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利希说:“阁下,我始终认为能否赢得一场全面战争的胜利并不完全取决于某个人的能力,而是要依托于完整的作战体系,目前虽说部分将领的解职会对部队造成一定影响,但是我认为这种影响还不至于让军队陷入混『乱』的境地,而且接替这批将领的人也大都来自于同一支部队,并不需要耗费过多的时间来进行熟悉和适应,同时,接受调查的人基本上都是依靠古根海姆才爬上了今天的位置,根本谈不上有多高的指挥能力,而新提拔上来的将领们可就不一样了,他们有着丰富的实战经验,还深受所部官兵的拥戴,更关键的是他们多年来一直受到不公平的压制,如今好不容易迎来了展示才华的机会,我相信他们绝不会令人失望。”
克劳斯还想继续追问下去,但是克希兰德却抢先道:“好吧,看来这也是元首的意思,那么我们一定会全力执行命令。”
“谢谢您的理解,不过您也不必急着返回远东驻地,等到战事打响后再走也不迟。”艾利希说。
克希兰德未做迟疑就答应了艾利希的要求,当他拉着克劳斯走出总参谋部后,后者忍不住生气的说:“您为什么不让我继续问下去?还有,部队马上就要投入战斗了,可是我们却还留在数千公里之外,如果前线出了问题,我们拿什么去面对浴血奋战的官兵们!”
“我的老伙计,您怎么糊涂了?”克希兰德笑眯眯的说:“既然元首把秘密保留到了最后一刻,我们又何苦去冲锋陷阵呢?”
“您这是打算消极应对吗?”克劳斯皱眉道。
“为什么不?”克希兰德反问了一句,又道:“既然眼下我们已经失宠了,那就让艾利希这小子一个人唱独角戏吧!”
“唉……”克劳斯无奈的说:“这段日子里先是埃尔文不幸遇刺,接着又是古根海姆发动政变,结果这些事情还没有搞定,现在又急急忙忙去打中国,说实话,我心里对帝国的未来是越来越没底了。”
克希兰德道:“齐格菲尔德遇刺的事情我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是古根海姆发动政变肯定早就在元首的预料中,而且我敢肯定他是算准了要利用这次事件来麻痹中国人的注意力,不得不说他是个狡猾的天才,既达到了欺骗中国人的目的,也通过清除古根海姆收获了民心,接下来艾利希要是能替他摆平中国,他的威望只怕就要超过希特勒了。”
克劳斯说:“艾利希倒是个人才,只是他的资历太浅,恐怕难以服众,所以元首才会别出心裁的搞了一个前敌司令部,让雷德尼茨担任所谓的前敌总指挥,其用意就是担心艾利希的资历太浅,震不住前方的将领,所以才暂时把雷德尼茨推到了前面。”
克希兰德说:“照这么说,艾利希日后的发展只会有两条路,一是接替奥布尔哈克成为总参谋长,二是接替雷德尼茨担任中国战区司令官,但是无论走哪一条路对他来说都可谓仕途发达了。”
“我不这样认为。”克劳斯摇头道:“他要是能够接替奥布尔哈克的职务还好,因为这说明中国战事一切顺利,要是元首用他换掉了雷德尼茨,那就意味着战争陷入了僵局,而且这第二条路可不好走,别的不说,光是那些桀骜不驯的党卫军将领们就够他受的。”
克希兰德问:“要是这样看的话,奥布尔哈克元帅短时间内还不会被艾利希取代了?”
“目前看是这样。”克劳斯点着头:“不过,相比起艾利希的未来,我倒是更关心最高统帅部作战部长一职会由谁来接任。”
克希兰德问:“怎么,您也对这个职位很感兴趣吗?”
“不,您误会了。”克劳斯摇着头说:“埃尔文要是没有遇刺,以他的能力肯定可以制定出一套完整的战略,但是现在放眼整个德国军队,着实找不出能和他相提并论的人,所以我很担心一旦这个职位落到了某个唯命是从的家伙头上,对德国的未来肯定会造成非常不好的影响。”
克希兰德赞同道:“您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毕竟艾利希的长处不是提出战略构想,而是将战略规划落到实处,本来他和齐格菲尔德能够形成绝好的搭档,但是现在就像是一个人瘸了一条腿,走起路来就不那么舒服了。”
克劳斯说:“重要的是埃尔文和艾利希能形成互相制约,这就能保证我们在重大战略决策上不会出现只偏听一方意见的现象,但是现在艾利希炙手可热,恐怕元首日后会更多听从他的建议了。”
“我倒有种感觉,也许元首会让艾利希兼任这一职务。”克希兰德说。
“这就麻烦了,因为奥布尔哈克已经被架空,如果艾利希再兼任作战部长一职,那就等于是成为了德国军队的一号人物,但是他的资历又难以服众,日后怕是要带来想象不到的隐患了。”克劳斯说。
“算了,这些事情还是不要去想了。”克希兰德说:“如果艾利希真的能够协助元首击败中国人,我倒觉得让他成为德国军队的一号人物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他还是个正直的军人,不会像古根海姆一样拉帮结派。”
克劳斯说:“谈到这一点,我倒想知道,您认为我们击败中国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大?”
克希兰德说:“这还用问吗?中国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德国的对手,我预计最多不会超过三个月,北京的城头就会升起我们的‘卐’字旗。”
“打下北京可不意味着就能征服中国。”克劳斯提醒道:“中国幅员辽阔,人口众多,还有着非常顽强的民族意识,当年日本人可是打了整整十四年也没有赢下来啊。”
克希兰德不以为然道:“日本的国力怎么能够与我们相比,就拿现在的情况来说吧,虽然我们不能及时返回前线,但其实我根本就不担心,因为我们通过之前一系列的演习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差得无非就是一道发动进攻的命令。”
“看来您是坚持认为中国必败了?”
“德国不可能失败,因为我们拥有比中国强大好几倍的力量,所以这场战争也许会耗费很长时间,但是最终的胜利肯定会属于我们。”
“希望一切如您所愿。”克劳斯对克希兰德的判断采取了保留的态度:“这场战争将会非常残酷,因为双方都没有了退路,不拼个你死我活是不会停下来的。”
“这是一场根本无法避免的战争。”克希兰德说:“要知道即使没有我们的存在,中国也依然会面临来自其他方面的威胁。”
“这话怎么讲?”克劳斯问。
克希兰德说:“我们以美国为例,山姆大叔过去带着一群欧美国家对中国围堵了几十年,还动不动就把西式民主的优势挂在嘴边,结果中国不但没有崩溃,反而还越来越强大,这不仅直接戳破了西式民主优于『共产』主义的神话,而且还直接威胁到了美国在国际舞台上的统治地位,所以在战争爆发前的好几年时间里,我们不断看到美国企图通过各种手段来限制中国的发展,但是却收效甚微,而现在中国已经成为了全世界公认的领袖,它的发展模式正在得到越来越多国家的认可,而这一点恰恰也给我们带来了非常可怕的威胁。”
克劳斯颔首道:“您说得没错,当一个国家的发展模式得到普遍的认可时,其实就意味着它正在逐渐掌控国际事务的话语权,所以我们遇到了和美国同样的困扰,不同的是美国还可以通过经济手段来打击中国,而我们却只能采取最原始的暴力手段来摧毁北京的布尔什维克政权。”
“我经常说齐格菲尔德的战略思想在很大程度上是受到了他在中国的经历影响,因为他一直试图通过推动和平路线来降低各国对德国的敌意,并且还常常在关键问题上作出重大让步来换取对方的信任,他这么想或许没有问题,但是他偏偏忘记了德国与中国存在本质上的不同,中国没有对外扩张的野心,在它建国后的数十年中也从未对任何国家构成过实质『性』的威胁,但是德国却始终将对外扩张视为最高国策,为此不惜发动大规模的战争将原来的主人们赶出了家园,所以中国采取的和平发展路线会受到国际社会的欢迎,而齐格菲尔德推行的和平路线只会让人们联想到一头披着羊皮的豺狼。”
“可怜的埃尔文……”克劳斯叹道:“他就像是活在一场梦里,却怎么也找不到能让自己醒来的方法。”
“梦一场……可惜啊……”克希兰德喃喃道:“这么非凡的人物如今再也无法醒来,您说这究竟是德国的灾难,还是他自己的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