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就不必说了。
她趁着他宴请南月的人溜出宫外，在得知自己被骗后，留下话让小安子带给他，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些话，想来小安子是原封不动一字不差地转述给他听了的。
他听完之后竟然不生气，还对她这么好？难道他都没有脾气的吗？
就她所知，越是上位者，尤其是像他这般执掌着他人生死的君王，脾气应该更大才是。
寒庭钧怔了怔，显然没有料到林钰莹会这么问他。
凝着那双莹莹发亮，似盛满了潺潺春水的眸子，寒庭钧心头微动。
为什么对她好？
自然，是因为在意她。
因为在意，所以他愿意将她奉若至宝，珍之，爱之，惜之，不舍得她受一星半点儿的伤害或者委屈。
直视着林钰莹的眸子，寒庭钧轻启薄唇：“我说过，你当初的戏言，我当了真。”
那句她要嫁给他的戏言，悄无声息在他心底埋下了一颗种子。
后来几次巧遇，林钰莹潇洒率性，不矫揉不造作的性子，让他的心一点一点沦陷。
曾经埋在他心底的那颗种子，不知不觉间生根发芽，最后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
林钰莹眉梢扬了扬，“你喜欢我？”
她要的，可不是那些似是而非的话语。
林钰莹问得直白，寒庭钧也没想隐瞒，遂点了点头。
“你喜欢我什么？就因为第一次见面时我调戏了你？”
林钰莹又问，睇着寒庭钧的眼神甚是犀利，透着浓浓的审视和探究，与她曾经审问嫌犯时如出一辙。
寒庭钧没有将林钰莹的神情放在心上，很坦诚地将自个儿的心意道出，摆在林钰莹面前。
林钰莹想问个明白，那他就彻彻底底地说清楚。
“并不是。你该相信，我不是十五六岁的无知少年，不会仅仅因为你随意的一句戏言，就要娶你为后，与你共度余生。”
“我清楚知道自己对你的心意，我喜欢的，是你的所有种种。”
所有种种？
林钰莹眯了眯眸：“寒庭钧，你确定你了解我吗？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
“我出生江湖，打小习的，可是和你所认识的那些名门闺秀截然不同。什么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我是样样不通。就连寻常女儿家擅长的女红厨艺，我也是一概不会。”
“你确定，像我这样什么也不会的人，配做你的皇后？你不怕你的臣子嘲笑你，那么多世家小姐等着你挑，结果你偏偏……眼神不好，选了个啥也不是的人做皇后？”
她其实挺想说寒庭钧眼瞎的，但想了想又觉得眼瞎二字有些不太合适，遂改了口。
虽然她觉得自己并没有那么差劲，但不得不承认，和那些从小娇养的富家小姐比起来，除了会功夫以外，她真的啥也不会。
甚至连烧饭都不会。
让她拌个凉拌菜还行，至于炒菜？虽不至于毒死个人，但绝对和好吃没有半点关系。
林钰莹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寒庭钧却始终气定神闲，眉眼间隐隐还有笑意浮动。
原来，她心中担心的，是这些。
她怕他不了解她，等时日久了，发现她什么也不会，对她的心意会发生改变，也怕他会受别人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