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到榕城,最实惠的有两种方式,第一种是去北站坐火车,车程一个半小时,第二种是去南站坐汽车,时间比火车略长一点,安全性却要低一些。无它,火车站旁好歹有站警等主持秩序的人员,汽车站出站之后鱼龙混杂,旅店拉客、卖y拉客,短途运输行李拉客,因为缺乏管制,坑人的手段层出不穷,没什么社会阅历的人,几乎都会在这一关吃亏,然后才学会对陌生人保持警戒,认识到世界并非教科书上的那般友好。
李婉婷偷瞒着家里跑出来,常在张彻身边耳濡目染的她,自然不会选择去坐汽车,虽说火车站的乱况也只是比汽车站稍好一点,但毕竟要好一点。陈雪琳跟在她身边,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买票、过安检、询站上车,流程无比熟悉,直到坐到座位上,都还未收回心中的惊讶。
“嘿嘿,我可是做过功课的,相信我,不会乱带着你跑。”
看着她一脸得意的笑容,精致的眉眼眯在一起,显得极为得意,陈雪琳脑袋还是晕乎乎的,自己不知怎的就被真被她忽悠上了出租,到现在火车快开了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真被拐跑了!
“你哥看到我们的第一反应,肯定不会是惊喜……”
她毕竟也是小时候苦过来的孩子,适应能力极强,虽然火车里有着方便面、脚臭、汗味等各种各样混合起来的难闻味道,但陈雪琳还是忍住了,朝着捏着鼻子的李婉婷摇了摇头。
听她这么说,李婉婷也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哥哥是很少对自己生气的,但生气的那几次……
“票都买了,难道雪琳姐你还打算跳车不成?”
摇摇头,似乎要将无谓的想法甩出脑袋,她嗔怪地白了陈雪琳一眼,随即打量起四周的环境来。
南安的铁轨和火车已经有一段历史了,自己坐这一班还运气很好地坐到了新车,饶是如此,周边也有长途旅行的人们。这是从乌鲁木齐到榕城的火车,只是途经南安,因而也可以买票罢了,许多原本车上的乘客一直未曾下车,在车上待了二三十个小时的他们,有着脱鞋等动作,有着新陈代谢的自然分泌,有着过程中的简单用餐,空气里的味道自然不难理解。
李婉婷此时只是觉得他们的面容充满疲倦,既不似心有眷顾的归人,也不像满腹情怀的旅客,背着的大包小包,蛇皮编织袋,压得他们行动之间都要小心看好,这些大体在四五十岁的上一辈人,尽管头油垢、行为不检,却很警惕着自己的包裹。从小被哥哥姐姐宠在手心的李婉婷,虽然多次从哥哥口中听到世界的残酷,但眼见这么多背负着压力艰难前行的人,虽不至于道一句何不食肉糜,内心也着实有些小小震撼。
撇过头来,却看见陈雪琳司空见惯般,并没有对这一景象有多大触动,也未表现出对异味的难忍,而是一脸平静地看着窗外不断驶过的山与树,平静得有些怔然。
内心极为聪颖灵慧的陈雪琳,是很少露出这样神色的,李婉婷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便知道她在想什么。
“雪琳姐,你在怀疑我骗你吗?”
陈雪琳闻言微微回神,转过头来,轻轻笑道:“那倒没有,你没有撒谎,我看得出来,只是……”
“只是什么?”
李婉婷唇边慧黠一笑,不怀好意地追问道。
她俏脸微红,却是不再理她了。
在二人观察车厢的同时,周围的人也在观察她们。长途旅客们自然不说,偶然瞥眼,稍稍惊奇,也就继续疲惫地眯眼抓好自己的行囊,继续养神了。与她们同样短途,从南安上车的年轻人,才更为关注这一对形同姐妹的双姝百合。大的女孩约莫十五岁,已经是娉婷玉立的少女年华,此时穿着市面常见的白色雪纺泡泡服,下身是修身而并不大胆,款型简单的牛仔裤,端坐在位,身形柔婉,星眸如点,黛眉淡若远山,侧颜看去,琼鼻的形状勾勒得更加挺俏,此时她微微红脸,少女的羞涩如同一块带着樱色芬芳的手帕,半掩藏在淡青竹质笔筒后,惹人撩开。
小的那个则更为惊人,不过豆蔻年纪,身高竟已不差少女多少,眉含活力与怯意,目蕴天真与防备,简单得让人一看就懂,却百看不厌。她的面容比起坐在对面的少女更加精致不少,仿佛一个仔细雕琢,还未完成的玉美人儿,瓜子脸因为未长开显得有些小,那稚嫩与青涩偏是最让人着迷的地方,面容的精致反倒让人一时间没去注意她身上的其他地方,端详一阵后才现,这小丫头的身材也丝毫不逊前者,雪白的高领毛衣衬得她整个人的气质更加空灵无双,胸前略微的鼓起是无限柔软又充满生机的美好之处,顺滑出一个略微的曲线勾勒下去了,柔软的白色与下身棉质纯黑短裤相得益彰,柔软的白与柔软的黑,给人的整个感觉都是柔软而美好。
陈雪琳没有在意身边的目光,只是思考着自己的事情,李婉婷却觉得那些目光有些刺人,在学校里,纵然也是被许多人关注,但青涩少年们的目光可没这么大胆灼人,她一边作毫不在意关注窗外景色的样子,一边心里暗暗厌恶,想到哥哥以前不允自己独自跑出,果然是有理由的。
也许每一个成长中的佳人,都会经历这样一个对世人目光的适应过程,然后才能选择自己喜欢的姿态绽放开来。
如果陈雪琳没有想事情,以她的聪颖,应是能看出小婉婷的不适,随后安慰,赚取心仪少年妹妹的好感,但她此刻实在没多心思想这些,她只是全心想着之前家里,李婉婷的那一番话——
“雪琳姐,你喜欢我哥对吧?上次医院,我在门边听到了的。你知道他第二天为什么打电话反悔了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