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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

“依依,你这是干什么?”

毛昕有点看不懂了。

“姨婆,我是捉鬼天师这件事,花香并不知道,我也不想让她知道,所以就让她在您这里睡一会儿吧。”

水玥依给了解释,让花香在床上躺好。

毛昕看着她,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好了,就听你的,让她睡吧。”

“嗯。”

“那易先生呢?他知道你的身份?”

“是,而且他也看得见那些妖魔鬼怪,之前还救过我一次。”水玥依握住了毛昕的手,道:“所以,姨婆,不会生气吧?”

“不会。”

毛昕抬眸看着易天,问道:“那么,你们想问什么?”

“僵尸。”

“什么?”毛昕以为自己听错了,脸色也变得冷沉起来。

“僵尸。”水玥依解释道:“姨婆,我之前在W市遇到了僵尸吸人血的事情,而且死了又十几个人,所以,我就想着来问你,怎么样才能找到红眼僵尸,并且消灭它们?”

“红眼僵尸,姨婆只遇到过一次,简直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毛昕的的脸色变得特别严肃,看着易天道:“姨婆遇到的红眼僵尸,不是坏的,他没有害过人。”

“啊?”水玥依不解道,“可是,不是红眼僵尸咬人的话,也就不会出现之后那些吸人血的僵尸了,不是吗?”

“依依,你想要对付红眼僵尸,那么你必须找一个好的红眼僵尸合作。只是你一人之力,是没办法打赢红眼僵尸的。”毛昕沉沉叹了口气,道:“只有红眼僵尸,才能找到红眼僵尸。”

“那,姨婆知道这世上有多少红眼僵尸吗?”

“不多,姨婆活了大半辈子,只遇到过一只。”毛昕沉沉叹了口气,道:“但是现在,他在哪儿,姨婆不知道。”

“那姨婆为什么可以说出,那只红眼僵尸是好的呢?”

“因为,没有他的话,姨婆早就死了。”

毛昕端起茶杯,喝了两口茶,道:“他救过姨婆。”

水玥依看着毛昕的表情,蹙眉问道:“姨婆,可以说说这个红眼僵尸的事情吗?”

“好。”

毛昕点了点头,道:“这个要从六十年前说起了。当时,姨婆才十六,刚刚接下家里给的天师的身份。那个年代是战争年代,死去的孤魂野鬼,复仇厉鬼多不胜数。姨婆又是那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姑娘,自然是有人找我驱邪捉鬼,立刻就会答应的。”

“然后,我记得,我接了一个大宅驱鬼的生意,就带着捉鬼的符咒和桃木剑去了。一开始,我就看出宅子的阴气和怨气很重,我知道有鬼。而且,不只一只鬼。再听周围人的传言,知道这个宅子里之前的那户大户人家,全死了。说是一个小姐失节,跟一个戏子好了,然后坏了戏子的骨肉。可是,家里长辈不接受,不许她和戏子来往。先是让人杀了戏子,然后逼小姐堕胎,下嫁一户门当户对的人家。结果,婚礼当天,小姐横死在婚房内,红色的嫁衣,红色的房间,满身的怨气,让她死后变成了厉鬼,之后,在她的回魂夜,小姐杀了全家人。”

“这么重的怨气,而且这么多的杀戮,这只厉鬼,可是相当厉害了。”水玥依听着就有点头皮发麻。

“是啊。”毛昕长叹一声,道:“问题是,我竟然没有看出真正的厉鬼,是那个小姐。”

“怎么会?”

“因为,纠缠在宅子里的,还有一只鬼子的厉鬼。”毛昕回答。

“鬼子?”

水玥依完全惊住了,“为什么会有鬼子?”

“你忘了,姨婆刚不是说了,那是个战乱的年代。”毛昕想了想,继续道:“当时,被害死的人多,冤魂也就多了。”

“那其实,最厉害的,是那个小姐的鬼魂?”

“对。”

毛昕无奈的说道,“姨婆当时忘记了,鬼会骗人,小姐的鬼魂故意把在其他的鬼魂里面挑出一只,做了厉鬼,等我释放了一次神龙之后,必须间隔48小时,才可以召唤第二次。所以,我陷入了危机,差点就被杀了。”

“借着,就是那只红眼僵尸,出现救了你吗?”

“嗯。”

毛昕点了点头,道:“当时,他只是路过大宅,想要借宿一晚,没想到就遇到了我。他当时就用那种误打误撞的方式,救我出了大宅。我真的以为他只是一个运气极好的路人。然后,48小时之后,我再次去了大宅,这次是真的收了那只厉鬼,超度了宅子里所有的冤魂。”

顿了顿,嘴角扬起了浅浅的笑容。

“之后,那只红眼僵尸,就在县城里开了个小药铺,做起来小买卖。我因为捉鬼需要,经常会找他买东西,一来二去也就熟识了。他那时候的名字叫做诸葛朗,我不知不觉就爱上了他。”

……

“姨婆,你没开玩笑吧,你一个天师,爱上了一只僵尸?”

水玥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啊。很不可思议对不对?”

毛昕笑了笑,说,“然后,他也爱上了我。可是,相处了几年之后,我发现我在变老,他却从没有任何变化。”

“僵尸,不老不死。”

“嗯。”

毛昕说这话的时候,看了易天一眼,握住了水玥依的手,道:“然后,他告诉我,他是一只红眼僵尸,从没有害过人。他问我愿不愿意和他生生世世,不老不死?”

“我问他,这样的代价是什么?”

“他告诉我,我必须以血为生。”毛昕黯然神伤,“所以,我拒绝了。”

“姨婆……”

“依依,我没有勇气做永生永世的怪物。而且,我怕时间久了,我对他的感情会变,我会恨他,会怨他把我变成那样一个不老不死,以血为生的怪物。所以,我怯懦了,退缩了。”说到这里,她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然后,他走了,他说再也不会打扰我的生活,所以,他走了。”毛昕拿起面纸,擦拭了自己的眼泪。

水玥依看着她,心里是非常心疼她的。

可是,她并不知道要如何安抚她。

“姨婆……”

“可是,你知道吗?姨婆还是后悔了。”

她握着水玥依的手,说,“姨婆之后遇到的男人,没有一个比他更好的。所以,姨婆后悔了。如果可以重新选择一次,姨婆愿意舍弃一切,赌这场爱情,希望可以天长地久。”

“之后,您真的再也没有见过他吗?”

“没见过。”

她摇了摇头,道:“可是,姨婆知道他就在附近,离我很近很近。等我的生命走到尽头的时候,他一定会出现的。只是,不知道他现在身边,有没有可以陪他生生世世的女人。”

“我想,他如果真的爱过您,那么他是不会让其他女人陪他生生世世的。”

易天的声音低沉,不缓不慢地开口。

“你怎么知道?”

毛昕看着他,表情很认真。

“因为,他不希望身边的女人,以后怨他。就像您告诉他的,他也会害怕,怕自己没办法让您的爱天长地久。”

易天了解那个红眼僵尸的心思。

因为他就是这样的心态,除非水玥依坚持,否则他一定不会把水玥依变成僵尸。

“人类变成僵尸,跟他们这样天生的红眼僵尸是不一样的。他们不需要吸血,而人类变成将之后,只能以血为生。”

“血有很多种啊,只要不是活人血,不就行了。”

水玥依握着她的手,道,“姨婆,说说那只红眼僵尸的身份吧,他是为什么成为红眼僵尸的?”

“他说自己已经存在十几万年了。”

“十几万年?”

“嗯,你知道我们的世界有很多文明吧,比如玛雅文化,埃及金字塔文化。”

毛昕提出了问题。

水玥依点头回答,“是,这些被传说是外星文明。”

“不,这些不是外星文明,而是上一个创世神留下的文明。”

“啊?”

水玥依有点听不懂了。

“你知道盘古,女娲吧。”

“嗯,知道。”水玥依点了点头。

“就是盘古女娲,可能就是五千年前的创世神,可是在他们之前,创造文明的那些人,就是前一代的创世神。”

毛昕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继续道:“诸葛朗,就是前一代的创世神留下来的。”

“他为什么会被留下来?”

“犯了错,而且是那种毁天灭地的大错。”

毛昕的表情变得伤感,“诸葛朗告诉我,这个世上所有的红眼僵尸,都是被创世神惩罚的,就是为了让他们活在永无边际的岁月中,不敢爱人,不能爱人,一旦爱上了人类,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老死,或者就是在以后得到无限的怨怼。”

“如果是自己做的决定,为什么要怨怼?”

水玥依不认同道:“如果是人类自己决定成为僵尸的,怨怼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依依,你以为每个人都和你一样吗?决定的事情,再苦再累,也要笑着做好。”

毛昕摸了摸她的头,将她拥入怀中:“所以,不是每一只僵尸都是坏的。如果你遇到红眼僵尸,是坏的,那么姨婆告诉你,转头就跑,明白吗?”

“为什么?因为他们是被遗弃的神,你一个凡人,没办法收复他们的。除非……”

“除非,在依依身边,有只可以保护她的红眼僵尸。”易天接着毛昕的话说道。

“是这样。”

毛昕点了点头,道:“所以,依依,你想找红眼僵尸,姨婆帮不了你,因为可以感应到红眼僵尸的,只有他们的同类。但是,你要找其他僵尸,姨婆可以帮你。”

说着,她走上阁楼,从上面拿下来一个盒子:“这里面有个僵尸感应器,打开之后,除了红眼僵尸,附近的僵尸你都可以感应到。可是,那些僵尸是好是坏,有没有伤过人,就全靠你自己去探究了。”

“姨婆,为什么你会有这个东西?”

“是诸葛朗做的。”毛昕笑了笑,说,“至于是怎么做成的,我不知道,反正挺管用的。”

“谢谢姨婆。”

“依依,你要记住,这个世上所有的生物,都是有好坏之分的,不可以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毛昕拍了拍她的手,叮嘱道,“凡是得饶人处且饶人。”

“嗯,依依明白。”

“那么,留在这里吃晚饭吧,姨婆现在去做饭,做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好。”

水玥依笑着答应了,看着她走进厨房,便打开了那个僵尸感应器。

易天心里咯噔了一下,凑上前看了一眼,发现真的感应不到自己。

“哇,没想到周围就有三只僵尸。”

“应该没有伤害过人吧,否则姨婆应该不会饶过他们。”

“嗯。”

水玥依点了点头,道:“不过,我们是不是可以找他们问一下,咬他们的是谁?说不定,就可以找到跟他们一线的红眼僵尸了。”

“应该是不会说的。”

易天摇了摇头,道:“所以,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了。”

“也对,毕竟他们不害人。只要是不害人的,应该跟之前的案子无关。”

水玥依沉沉叹了口气,表情有些丧气,“可是,我确实想要找一只红眼僵尸帮助我。”

“帮你?”

“嗯,”水玥依应了一声,道:“这样,就有机会找出那只害人的红眼僵尸了。”

易天没有说话,就看着姨婆从里面走出来:“依依,你还不把花香叫醒?想让她睡到什么时候呀。”

“哦。”

水玥依立刻解除了依依身上的“睡眠咒”,就看到她,揉着眼睛坐起来。

“哎呀,我这是怎么了?”

“香香,你刚睡着了。”

“睡着了?怎么会?”

花香有点不敢相信。

“真的,我就说你早上起太早了,你还不相信。”

水玥依拍了拍她的手,说:“好了,准备吃饭了,姨婆给我们做了家常菜。”

“哦,我已经闻到味道了,是糖醋排骨。”

“对呀。”

水玥依拉着她去了厨房。

易天看着两人离开,拿起了那个感应器。

突然,他感觉有电流触及了全身,面前出现了一只红眼僵尸的影像。

这是……

他起身,走出屋子,朝着隔开了几幢楼的小别墅走去。

按了门铃之后,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人出来开门。

他看到了易天,眉心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你也是被创世神遗弃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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