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合和汪会会把她的应激反应都看在眼里。
席合只是淡淡地朝那三个女生瞥了一眼，便淡定地收回目光。
汪会会瞪着那三个女生，确是恨不能冲上去将她们胖揍一顿的架势。
她们肯定就是让汪飞羽不敢去学校的罪魁祸首。
汪飞羽那么软的性子，对谁都客客气气，不敢得罪人，肯定是这些人欺负人在先。
“她们是不是就是你室友？我去找她们！”
汪会会性子冲动，站起来就要去干仗的架势，把汪飞羽吓得不轻。
想叫她别去，声音哽在嗓子里却发不出来。
还是席合开口，“坐下。”
她一声命令，暴躁的汪会会就只能乖乖坐了回去，却还在瞪着那几个女人看。
“席合小姐，你是早知道她们今天会来这吃饭，特意带我们过来是不是？”
汪飞羽听着姐姐的话，小心地看了席合一眼。
是真的么？席合小姐是怎么知道的？
席合没回答汪会会这话，只看了她一眼，眼神平和，却莫名给她一种警告的感觉。
冲动最是要不得，任何时候一冲动，就落了下乘。
汪会会被席合看一眼，当即就老实了，躁动的火气也慢慢平复下来。
席合小姐既然带她们来偶遇这三个，肯定是要给飞羽讨公道。
她就老实坐着看，不着急。
那边三个女生还在扫视店里有没有座位，果然很快就发现了汪飞羽这个熟脸。
为首的短发女生咦了一声，“那不是汪飞羽吗。”
然后就轻笑一声，往席合他们这边走过来。
“汪飞羽，一周没来学校，跑哪儿去了？天天不着寝室也不请假，宿管阿姨都给教导员打电话了。我看你是一点名声不想要了。”
后面跟着过来的两个女生探着脑袋看眼藏在帽子底下的汪飞羽，幸灾乐祸道，“听说你们专业课教授发现班上很多人旷课，大发雷霆，把学生全部赶到教室外面，进一个划一个名字，所有旷课的扣大分。你专业课本来就差，我看你这学期是要挂科咯。”
“成绩不行还不勤奋一点，这么久不来学校，当真是一点名声都不要了。”
汪飞羽瘦弱的肩膀已经开始颤抖，整个人越缩越紧，脸几乎已经埋到胸口，快要喘不过气来。
周围那些围观看热闹的目光，交头接耳的议论声，更像一柄柄小刀往她身上扎。
本就诚惶诚恐的人，此时只想挖个地洞把自己藏起来。
“什么名声？她一周没来上课，你们都怎么传的？”
席合突然出声问那三人。
她随意地坐在长板凳上，因为高度需要微仰着头看她们，气势却丝毫不弱。
短发女生像是才注意到桌上还有席合、汪会会两人，上下打量了她们一番。
目光在席合身上停得尤其长。
这般长相和气势，不该没见过啊。
不是她们学校的？
她没直接问你们是谁，而是用手指捅了一下汪飞羽的肩膀，带着些居高临下命令的口吻问，“她们是谁啊？”
“你动手动脚干什么？”
汪会会忍不住，一巴掌把短发女生的手拍飞，搂着汪飞羽的肩膀呈保护姿态。
席合挑了下眉，“问别人前不该自我介绍吗？”
她气定神闲的神情让短发女生有些莫名的不快，她一副亲密模样地挽住汪飞羽的胳膊。
“我跟汪飞羽是高中同学兼大学室友，认识四年了。那你们呢？”
席合和汪会会闻言都是一惊，没料到这人跟汪飞羽居然从高中就是同学。
那岂不是从高中就开始受欺负？
汪会会想到自己妹妹可能从高中起就在遭受欺负，到了大学都还没摆脱这个家伙，心里头顿时火冒三丈。
她一下子站起来，压着火，没好气得冲对方道，“我是她姐，这是我们家长辈。”
听到是汪飞羽的家人，三个年轻女孩却不以为然，短发女生甚至挑衅一笑，淡淡地喔了一声。
“长辈刚才可冤枉我们了，汪飞羽一周不来学校，我们能帮她掩护一天，还能掩护一周么？这宿管阿姨怎么想，其他同学怎么想，我们可管不了。”
短发女生这是在回答席合方才的问题。
席合了然地点点头，“那汪飞羽为什么不去学校你们可知道？你们都是室友，上课在一块宿舍住一块，想必很清楚。”
“我们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她想什么我们怎么知道。大概在为处分的事跟我们赌气吧。虽然都是老同学，但做错了事，我们也不能昧着良心包庇啊。”
“处分？什么处分？”
汪会会是一点不知道，疑惑、质问的模样一点不像装的。
她嗓门有点高，不止他们这桌，周围许多人都往他们这边看过来。
汪飞羽已经忍不住发出细弱的啜泣。
短发女生一副了然表情看了汪飞羽一眼，记了处分，很可能影响毕业，还不敢跟家里人说吧。
她一脸不认同地叹了口气，“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还瞒着家里，一个不小心可是会影响毕业。要真拿不到毕业证，你也要早点另寻出路。”
后面跟着两人女生都控制不住捂嘴冷嘲。
每次遇到这种情况，汪飞羽只会躲避、畏惧，像乌龟一样缩进壳里，不敢反抗，甚至连一句辩解都不敢说。
汪会会又心疼又怒其不争，叉着腰就想把这几个不怀好意的人顶回去，席合的声音却抢了先。
“她平时都挺乖的，从来不惹事，做错什么要被处分？”
后面那个挎着毛茸茸兔耳斜挎包的女生抢话，“还不是她偷拿蔡吱的奖杯，被发现了就把东西往外丢，结果从阳台砸下去了。我们宿舍可在五楼，幸好当时下面没人，不然当场得出人命。高空抛物可是犯法的。”
女生着重强调‘犯法’两个字，像是在说学校给处分已经算轻判了，往重了处理都能让她坐几年牢。
“是这样。”
席合不慌不忙地拆着碗筷包装袋，喃喃一声。
“那当时你们在哪儿？”
“我们……”
挎着兔耳包的女生嘴快想说，被叫做蔡吱的短发女神眼神制止了。
“我们在睡觉，醒过来看到她在偷拿我的奖杯，她这才惊慌失手把奖杯砸下了楼。”
席合点点头，“那还有其他证据证明奖杯是她砸下楼的吗？”
蔡吱一副果然如此、就知道她们要辩解的表情，“我们亲眼所见，都是人证，还需要其他什么证据？”
气氛一下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