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到顾朝雨家以后，顾爸爸顾妈妈说她这一阵子比较消沉，整个人感觉死气沉沉没有生机。正好顾朝雨从小就听他的话，希望他能劝劝她。
他当时认为一定是高考的压力太大了，准备等她回来好好劝劝她。
而等到她放学回家，女孩子在见到他时，果真由一脸淡漠转为笑容满面。高兴地朝他跑过来，似乎激动地眼泪都掉出来了。
虽然对于女孩低沉的状态他很心疼，但在见到他那一刻对方漏出来的笑容，心疼被悄然而生的知足感而替代。
他那时问了女孩子不开心的原因。而她只是坐在肯德基的椅子上，默默的咬了一口汉堡，没出声。
他宽慰她，对未来不要有压力。如果真的想去做，就去做。这世界上有没多美好的事情，在未来等着她。
女孩点点头，半晌后声音怯怯的说道：“我怕我做出的决定，会影响父母，会辜负他们对我的期望。”
他那时候摸摸她的头告诉她，“父母爱你就像你爱他们一样。怕辜负，那就做到不辜负。”
女孩子后来成功了。
他记得在国外的时候看到那部被提名的电影是有多么意外，惊喜。
她成长成了她喜欢的样子。
在留在美国的那段日子，费莫宁做了一个决定。不接受总公司给出的高额福利，只要求在结束几年的合同以后，调回国内分公司。
不为别的，只想今后的日子里，可以带着那个总是喜欢跟在他屁股后面跑的女孩，畅游四方。
*
费莫宁喝了酒，卫城叫来小梁开车送他回家。小梁来的时候一脸的阶级斗争，特不开心的站在那跟卫城唠叨，明明今天应该是他吃蹭饭的，结果饭没吃成还要给人开车。
顾朝雨听见了，安慰小梁，说改天请他吃海鲜大餐，这才面上有了笑模样。
于是夜里，卫城和顾朝雨披着大衣站在门口目送费莫宁和小梁离开。待到汽车尾逐渐消失在黑幕之中，顾朝雨转身挎着卫城要进屋的时候，却被对方一下子闪开。
她狐疑的看着那个比她快走的背影，以为是自己产生幻觉了。再次去拉对方的手，还是被人悄无声息的躲开了。
这是什么意思？生气了，还是在发脾气？
随着进屋，卫城脱掉身上的大衣随手挂在一旁。穿上拖鞋头也不回的往沙发上走。人坐下去以后，也没看她。
顾朝雨走过去凭直觉说道：“你这是生气了吗？为什么？”
卫城没说话，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频繁的换着台。而脸色冷淡，一张脸完全不同于刚刚和费莫宁一起吃饭喝酒的模样。
顾朝雨走到他身边，坐了下去。小脑袋探到他面前看他，他也不回应。
如此毫无波澜的表情，的确却是被惹怒了的样子。
顾朝雨觉得好笑，也知道人是吃醋。于是尝试着跟他解释，“我一直把费莫宁当哥哥，多余的那些感情没有。我觉得他也应该和我一样，把彼此都已经当亲人对待了。”
卫城不说话，这个解释似乎毫无用处。
顾朝雨接着说：“那，你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可以说出来啊！我不喜欢你这样不言不语的。你不知道我最讨厌冷战，况且有没有多大的事情。”
到此，卫城终于转头看她。只是此刻眼中情绪暗涌，完全没了往日里柔光。平淡之下是克制，“我不在乎你把费莫宁是当做哥哥，还是当做追求者。我想知道，我们俩的关系如果不是被你你身边的人发现，你会不会告诉他们，会不会想让他们知道我的存在。
顾朝雨，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
顾朝雨心头一怔，有些事情在脑海中翻涌，而这期间似乎有跟刺戳在那无抵御之处。
她压抑住情绪，良久以后恢复理智说：“是我的不对，让你没有安全感了。但是，我们说好先不公布恋情。我怕……”
“你怕什么？”卫城突然反问道，平日里好看眉眼带着怒气。额头眉间她最喜欢的小川字也浮现出来，同他一起质问她，“是怕谁知道？你告诉我，怕谁？”
顾朝雨无法回答。
想说出答案，可他现在似乎跟父母的关系并不太好。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说了有何意义。
她跟他在一起，以后会遇见同样的问题吗？会被他的父母拒绝吗？
这一直是她不敢面对的问题。一直是她，不敢想的问题。
家人很重要，她不想因为她而让卫城跟家里的关系更加破裂。但她也害怕，在这段关系里，她是被放弃的哪一个。
姑娘一直低着头没说话。
卫城内心很清楚，此刻他有些无理取闹。
姑娘对他的感情毋庸置疑，她的顾虑也许并不那么简单。
可是这个问题，终有一天需要面对。
卫城起身离开，遥控器被他扔在沙发上。顾朝雨沉默的坐在那里，听着身后传来的他上楼的声音。在随着房门关闭的那一刹那，眼中升的雾气。
空荡荡的客厅，电视里上展眉的新戏。剧情欢天喜地，很热闹。
顾朝雨抬头看着展眉的笑脸，眼泪不自觉得掉了下来。
怎么办啊，梅梅，我们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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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卫城在平复那一团心火以后掐灭了手中的烟头。
开门下楼，听见楼下电视里已经改为播放音乐。房厅的等没开，电视盈盈弱弱的光折射在墙壁上。
他以为姑娘应该是在沙发睡着了准备把人抱上去休息，可当走过去的时候却发现沙发上空无一人。抬头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凌晨三点多。
他不知道顾朝雨是什么时间离开的，心上的不安让他立刻掏出电话。而屏幕亮起的时候，却发现姑娘发过来的消息。
“平安到家，勿念。”时间在凌晨两点多。
他回了一条好，电话便被放在一旁了。
屏幕上是女孩的笑颜，他坐在原地筹思良久，终是摁了锁屏按钮。
先这样吧，这个问题，总是要解决的。
*
俩人再次见面是在几天后的片场。
卫城要先比她来这边，此刻正坐在一边和尹嘉人对词。
焦柏轩见她来了很热情的到招呼，卫城在听到她的名字时，全然无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