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
顾修玉还有公务要忙,留声机里吱呀呀的淌着轻柔曲子,偌大的房间又只剩时怀川一人,还有一只乌鸦。
【宿主,怨念值今早又抵消了50%,合计抵消75%,折算希望值37.5%】
“知道了。”
【宿主,还有还有,好感值终于有动静了,10%,折算希望值4%,可喜可贺。】
“就这点? 没劲。”
时怀川敛眸,细想着接下来应该作何安排,忽而就听到一阵脚步声在院子响起,抱着抱枕抬眼看过去,看见跟在顾修玉身边的副官绕过院子正打算抬手敲门。
时怀川拖沓着拖鞋走过去,懒洋洋的倚在门边,“大帅有事吩咐?”
“陆六爷给大帅下了帖子,陆家邀请大帅和宁少爷明晚赴宴。大帅让我过来问问宁少爷的意思。”副官垂眸禀报着。
音色平淡没有任何起伏。
“哦?”时怀川疑惑的挑挑眉,好奇问道:“什么宴会?除了大帅还邀请了什么人?”
“邀请了董家,白家,还有泗古城一些大商铺的掌柜以及富户作陪。”
副官想到大帅特意交代的话,略微顿了一下:“还有他们的家眷也会一起,大帅交代,宁少爷若是不喜欢便直接推了,不必顾忌。”
时怀川歪头思忖了一下,“回禀大帅,我去。”
副官得信从拱门穿过院子过去回复了,时怀川看着好好的院墙不过一天功夫就修好一道院门,意味深长的挑了挑眉尾。
陆家算是目前唯一没有被波及的家族。
这个时候办宴会,包括他自己在内,算是将董、白、宁三家都聚齐了,再加上泗古城一些有名望的掌柜富户作陪。
有趣。
这么有趣的宴会,怎么可能推却呢?
------{不重要的分割线}-------
中午的时候。
顾修玉没走院门而是从大门外进来,身后除了副官还带了好几个人一起,其中有几个肩上扛着锄头,穿着缀有补丁的粗布麻衣,以及两个穿着长衫像是读书人的模样。
扛着锄头的几个人进了院子,端瞧了一下院中布局便各自散开,像是已经商量好的焚了好几个区域,在绣球花的边上翻起了泥。
另外两个读书人模样的则是颤巍巍的跟在副官身后,一起进了屋子。
“大帅这是有客人?”
时怀川挑了一眼屋外面,慢声问着,尾音略微拖长就像是在太阳下打盹翻起肚皮的猫。
顾修玉走到他身边,屈指敲了敲他的额头,将人从沙发上捞起来,“没有客人,站直了,让裁缝给你量体裁衣。”
那两个人闻言,在副官眼神示意下走上前来,放下肩上背着的工具箱,一个从里面拿出皮尺,一个则捧出好几款样式的布料呈列在了他们面前。
“这位少爷,请伸开手臂,小的给你量身量。”拿着皮尺的那个人恭恭敬敬的低头说着,“如有冒犯还请不要怪罪。”
诚惶诚恐的样子,就像是有两把枪上膛押在身后一样。
时怀川瞥了一眼顾修玉,随意配合着量完数据,然后在几块布料中选了两种,就看到两个裁缝像是如临大赦一样拜了又拜的转身退了回去。
副官在那边和两个人交代着什么。
时怀川歪头看着顾修玉,亮晶晶的眼眸一闪一闪的,缀着乖张和狡黠,笑问:“大帅不是已经找人置办了衣服鞋子么?如此又是作何?”
“明晚宴会,需着装得体。”顾修玉将他垂在肩头的发丝揉乱,微眯起眼睛,拉着人到圆桌边坐好。
两个人坐一张椅子。
时怀川犯懒的挂在他肩膀,听着熟悉的心跳声,“大帅这是觉得我平日不够得体了?那不如去找身份合宜的去,咱这院子小……”
“一天天的呷什么飞醋。”顾修玉惩罚似的在他腰上捏了捏,勾着唇笑了:“瞧瞧这散漫劲,除了咱消受的起,还哪有旁人能捧得住你这金贵……”
“哪里金贵了,还不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
没了可怜脆弱的演戏功夫,时怀川又摆起了撩人嚣张的谱,不轻不重的在他捏腰的手背上拍了一下:“大帅说来说去就是为了自己面子罢了……”
听听听听,像极了小孩儿闹脾气。
顾修玉被他这一闹,原本公务上的烦闷也没了踪迹,抬手贴上宁洧川的后脖子,沿着衣领滑进去,就像是顺毛捏着那不着家的野猫,顺着脊骨与颈骨衔接处的软肉揉丨捏了两圈。
瞧着这小家伙舒坦的直眯眼,随即摆了摆手,吩咐副官将裁缝好生送出去,再将中午饭给摆上了桌,便直接将人揽在怀里给抱到了饭桌前。
趁着屋内没人的工夫。
顾修玉俯下身子,贴上宁洧川的耳朵,低声道:“给你招了几个花农伺候院子,有一说一,这毕竟是临时外面招来的人,我虽查过底细可你却还是得注意着点……”
时怀川侧眸瞥了一眼窗外,各自分好区域侍弄花草的几个布衣老农,幽幽的半眯起眼睛。
依着顾修玉的性子,连自己这个被他强抢的闲人都调查的一清二白,这时候独独提醒着这几个人,说明这里面或许是存在着什么问题。
临时外面招来的?
瞧着这几人熟稔的模样,即便穿着俭朴,可手底下的活计一看就是有过专门提点的,一般只有大户人家的花农才会如此分工顺溜,所以……
这才几天— —
就已经开始塞人盯上自己这小楼了,是该说这城里的水太深,还是该警醒自己收拾宁家的太过大张旗鼓呢?
索性,不如将这水搅和的更混一些……
时怀川眯着眼睛微闪了一下瞳仁,心底便有了主意,意味深长的回头看着顾修玉,一只手大着胆子的在他腿上靠中的位置摸了一把。
坏笑着开口:“大帅这又成硬茬子了呢……”
说的是那不着四六的调笑语气,实则另有所指别有深意。
顾修玉即便是听出他的话中有话,却也难免低头看了看他拂过的地方,眼神全然是危险的警告。
带着薄茧的手扣住他不老实的手腕,分明的骨节藏在白皙皮子下,仿佛用力就会捏碎一般,低沉道:“胡闹也得有分寸……”
时怀川就当没听见,顺势回弯手腕,在他手腕脉搏的地方一寸寸缓慢的勾画着。
嘴上在说:“大帅,你这也不知道心疼下我……”
手里写着:不出人命,由我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