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啥都没了！”
应自如高举双手做投降状，“看在我这么配合的份上，姜峰主，你就把我头上的符文消掉吧！”
“哼，”姜灯抬手抹去应自如额间的照明符，不耐烦道：“滚吧。”
应自如对准地面施展了一个冰系术法，对着结冰的地面照了照，看到自己的额头不亮了时，他喜极而泣。
“苍天啊！终于不亮了！”
应自如屁颠屁颠地跑走了。
一旁的凤九幽也默默起身，打算跟着应自如一同离去。
凤倾皱眉道：“你这就走了？也不去看看母后？”
“林钧是不会放过母后的，既然母后已经死了，我也没有必要过去看了。”
凤九幽扭过头去，一脸愤恨地攥紧拳头，“当务之急，是赶紧回到宗门，把林钧干的坏事儿，一五一十地告诉师父，将师父把林钧逐出师门！”
众人：“……”
咱就说，虽然你是宗主的亲传弟子，但人家林钧可是老祖的亲传弟子！
凤倾皱眉道：“林钧可是太初剑宗的小师叔，和宗主平起平坐，你以为你回去找宗主有用？”
凤九幽更加气愤道：“我不信这天下连公理都没有了！我要讨回一个公道！”
“呵，公道？”
姜灯忍不住嘲讽道：“以前可没少见你拿自己宗主弟子的身份仗势欺人，你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现在因为有人的后台比你强，掉过头来欺负你，你又觉得这个世界不公平，不觉得自己有些双标吗？”
“我、我……好男不跟女斗，我不跟你吵架！”
说完，凤九幽一甩衣袖，愤愤然地御剑离去。
眼见着凤九幽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天边，姜灯嗤笑一声。
凤九幽回太初剑宗也挺好的，正好给他个教训，让他经此一事后，以后别再那么愚蠢了。
收回视线，姜灯拍了拍姜芷苓的肩膀，夸奖道：“芷苓，看不出来你敲诈勒索的功力见涨啊。”
“嘿嘿，”姜芷苓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都是阿姐教得好。”
姜灯谦虚道：“那是！”
——
三人一路来到后宫。
果然，这里也是尸横遍野，到处都是被斩成两截的尸体。
这些宫女和宦官的死法，和外面的羽林卫如出一辙，显然也是林钧干的好事儿。
看着皇后居住的椒房宫外，躺了满地的尸体，凤倾心底涌上一丝紧张，她连忙跑进宫殿。
“母后！”
姜灯和姜芷苓对视一眼，也紧跟着进入宫殿。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倒在血泊中的皇后，她胸口被剑气所伤，伤口深可见骨，涌出的鲜血将身下的毛毯完全染红。
因为受伤太重，她已经没了存活下去的希望，但她浑浊的双目望着门口的方向，倔强地不肯死去。
听到响起的脚步声，皇后面露喜色，喃喃道：“我儿……是我儿来了吗？”
凤倾一下子驻足，心中的那丝伤感也因为皇后这番话而褪去，她抿了抿唇，出声道：“让母后你失望了，皇兄他认定你已经死了，早就走了。”
皇后仿佛置若罔闻，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自顾自地说道：“我就知道我儿不会丢下母后不管，临死前能再见我儿一面，母后死而无憾。”
“呵呵呵……”
凤倾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她的心中涌起了对母后前所未有的怨恨。
那是从她幼时起就一直被母后忽视、被母后无视，被母后轻视……一点点地积累下来，成了如今这般深重的怨恨！
为何她和凤九幽同样都是母后的亲生孩子，母后心里眼里却只有凤九幽，仿佛她只是生凤九幽的附送品？
无论是她做了多少，母后眼里从来就没有她，也从来不在乎她，不然也不会任由父皇将她卖给太初剑宗……
凤倾蹲下身去，取出自己特意为皇后炼制的复明丹，塞入其口中，嗓音中夹杂着隐忍的怒意，“母后，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我是谁！”
不愧是玄阶丹药，入口即化。
顷刻间，便治愈了皇后的眼疾，就连她的致命伤也得到了暂时压制。
原本萦绕在皇后眼前的黑暗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地鲜血的宫殿，和凤倾那张清冷的面孔。
皇后再也无法做到自欺欺人，她低低抽泣起来，“为什么？十六，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让我连走都走得不安生，你简直、简直就是我生下来的讨债鬼！”
凤倾不为所动，“我也想问，母后你为何要对我这么残忍？为何总是区别对待我和皇兄，难道这一切都只是因为我是女子吗？”
皇后止住哭泣，神情懵懂道：“我何曾对你不好了？我之所以更关注你皇兄，是指望他能坐上皇位后，给你挑个好夫婿啊，这不就是你最好的出路吗？”
“最好的出路？”
凤倾忍不住笑了，“为何我的出路就是嫁人？为何我就不能和皇兄一样建功立业，成为九五之尊？”
皇后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十六，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和你皇兄都是生在皇家，锦衣玉食地长大，享受尽了皇家带来的恩惠，自然也要承担你们的责任！”
“哦，皇兄的责任就是成为皇帝，载入史册，将来流芳百世。而我的责任不是远赴他国和亲，就是选个驸马制衡权臣，在后院里蹉跎完一生，无声无息地死去。我想问问，这样的责任真的对等吗？”
皇后顿时愣住，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一听完凤倾所说，便是觉得胸腔内气血翻涌，怒火不仅烧掉了她的理智，连同她的雍容大度也给烧得一干二净。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没想到我竟养了你这个白眼狼，早知道、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把你生下来！”
看着状若疯癫的皇后，凤倾反而淡淡笑了，“母后，以前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想着能得到你的爱，现在我发现我已经不需要了。”
“比起得到你的关心爱护，我真正想要的是……成为规矩的制定者，改掉这世间所有不合理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