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凤大惊失色,赶忙上前撕下一条衣襟来,在刘泽的上臂上紧紧地扎住,防止毒性向血液中扩散,这点医学常识潘凤还是懂的。而后潘凤转头将剑压在了孙尚香的脖子上,厉声喝道:“交出解药,便饶你不死!如若不然,定要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孙尚香冷笑着道:“实话告诉你吧,这把匕首上所涂的是山越人秘制的毒药,一共用了七种毒蛇的毒液炮制而成,天下无人能解,乖乖等死吧,不用再枉费心机了。“
潘凤大怒,正欲令人对孙尚香严刑逼供,刘泽满脸苍白,向他道:“不必理会于她,速传华神医来!”刘泽很清楚,孙尚香既然敢来刺杀,早就报了必死之决心,莫说没有解药,就算真的有解药,也决计不会带在身上,山越人生活在险山恶水之间,对毒药的配制和使用颇有心得手法另类,与其与孙尚香纠缠不断,倒不如找华陀来想想办法。此次华陀随军南下,正在大本营之中。
经刘泽的提点,潘凤这才恍然大悟,既然这种毒药如此厉害,潘凤也不敢耽搁,令人将刘送回后面的船舱休息,同时将孙尚香先绑了,稍后再行处置。潘凤知道事关重大,也不敢假他人之手,亲自跳上蒙冲,向岸边划去,上的岸去,截住一队巡逻的骑兵,喝令他们让一匹马出来。
骑兵们虽然不识得潘凤,但潘凤胸口的三颗将星让几名士兵知道潘凤可是堂堂的副将军衔,他们如何敢不敬,连忙让出一匹马。潘凤骑上马,一溜烟地赶奔大本营而去。
骑马可是比乘船要快的多,潘凤回营之后。寻着华陀,两话不说,拖着华陀就出了营。赶赴秦淮河而去。
华陀一听是主公受伤中毒,神情也凝重起来。很快就来到了秦淮河边,登上了楼船,华陀直奔后舱,见着了刘泽,也顾不上那些程仪礼节,立刻为刘泽检查伤情。
刘泽的整条左臂已肿的比大腿还粗,颜色发青,潘凤急切地道:“华先生。主公的伤势如何?”
华陀眉头紧锁,神色冷峻,对潘凤道:“把那把匕首拿来我看。”
潘凤这才想起那把匕首还遗落在中间的船舱上,连忙过去拾了回来,交给了华陀,华陀看了看那湛蓝的刀刃,又放在鼻端嗅了嗅了,神色为之一凛,叹了一口气道:“好歹毒的毒药!”
刘泽除了左臂麻木的没了知觉之外,神智还是清醒。坦然道:“华先生能否医之?”
华陀从他随身的小药囊之中取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倒出了几粒赤褐色丹药,让刘泽服下。道:“方才幸得主公将上臂用布条缠上,其毒才未能扩散到心脉,此毒虽然迅猛,但服下臣特制的丸药,性命绝然无忧,不过——”
潘凤听得华陀说吃了他的药性命无忧,倒底是松了一口气,但华陀一个不过,又让他紧张起来。急急地追问道:“不过什么?”
华陀道:“看主公的手臂,毒已入骨。如果不赶紧治疗的话,主公的这条胳膊可就是废了。”
“那先生为何不赶紧给主公医治?”
华陀略有为难地道:“想清除这毒疮。须得将主公的手臂固定在铁环之内,用刀割开皮肉直至于骨,然后刮去骨上剧毒,用药敷之,以线缝之,方可无事。只是这刮骨疗毒,痛彻心肺,主公乃万金之躯,如何能受这般苦楚。”
刮骨疗毒?刘泽万万没有想发生在关羽身上的英雄事迹竟然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自己的骨头有关羽的硬吗,刘泽可心里没底,不过为保住自己的一条胳膊,就算再痛也是值得的,刘泽强颜一笑道:“我早视死如归,何惧痛也。”
华陀点点头,立刻准备手术刀具,由于这毒十分地厉害,华陀也不敢多耽搁,要知道每多拖一个时辰,刘泽保住左臂的希望就会减低一分。
刘泽看着华陀把一件件的刀械摆在边上,心中忽然一动,他想起了华陀的“麻沸散”,也不知华陀带了没带麻沸散过来,既然有这样的麻醉,刘泽又何苦去挨那刮骨之痛。
“华先生不是自创麻沸散来了吗,难道今日未带来?”刘泽问道。
华陀不由地为之一怔,这些年来,华陀精于外科手术,不知为多少的病患者解除了病痛,但手术时病人痛苦不堪的情形却让华陀心自不安,所以他一直再寻找一些麻醉药品,以减轻一点患者的痛苦。经过他长期的研究,用曼陀罗花一升,生草乌、全当归、香白芷、川芎各四钱,炒南星一钱,用特殊的方法炮炼出来之后,的确可以起到麻醉昏睡病人。不过华陀只是刚刚研究出来,还没有进行过任何地临床试验,是否真的有效华陀心中也没底,何况此药华陀还未曾命名,刘泽如何得知这药名叫麻沸散?
“麻沸散?这名字倒是不错,有主公赐名,这药以后便叫它麻沸散。”华陀在心里边道,连同刘泽说话;“此药乃华某刚刚草创,还未及真正试验,如何敢用在主公身上?万一……”
刘泽呵呵一笑,显然华陀给他吃的药丸很有效果,刘泽的气色大为好转。“无妨,华先生把我当成一只小白鼠就得了。”
“小白鼠?”华陀疑惑地道:“何为小白鼠?”
刘泽笑道:“我不过打个比方而已。事不宜迟,还请华先生准备动刀!”
华陀又取出麻沸散,用热酒泡了,让刘泽服下。这麻沸散果然有效,刘泽服下之后,昏沉睡去,至于华陀如何施行手术,如何刮骨疗毒,刘泽浑然无觉,更不知痛楚为何物。
华陀刚给刘泽的伤口清疮完毕包扎停当,就听得门口的帘子被掀起来,一个黑塔般的身影旋风似地闯了进来,看到刘泽双目紧闭,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不禁号陶大哭起来:“大哥,你死的好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