能超越他们的速度。
齐格菲尔德刚想喘口气,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凄厉的哭喊:“救命啊!快来救救我们!”
“!”众人急忙回身望去,只见一名中年『妇』女被一大堆碎石死死压住,一个年龄大约在十四五岁的小女孩此刻正瘫坐在她身边哇哇大哭,而那座摇摇欲坠的山崖此刻正化作大块的石头如雨点般向山下滚来,眼看这对对母女就要化作碎石下的亡魂!
“抱着孩子!”齐格菲尔德连想都没想就把女儿扔到了秦雪怀里,而他自己却如同闪电般朝着那对母女奔去。
“戈飞!你回来!”秦雪急红了眼,然而齐格菲尔德转眼间已经冲进了塌方区域,像鸡蛋般大小的碎石不时砸在他身上,但是他丝毫不顾受伤的风险,拼命朝那对母女跑去。
受伤的母亲似乎看到了生存的希望,不过她唯一的反应却是将女儿拼命的推向齐格菲尔德,当后者将小女孩抱入怀中时,清楚地看到那位母亲嘴边『露』出了一缕欣慰的笑容,然后便是两个再简单不过的字:“谢谢。”
“轰隆!”山崖此刻整个坍塌下来,滚滚的烟尘遮挡住了人们的视线,秦雪死死盯着那片塌方区域,却没有看到丈夫的身影,她不由瘫坐在地上,抱着女儿眼泪止不住的流。
“他不会死的!”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柯尔特失去了理智,他就像一头失控的野兽,在秦雪面前翻来覆去的挥舞着拳头:“他是我们的将军,他还有未尽的使命要去完成,他绝不会死在这种地方!”
秦雪没有理会柯尔特的反应,因为她脑子里已是一片空白——她可以承受所有的挫折,但是唯独无法忍受失去丈夫的痛苦。
“快看啊!好像有人出来了!”幸存的游客中有人突然兴奋地喊了起来。
“!”秦雪急忙抬眼望去,只见一个满身被尘土覆盖的身影正从一片激『荡』的灰雾中蹒跚走来,而他的怀里似乎还抱着一个瘦弱的身躯。
“是他!是他!”秦雪哭喊着冲到了那个身影面前,用自己的最大的力气不停地捶打着丈夫的胸膛:“你怎么这么狠心!难道你没有想过我和豆豆怎么办吗?”
“对不起,小雪。”齐格菲尔德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哽咽,“我很想把她们都救出来,但是已经太晚了,而且我也没有想到那个女人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竟然会舍弃自己的生命……”
母『性』的共通让秦雪顿时恢复了冷静,她急忙从丈夫怀里接过那个刚刚失去母亲的小女孩,一面用手拭去她脸上的尘土,一面柔声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菲儿……”由于惊吓过度,小女孩的声音里充满着恐惧:“阿姨,我妈妈还活着吗?”
秦雪望了一眼那已经落满大小石块的远方,无奈的叹了口气。
菲儿咬住了自己的嘴唇,但是巨大的悲痛很快就冲垮了她的心理防线:“妈妈!”
这一声凄厉的哭喊顿时撕裂了无数人的心房,男女老少们无不抹着眼泪,哀悼那位不幸的母亲。
“我们不能留在这里!”齐格菲尔德刚恢复理智就做出了决定,“我们必须赶到一个安全的地点,否则留在山路上依然会很危险。”
“让我想想看,”刚刚捡了一条命的导游拿出手机想要拨打,却发现连一点信号都没有,她急忙又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了一张地图:“从这里向前再走大约二十公里有一座小镇,那里有医院和通讯设施,也许我们能在那里得到帮助。”
“我看未必。”齐格菲尔德摇了摇头:“那座小镇恐怕也承受不了这么强烈的地震,搞不好我们见到的只能是一座废墟。”
“那我们怎么办?”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的女导游哭了出来:“我才二十五岁,我可不想死在这种地方……”
“没人会死,但是从现在起你们必须听我的统一指挥!”齐格菲尔德在女导游肩头拍了一把后,便将游客们按照年龄和『性』别进行了分组——他将体力强壮的男人分成了两组,一组负责在前面探路,而另一组负责在队伍的后面担任保护,所有的『妇』女儿童和老人走在了队伍中间。一行人就这样步履蹒跚的朝地图上的小镇走去。虽然一路上余震不断,但是这支队伍在齐格菲尔德的带领下却没有慌『乱』,他们从无数辆被落石砸扁的车辆旁经过,还让三五成群的幸存者加入了他们的队伍,在经历了将近五个多小时的艰难跋涉后,他们终于来到了地图上的那座小镇。
尽管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然而这里的一切却依然超出了齐格菲尔德的想象——整座小镇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残梁断壁下面到处都是不绝于耳的求救和,此时天『色』已晚,整座小镇漆黑一片,既缺少果腹的食物,也没有急需的『药』品,更要命的是由于缺少大型工程机械,人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被压在废墟下的求救声越来越微弱。
“这一切真是糟透了!”齐格菲尔德试图堵上自己的耳朵,不让那些凄惨的求救声进入自己的心灵,然而这种做法完全是徒劳无益,反倒让他的心情越来越糟糕。
“现场有『共产』党员吗?”一声如同洪钟般的召唤突然闯进了齐格菲尔德的耳朵,他抬起头,看到一名身穿『迷』彩服的中年男子拿着一个手持喇叭站在了一座废墟上,棱角分明的脸庞上写满了焦急的神『色』。
“我是!”
“我也是!”
“还有我!”
人群有越来越多的人围到了中年男子身边,就连随同齐格菲尔德一起赶到小镇的那些游客们中间也站出来不少人。
“同志们,我是镇党委书记卢刚,由于地震毁坏了通讯设施,现在我们已经和外界失去了联系,无法向上级反映发生在我们这里的灾情,但是我们绝不能坐以待毙,因为还有很多群众被压在废墟下面,如果我们能赶在地震爆发后的72个小时内把他们救出来,那么他们就有很大的生还希望,所以我要求在这个紧要关头,所有的『共产』党员都必须在抗震救灾工作发挥突击队作用,一定要把救人放在第一位!”
那些主动站出来的『共产』党员们自觉分成了好几个小分队,『操』着最简陋的工具开始了救灾工作。秦雪在一旁沉默良久,突然对齐格菲尔德说:“戈飞,你能照顾好豆豆和菲儿吗?”
齐格菲尔德诧异的望着妻子,突然想起来秦雪也是党员,“你是想去参加党员突击队吗?”
秦雪肯定的点着头。
“还是让我去吧,豆豆还小,菲儿又刚刚失去母亲,都需要有人陪在她们身边,再说眼下要干的都是力气活,你一个女人也帮不了太大的忙,还是留下来照顾孩子吧。”齐格菲尔德说罢,便主动来到了卢刚面前。
“卢书记,我要参加你们的党员突击队!”
“你也是党员吗?”卢刚问。
“不,我不是『共产』党员,但我的妻子是。”齐格菲尔德伸手指向秦雪:“她很想加入你们的突击队,但是我们的孩子还小,而且她身边还有一个刚刚失去母亲的女孩子要照顾,所以就由我来代替她工作。”
“你叫什么名字?”卢刚问。
“我叫齐戈飞。”齐格菲尔德话音刚落,他身后就聚拢了一大群人。
“卢书记,这个小伙子可是个好人!”一位跟随齐格菲尔德一起来到小镇的老年游客激动的喊道:“他刚才冒着生命危险救了一个小姑娘,还把我们这些人安全的撤到了这里,像他这样的人一定要好好表扬啊!”
“谢谢你,齐戈飞同志。”卢刚紧紧握住了齐格菲尔德的手:“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请赶快开始救灾吧!”
按照卢刚的安排,齐格菲尔德从游客们中间挑出了几十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一起来到受灾最为严重的镇小学。这里早已挤满了心急如焚的家长们,当听到一声声稚嫩的呼救声从废墟下面传来时,小伙子们顿时都红了眼圈,他们在齐格菲尔德的带领下冲上废墟,与那些家长们一起用手抬,用钢筋撬,一口气救出来十几个孩子。但是救援接下来却遇到了巨大的困难——由于部分区域的楼板太重,没有重型工程机械根本抬不动,齐格菲尔德情急之下掏出手机连着拨了好几次号码,听筒里却始终没有任何回音,无奈之下,他准备去找卢刚解决工程机械的问题。
“叔叔,救救我!”废墟中突然伸出了一双裂开无数道血口的小手,他死死抓住齐格菲尔德的裤脚,说什么也不肯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