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菜上来的是老板的小儿子，眉眼清秀，看起来十五六岁。少年看起来很害羞，菜端上来的时候喊了声梅梅姐，脸颊通红。
展眉接过菜，似长辈一般教育他，“最近成绩有没有下降啊？”
少年憨实的挠挠头，“有点。”
顾朝雨接过展眉递过来的筷子，听她接着教育孩子，“听你爸说你最近特别痴迷电竞直播，有这事？”
少年没说话，悄悄低下头。顾朝雨桌下踢了展眉一脚，展眉对她眨眨眼，扭头对少年说：“期末考试如果全校前10，明年全球总决赛的门票、飞机票住宿费我全都给你包了。怎么样？敢不敢赌？？？”
少年眼睛一亮，眉开眼笑，兴奋的跟展眉确认是不是真的。展眉挑眉看看对面的顾朝雨说：“当然真的了，这可有个见证人。你梅梅姐，一言九鼎说话算话。”
顾朝雨坐在对面点点头，替展眉保证，“放心，有我作证。”
少年胸有成竹的保证，兴奋跑开。
没隔多久老板又多端来两盘小菜，她们两个实在不好意思，都是小本买卖想拒绝来着，老板则笑呵呵的说：“几碟菜就能换娃娃认真学习，值得！”
老板离开之后，顾朝雨比较好奇问展眉，怎么能找到这么偏僻一地儿吃饭。
展眉说：“我刚入行的时候有一年在这拍戏。当时我是个配角，合作的演员是彭璐。那天彭璐过生日，全剧组的人都替她庆生，但没人知道我跟她是同一天。彭璐挺大方的，请组里的人吃饭，我也去了。大家一块给她唱生日歌，我也唱了，全当大家唱给我自己的听的。
从饭局出来已经深夜了。我当时想找个地儿，给自己过个生日。走了一大圈也没间开门的店。最后七拐八拐，就走到老板这来了。
当时老板要关门，我说我今天过生日，想吃完面条。老板人超好，重新开火给我煮了一碗面。然后用面，给我蒸了一个馒头当生日蛋糕，哈哈！你不知道，那是我见过最大号的馒头。
后来，我一到这拍戏就愿意往这跑。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我把老板当挚友。老板对我也一样。”
展眉说的这就看见对面顾朝雨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她，她一挥手，拿起筷子在桌面上敲了敲，“你可别用这可怜人的眼神看着我，搞得我好像生活多惨一样。现在我再跟彭璐拍戏，保证全组给过生日的那个人是我！”
对么，这才是展眉，顾朝雨想。
俩人吃饭聊天的功夫，顾朝雨的手机响了。瞟了一眼手机屏幕，显示的名字是卫城。也没理，摁了边上的音量键。铃声不响了，嗡嗡的桌子上震动着。
展眉埋首吃东西，余光扫了一眼手机，在看顾朝雨脸色异常，觉得事不对。
“你俩闹别扭了？”
顾朝雨否认，“没有。”
展眉撇嘴，“一脸的不高兴你忽悠谁呢？”
她还否认，“没有，你看错了。”
展眉撂下筷子，对着老板招招手，伸出两手指说：“两提啤酒。”
老板应声，没一会拎着啤酒过来问：“都开吗？”
展眉：“都开。”
老板开酒的时候展眉看着靠在墙边不说话的顾朝雨，想这换平常她最多让起两瓶，今天不言不语的还说没事。等老板走了，展眉也不问，一人一瓶，连杯都没用。从兜里拿了纸巾把瓶口擦个干净，碰瓶喝。
不用多喝，一瓶下去以后有人就主动交代了。
顾朝雨双手把着瓶身，头歪歪的靠在墙壁上问展眉：“你说我是不是太小气了。看卫城被那个尹嘉人亲，我心里非常不爽。可是我们明明就是这个职业啊，这是工作。怎么办？我现在陷入一种特别纠结的状态里。”
展眉酒量好，一瓶啤酒就跟喝水一样。手里拧着花生皮，一个一个的往嘴里扔，帮她分析，“这是一个女人的正常反应，不小气。”
顾朝雨叹气，“电影才刚开拍，还有好长好长的时间要面对那个尹嘉人。怎么办？”
展眉想了想，问了她一个问题，正巧她端着瓶子喝酒，一口气没顺下去呛到了。展眉拍着她的背，哎了一声，“一看你这样就是没睡成呢，真要是睡成了，早就跟我分享感受了。还用这样？”
顾朝雨起身，脸蛋被呛的通红，还有热的烫人。展眉递给她纸巾擦嘴说：“这种事没什么害羞的。不过这么久没把你搞定，是你不同意还是他不行？我看卫城那身板，可不像个不行的人。”
“展眉！”顾朝雨被她这两句话给整清醒了，立即打量周围，见没什么人，桌子底下踹了她一脚，“这还有个未成年的人呢，你能不能说话注意点？”
展眉双手投降，拍了拍嘴巴，“我自罚半瓶。”
半瓶喝完以后嘴还是没闲着，倾身向前改压低声音接着分析，“是不是你太害羞啊？我跟你说，那事……挺爽的。”
她脸唰的一下子更红了，不过这次没踹对面。思考半天，跟她说：“有两次差点就成了，后来工作一直忙，我俩就没在一块睡过。”
“嗯？”展眉一挑眉，“你俩现在不天天在一家酒店住着吗？上啊！”
顾朝雨仄声，双手捂着脸抬眼看她，“被人看到怎么办？我们俩现在恋情保密，谁都不知道。”
“那我没什么招了。”展眉往椅子上重重一靠，拿瓶灌了两口。
顾朝雨叹了口气，拿瓶跟对面碰瓶。一边喝一边思考，好像问题不在于睡不睡，而是她在生气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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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顾朝雨被闹铃吵醒。
她做了一晚上的梦，梦里她撞见尹嘉人跟卫城俩人偷情。她气的抬腿就跑，卫城就在身后追着她跑，说要解释给她听。她不听，接着跑，可就是抬腿特别的吃力，怎么跑也跑不动。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展眉的腿搭在自己的腿上，手臂搂在她胸前，怪不得梦里还觉得很憋气。
手机昨天晚上被她设置成了飞行模式。闹铃能响，电话微信统统进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