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5月5日,柏林。
斯特凡妮倚在窗前,任凭一头如同丝绸般的金发披散在肩头,早晨的阳光温柔的照在她的脸庞上,悄悄掩盖了一抹淡淡的忧愁。
卡尔走到妻子身后,伸出手将她环抱在怀中,斯特凡妮眉间『露』出了一丝几乎不可察觉的忧伤,便依偎在丈夫的胸膛中。
“亲爱的,你不在的这些天我想你想的都快要疯了,真的,我的生命里一天都不能没有你……”卡尔在妻子耳边轻声呢喃。
“好了,卡尔,别总是说这些话。”斯特凡妮推开丈夫,侧过脸说:“你是个男人,应该去做一番事业,不能总是黏在我身边。”
“怎么?你不想让我陪你吗?”卡尔吃惊的说。
“不,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尽快走出失败的阴影。”斯特凡妮说。
“我知道,我会的。”卡尔一面自言自语,一面不自觉的躲避着妻子的目光。
斯特凡妮见状叹了口气,“卡尔,你知道你和埃尔文的区别在什么地方吗?”
“他是个天才,我怎么能和他相比。”卡尔没好气的来了一句。
“你错了,”斯特凡妮摇头道:“难道你还没有发现吗?他的成功并非源自所谓的天才,而是对理想的不断坚持,很多人在追逐理想的道路上往往走了一半就觉得很辛苦,所以就没有走下去,但是埃尔文认准的事情就会坚持到底,而这才是他能够取得成功的真正原因。”
“但是我也在坚持啊,”卡尔嘟囔着:“就像爱你这件事情,我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卡尔。”斯特凡妮突然将手指放在了丈夫的嘴唇上,“你真让我失望。”
“妈妈!”凯瑟琳突然蹦蹦跳跳的进入了卧室,而这正好也给了卡尔掩饰尴尬的机会,他笑眯眯的上前抱着凯瑟琳,试图和女儿亲近一番。
“爸爸,别闹了,我有急事要找妈妈。”凯瑟琳推开父亲,急匆匆的走到斯特凡妮面前:“妈妈,我刚刚听说雷德尼茨将军带着一大群人要去见外公,据说是要向他控告埃尔文叔叔!”
“他们这是要做什么?”斯特凡妮顿时紧张起来。
“好像是埃尔文叔叔坚持要惩办希腊总督阿尔巴诺将军,这才惹火了雷德尼茨。”凯瑟琳说。
“糟了!”斯特凡妮着急地说:“阿尔巴诺是雷德尼茨的亲信,埃尔文要是招惹了他,肯定会惹出烦的。”话音刚落,她便抓起一件衣服就往外走。
“你要去什么地方?”卡尔急忙问。
“去元首府,我要帮助埃尔文一起应对这场危机。”
卡尔眼睁睁的看着妻子和女儿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心里满是苦涩的滋味,而就在这时,电话铃却响了起来。
“喂,是谁!”卡尔抓起话筒生硬地说。
“路德维希将军,是我。”线路的另一端传来了许尔勒的声音。
“阁下,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卡尔放缓了语气。
“有些关于您夫人的事情想和您聊聊,不知道您晚上有时间吗?”许尔勒说。
“斯特凡妮怎么了?”卡尔立刻警觉起来。
“到时候您就知道了,我已经在柏林酒店订了位置,恭候您的光临。”
“好吧,我们晚上见面再说。”
卡尔放下电话,心中的烦恼却越来越多——许尔勒这个时候突然和自己提起关于斯特凡妮的事情显然不是什么好消息,而雷德尼茨对齐格菲尔德的控告也预示着一场政治风暴的来临,但是更令他郁闷的却是妻子对于齐格菲尔德那种特殊的态度……
瓦西里耶夫被人带进了舒伯特的办公室,帝国元首如同往常一样『露』出了『迷』人的微笑,但是在瓦西里耶夫眼里,这种微笑却是伪善者的象征。
“尊敬的瓦西里耶夫将军,很高兴能够在柏林与您见面,我一直都对您充满敬仰,也希望从今天起我们能够成为朋友。”
“很抱歉,我和您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也不可能成为朋友。”瓦西里耶夫冷漠的说。
“我很欣赏您的坦率,不如我们坐下来聊怎么样?”舒伯特微笑道。
瓦西里耶夫还没有来得及拒绝,却看到一群人在雷德尼茨的带领下闯进了舒伯特的办公室。
“我的元首!”雷德尼茨一上来就气呼呼地喊道:“请您告诉我,是不是我们这些人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舒伯特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
“好!那我就告诉您!”雷德尼茨继续喊道:“齐格菲尔德元帅公开声称要处置希腊总督阿尔巴诺将军,而罪名是欺压占领区民众,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这件事情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舒伯特嘴角边再度『露』出了一丝微笑:“怎么,该不会是您又听到了什么谣言吧。”
“这不是谣言!”雷德尼茨恼羞成怒的喊道:“昨天齐格菲尔德元帅找到了我,当面告诉我必须处置阿尔巴诺,而且他还警告我不得干涉此事,否则就会让军事检察官来找我的麻烦!”
舒伯特的面『色』再度变得严峻起来,因为即使一个普通人也能明白这件事情的严重『性』——阿尔巴诺是雷德尼茨的亲信,齐格菲尔德动了他就等于是主动挑起了国防军与党卫军之间的矛盾,而这历来是纳粹德国军界的大忌。
“报告,我的元首。”副官匆忙来到了舒伯特身边:“齐格菲尔德元帅求见。”
“他来的正好,让他进来吧。”舒伯特说完,便对瓦西里耶夫投去了一缕抱歉的目光:“对不起,我们今天的谈话恐怕要延后进行了。”
“没关系。”瓦西里耶夫莞尔一笑:“既然您想和我成为朋友,那么我现在非常想看完这出戏再走。”
“也好,反正我也不想对您隐瞒什么。”舒伯特微微一笑。
不多时,齐格菲尔德走进了办公室,不过房间里的气氛却顿时令他一怔。
“您来得正好!”雷德尼茨气势汹汹的喊道:“今天请您当着元首的面说清楚,您威胁我要处置阿尔巴诺将军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个犯了罪的人当然要受到法律的惩罚,这难道还有什么问题吗?”齐格菲尔德平静的说。
“我看没有这么简单吧,”一位党卫军将军跳了出来:“阿尔巴诺将军是一位非常忠诚的军人,而且他为了控制希腊的局势还做出了很大的贡献,而您刚就任巴尔干半岛军政长官就派人秘密监视他,这令我很怀疑您是认为阿尔巴诺将军正在妨碍您的某些密谋,所以您才想找个罪名除掉他。”
“请您把话说清楚,我究竟有什么密谋?”齐格菲尔德反问道。
“这是明摆着的事情,您想通过处置阿尔巴诺将军来打击反对您的人,这其中就包括雷德尼茨将军在内。”党卫军将军说。
“我为什么要打击雷德尼茨将军,这样做又能给我带来什么好处?”齐格菲尔德继续反问。
“尽管您一直在公开呼吁通过非战争手段来实现和平,但是在我们看来,您的真正目的其实是要借助所谓的和平运动来完成您的父亲颠覆帝国的企图!”
“您的想象力可真够丰富的,”齐格菲尔德对这种指责嗤之以鼻:“我要是真想颠覆帝国,直接留在国外投敌不是更好吗?干嘛还要跑回来领兵打仗?”
党卫军将军顿时被问住了,雷德尼茨见状急忙亲自上阵:“元帅先生,我不管您是出于什么目的要打击迫害阿尔巴诺将军,但是我认为这样做非常不合适!”
“既然你们都认为我是在故意迫害阿尔巴诺将军,那么我也不妨把这位忠诚的将军在希腊的所作所为让你们都开开眼。”齐格菲尔德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掏出了厚厚一叠照片放在了众人面前。
雷德尼茨看到照片上都是一些豪华别墅与价值连城的艺术品,这一幕不禁让他下意识的朝身后瞟了一眼。
“埃尔文,这是什么意思?”舒伯特皱起了眉头。
“这是阿尔巴诺在希腊各地的别墅,里面装满了他从希腊人身上搜刮来的财富,而且更令人憎恨的是他道德败坏,经常在这些别墅里举行『裸』体派对,一些下属为了满足他这种变态的爱好,就偷偷地从希腊各地抓捕年轻漂亮的姑娘送到他的别墅里供其『淫』乐……”
“齐格菲尔德元帅!”雷德尼茨厉声打断道:“这些照片根本证明不了什么,因为现代的科学技术这么发达,说不定都是合成的!”
“没错,我也担心这一点,所以特意派人秘密拍摄了视频,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们不妨一起欣赏一下。”齐格菲尔德掏出一个u盘,在舒伯特的电脑上打开了一组视频,里面清晰的不仅显示着阿尔巴诺在不同时期进入这些别墅的画面,甚至还有许多年轻的姑娘被党卫军士兵押进别墅的画面。
“雷德尼茨将军,这些别墅如今都已经被严密的监视起来,如果您有兴趣的话,随时都可以派人与我一起到里面去转一转。”齐格菲尔德凝视着雷德尼茨,而对方这时却突然陷入了沉默。
“埃尔文,你愿意发誓你搜集的这些证据都是真实的吗?”舒伯特在一旁沉声问道。
“我当然可以发誓!”齐格菲尔德掷地有声道:“而且我还要再声明一点,正是因为阿尔巴诺的贪婪,导致希腊人民被迫承受着残酷的剥削,而这种行为引发的后果却是让最普通的德国士兵们来买单!希腊各地光是去年就爆发了四百多起暴动,而为了镇压这些暴动,已经有超过一万名德国士兵在希腊阵亡,这其中有四千多人来自党卫军,我想请问诸位,如果德国士兵们的流血牺牲却只换来了阿尔巴诺的奢侈生活,那么今后还有谁愿意为帝国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