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蒋神风的指点，陈浩南打印出了纸质版的借条，填了借款金额，签名按手印。
蒋神风还人性化地问他，是给方亦转三百万，还是两百九十九万四千？
他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说三百万都借了，还差那六千块钱么？反正网咖的电脑也该升级换代了。
蒋神风很生气，第四个脖溜子扇过去，问他拐什么弯儿？直接说金额不行么？真特么给铜锣湾丢人。
陈浩南都快哭了，大声说转三百万、转三百万，能不能别再打他了。
“一个大老爷们儿，能不能别哭哭啼啼的？”蒋神风说着，第五个脖溜子扇过去，扇到一半停住。
陈浩南还是本能地躲闪，见没扇到他，就问蒋神风还扇不扇？
蒋神风看了眼方亦，不禁笑了起来。
方亦听到三百万到账提示音，看了眼陈浩南，不禁也笑了起来。
方亦冲他道：“你说你哭个啥？我早就说过了，我也不讹你，就是正常估价，童叟无欺！这三百万的赔偿，可是一点儿水分都没有！”
郑月听了这话，赶忙捂住嘴，因为她觉得这种场合，如果突然笑出声，那就太不严肃了。
但听了方亦这番骚话，要是不捂住嘴，还真会笑出声。
陈浩南听了方亦的话不停点头，那意思大概就是：你嘴大拳头大，说什么都对。
蒋神风攥着他打的欠条儿，道：“利息你自己算，反正有这借条在，我不怕你不还，也不在乎你借多久！”
“呃……对了，今天这事你要是不服，欢迎找我报仇，或者讨回个说法！我随后恭候大驾！”
方亦见一切差不多了，就朝郑月挥挥手，两人率先出了网咖。
网咖门口，停着蒋神风那辆库里南，后面是十几辆小弟开的车。
下午的阳光倾泻过来，不热也不凉，一切都刚好。
方亦也觉心情大好，感慨道：“真没想到，来网咖接个人，还能有额外创收，真开心！”
郑月斜眼瞅过来，见缝插针道：“我说，你这些额外创收，可都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的，那可是三百万啊？我也不贪心，四六分就行，我四你六！”
方亦顿时冷下脸，道：“什么额外创收啊？哪儿来的三百万啊？什么四啊六啊的？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刚才收到的钱，可是给你姐治病的救命钱，你甭惦记了，惦记也没用，根本没你份儿！”
“至于你说的什么建立在你痛苦之上，如果今天没我，你痛苦也就白痛苦了，没什么价值可言！”
“你要不信，我把三百万还给浩南哥，一切归档到我没进这家网咖，就权当我没来过，你觉得如何？”
郑月噘嘴皱眉，道：“虽然事情是这么个事情，但你用不用说得这么直白？算了，为了表现我的大度，三百万我就不要了！”
方亦听她这么说，和蒋神风嘱咐着把她捎去彭锦程那里，让彭首富安排食宿之类的。
叮嘱完转身朝路边走，顺势掏出钥匙，解锁布加迪威龙。
郑月跟在蒋神风身后，见方亦拉开布加迪车门，差点惊掉下巴。
没想到这家伙低调得一逼，事实上却这么豪？自己前几天那样和他说话，现在想想真后怕。
库里南从布加迪旁经过，蒋神风让司机停车，摇下车窗冲方亦挥手道别，郑月也露出不自然的笑。
望着库里南渐行渐远，方亦舒了一口气，毕竟郑月的事算是有了着落，下次见到干姑姑干姑姑交作业，也算有个交代。
刚要发动车子回一品云上，方亦电话响起，一看是厉井忠。
电话接通，对方神秘道：“两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方亦双手趴在方向盘上，懒散道：“我想听你一气儿说完，不说算了，我还有事，就先挂了！”
他赶忙道：“诶？诶？别挂别挂！你这人真没劲，怎么一点好奇心都没有？”
“你就不能装出一副很感兴趣、很想知道的样子？这样还能拯救一下我的挫败感！”
方亦突然夸张道：“哇？一共三个消息么？我好想听耶，你能快点告诉我么？是这样么？有没有拯救到你的挫败感？”
“还有，那个啥，老子是男人，你也是男人，咱俩又不搞基，搞什么暧昧？你要是想喝酒，倒是可以来阳市找我，不撂倒你……我算你牛逼！”
他听完心头一紧，道：“明明是善意的邀请，我怎么听出一股子叫嚣的感觉？老子也喜欢女的，不搞基！”
方亦不耐烦道：“我说，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真挂了！话说你这中将的军衔，不是靠嘴遁换来的吧？”
“怎么说起话来婆婆妈妈、磨磨叽叽的？还不如周淼淼痛快！嗯，两条坏消息中的一条，就与她有关系！”
方亦心中“咯噔”一声，追问道：“周大校怎么了？得不治之症了？你特么的……说话能不能别大喘气？到底还说不说？”
他道：“由于她擅自调动阳市坦克连，左千漠回去虽没说，但没有不透风的墙，左家还是要燃烧怒火的，最后过问了此事，导致她受到降职处分，由现役大校降为现役上校！”
“听她调动的杨团长降为副团级，坦克连连长降为副连级，全体参与的官兵关禁闭半个月，罚每天三十公里负重越野！”
方亦听到这里差点骂娘，说上次不是处理过周淼淼了么？搞了一个什么记大过的处分，怎么这处分还能拍续集的么？而且他一人做事一人当，何必难为这些人跟着吃瓜落？
厉井忠说方亦之前在部队里没军衔，所以惩罚当然落不到他头上，只能这些人当替罪羊，谈不上什么瓜落之说。
毕竟捅了娄子，得有人出来背锅，而从实际来看，这些官兵貌似也没太当回事，反而很兴奋有机会捞到一次实战机会。
但周淼淼损失比较大，毕竟金字塔越往上越难爬，他希望方亦有空能多安慰安慰她。
方亦怼他，说这还用他放屁？自己和周大校的关系，可比他这单身狗密切多了。
说着说着，方亦才反应过味儿来，就问他什么叫“之前在部队里没有军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