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格菲尔德并不急于对艾利希的挑衅进行回击,而是耐心的观察着对方的神情,只见他那双深蓝『色』的眼眸中不时闪烁着急不可耐的目光,似乎是期待看到自己被激怒的模样。
“和您一样,我也只是在执行命令,不过我已经当面向他表达了绝不允许和中国爆发战争的想法,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不管对方是否喜欢,总之我绝不会在背后讲别人的坏话。”
齐格菲尔德的话音刚落,艾利希的脸上就『露』出了难堪的神『色』——自从他拿到齐格菲尔德的作战计划后,心中就一直充满了嫉妒——他总是不停的问自己,为什么一个东方人居然能够拟定出这样一份堪称艺术品的作战计划,而自己却只能望尘莫及。强烈的嫉妒心让他忍不住想去刺激齐格菲尔德,然而结果却是自取其辱。
齐格菲尔德继续说:“关于您讲到的元首的种种不是,有些方面我是赞同的,但是您也应该看到在当今的德国还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能力取代他的位置,因此我们应该少一些埋怨,多一些理解,如果您做不到,那么至少也应该去提一些合理的建议,总之像现在这样在背后吐槽的做法最好杜绝,因为身为一名高级指挥官,我们自身的言行将会对部下产生深远的影响,如果您不希望有朝一日堡垒从内部被攻破,那就请记住我的这些话。”
艾利希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尽管他心里依然充斥着嫉妒,然而昔日的长官这一番绵里藏针的警告却让他无言以对,以至于他不得不收起了傲慢:“对不起,元帅先生,我刚才的话的确有些过分了,请您原谅。”
“没关系。”齐格菲尔德淡然一笑:“我当年成为将军的时候,说过的话比您还要过分,所以我才成为了嫉妒的牺牲品,您现在是元首身边的红人,少不了也会被人嫉妒,所以低调一点不是坏事。”
艾利希没想到齐格菲尔德居然早就看穿了自己的心思,这下他陷入了彻底的难堪中。齐格菲尔德见状及时转移了话题:“您来找我,总不至于是想来发牢『骚』的吧,说吧,有什么急事?”
艾利希狠狠地抽了口烟,道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其实我向您提起对元首的不满是有原因的,因为他的优柔寡断已经影响到了帝国未来的战略实施,再加上他凡事又总想为自己寻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结果导致一些重大决定被一再延迟实施,这样下去的话,等到我们按照元首的构思做好准备时,只怕我们的对手也已经完成了战争准备,所以我希望您在必要时能够站出来提醒元首,让他明白尽早做出决定的重要『性』,要么就和中国人认真谈判,要么就赶紧动手,因为事实已经证明中国人是吓不倒的,而他搞得这一套只是在白白浪费时间。”
齐格菲尔德沉『吟』道:“那么在您看来,元首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艾利希说:“我认为元首下令进攻中国的可能『性』最大,因为我们希望中国人接受我们统治世界的事实,但是中国人却根本不会允许我们继续占有现在的地盘,而这种矛盾是注定不可能被调解的,也只有通过战争的手段才能解决两国间的争执。”
“这绝不是中德两国间的争执,而是代表着两派不同势力的决战,如果我们赢了,那么整个世界都将陷入独裁统治,如果中国赢了,那么世界就会重新回到原先的多级状态,换做您是其他国家的领导人,又会做出怎样的选择?”齐格菲尔德问。
艾利希说:“元帅先生,我承认您的观点并没有错,但是我必须讲明一点,其实从这场战争的本质来说,我们就是一群闯到别人家里的强盗,所以根本没必要去为自己的行为寻找任何借口,因为只要最终的胜利属于我们,历史也将由我们来书写,到那时强盗也会变成圣人。”
齐格菲尔德摇着头说:“您肯定认为只有力量才是决定历史走向的唯一因素,但是历史从来不会让一群强盗去改写,因为这个世界上除了力量之外,还有一样东西叫做民心,谁违反了民心,谁就要受到惩罚。”
“民心?”艾利希冷笑道:“民心是可以被改变的,只要我们击败了对手,就有足够的时间去改变那些人脑子里的东西,所以我不认为所谓的民心能决定历史的走向。”
齐格菲尔德反驳道:“这只是您个人的想法,不能左右人心,您可以想象一下,如果人们知道被征服后将会面临可怕的命运,那么他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去战斗到底”
艾利希一时无语,片刻后才叹气道:“元帅先生,看来我们的想法是注定不可能达成一致了,不过我还是希望您能够站出来劝说元首尽早做出决定,毕竟只有您敢当面向他提出不同意见,在这一点上,没有人可以像您一样引起元首的重视。”
“您要我劝说元首进攻中国吗?”齐格菲尔德问。
“这是眼下唯一正确的决定,即使您不同意这样做,我也希望您不要去反对,因为这会影响到德国的未来。”艾利希说。
“我懂了,”齐格菲尔德说:“您来找我的目的其实是不想让我反对进攻中国的计划,因为您认为这是让德国可以永远强大下去的唯一途径。”
艾利希说:“没错,我们在地下世界渡过了太多的黑暗岁月,生活在地上世界的人不可能理解这种痛苦,而德国今日的强大是建立在无数人流下的鲜血与泪水的基础上,如果仅仅是为了享受战后的和平时光,就必须要对某个国家做出不切实际的让步,那么这种让步最终只会招来更为残酷的报复,所以唯一正确的选择就是将所有的对手都踩在脚下,这样才能让德国永远摆脱来自外界的威胁。”
面对艾利希这种强盗式的逻辑,齐格菲尔德沉默了,因为这并不是艾利希一个人的想法,而是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的共识。和这个集团相比,自己手头的力量弱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所以任何公开的对抗都只能让自己过早地陷入被围攻的境地,这不但帮不了中国,还会让自己再次重蹈二十多年前的那场噩梦。
“好吧,我可以在这个话题上保持沉默,但是我必须提醒您一点,对中国的战争绝不会一帆风顺,如果要想打赢,那就不要进入中国境内作战,因为中国广袤的领土就像是一块巨大的海绵,它会吸干我们所有的力量,到那时再想后悔也晚了。”
“谢谢您的提醒,”艾利希显然没有把齐格菲尔德的警告放在心上:“只要元首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德国就绝不会失败!”
……
齐格菲尔德与艾利希的辩论暂时告一段落,而舒伯特与中国国家『主席』的谈判才刚刚开始,为了拉近双方的距离,舒伯特特意将对方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还按照中国的传统礼仪端上了香浓的普洱茶。
“阁下,这是我专门派人从中国买到的上好普洱茶,即使晚上饮用也不会影响睡眠,请您尝尝味道如何。”舒伯特笑着说。
国家『主席』端起茶杯浅尝一口,道:“茶是好茶,只可惜少了故乡的水土,这味道也就不大一样了。”
舒伯特听出了对方的弦外之音,继续笑道:“阁下,当今世界,各种文明间的互相融合已经成了国际社会促进发展的主流趋势,德国与中国作为当今世界的两大强国,自然也有必要为这种趋势增加一些新的元素,但是这一切必须建立在我们两国间实现和睦相处的基础上,德国在这方面是非常有诚意的,我们主动从印度撤军也证明了这一点,所以我们希望贵国也能够从长远出发,认真思考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适应国际秩序的新变化。”
“好一个新变化。”国家『主席』放下了茶杯:“就因为我们在印度打了个平手,所以您就想让我做出让步吗?”
艾利希微微一笑:“阁下,如果我要是没有与贵国实现和睦相处的坚定决心,那么我完全可以撤销从印度撤军的决定,而且假如我真的这么做了,您的军队也未必能坚持到访问结束,但是我没有这样做的原因是我不想让您过于难堪,而且我个人也非常欣赏您的为人,很乐意与您成为好朋友,因此无论从哪一方面出发,我都认为我们两国间继续处于冲突状态并不符合各自的利益。”
国家『主席』不卑不亢道:“我这个人从来不考虑假设『性』的答案,我只看到如果没有我们对印度的援助,那么德国军队也未必会这么快撤走,而且这场平局也让我感觉到德国军队并非是不可战胜的,至于说到两国间的冲突,这完全是因为贵国采取的侵略行为造成的,我国是被迫采取了应对措施,从这一点上来讲,真正符合各自利益的处理方式应该是德国从所有被占领土上撤军,然后我们才能坐下来谈判。”
舒伯特碰了个硬钉子,心里火冒三丈,嘴上却不得不继续抛出诱『惑』:“阁下,其实您还有更好的选择,比如说,如果您同意与德国签署睦邻友好条约,那么德国不仅将承认整个亚洲都是贵国的势力范围,而且保证绝不『插』手台湾事务,同时还会将日本也纳入贵国的统治之下,届时贵国将与德国一道成为新世界的领袖,这完全符合贵国实现伟大复兴的历史目标,应该算得上是一笔不错的买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