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昭芸静静的看着她，没回答。
此时的面容对于她来说，如同连续剧和电影里中的静止画面一样。场面静默无声，角色和角色之间只有眼神交汇。
此时应该是有配乐，或寂寥或孤独的那种。
为什么要问呢？
她的内心是想要跟简昭芸来确定答案的。
是因为年少时，简昭芸曾对她做过的那些事她自认为不对又不想让卫城知道吗？
亦或是那喜欢她的漫长的开头，目的不过就是将她从卫城身边劝退才说的。
简昭芸没回答她，但她还是先开口了。她知道这或许伤害到了简昭芸的面子，但这一次，她不能退缩。
“您是觉得，怕日后我跟卫城提起高中时期您找过的事情吗？”
听到这，顾朝雨看到简昭芸的面色已经变了。她拿起茶杯，缓缓喝下了一口水。茶盏接触到桌面的声音有些闷响，如同此时的俩人之间的气氛一样。
房间的门突然间被敲响。
简昭芸神色不悦，语调已没了最初那般柔和，“进来。”
她的助理开门而入，进来之后伏在简昭芸耳边说了几句话。简昭芸说了句知道了，男助理便颔首离开了房间。
随着男助理出入，这闷热的房间里进入一丝丝的凉意。
简昭芸也不在沉默不语，身姿挺拔的靠坐在圈椅上。深吸了一口气，抬眸看着她说：“开门见山的说吧，我是不想让我儿子知道我曾经找过你这件事。虽然这件事情现在看来也没什么，不过就是个当父母的怕孩子早恋找女孩子谈谈话而已。当然，我觉得也没有多大的事。但有一种感觉，叫做没有理由的讨厌和拒绝。这么说，你懂了吗？”
懂。
当然懂了。
说到底，就是不喜欢她，不想她跟卫城在一起罢了。
简昭芸继续说道：“你很优秀，在这个圈子里优秀的男孩子也很多，你一点都不愁。你若同意，今后这圈子里的好资源我第一个考虑的你，不会让你吃亏的。”
简昭芸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一直默默不语，不卑不亢的小姑娘，心底升起一种烦躁感。
这姑娘跟许多年前一样，又臭又艮，软硬不吃。
来这之前，简昭芸就一直在想她如今在娱乐圈里呆的久了，怎么样性格也能磨的圆滑一些，能够分清利弊了。在这个名利大于天的行业里，各种优质资源摆在面前人的面前，谁会拒绝？
今天吃饭，她故意跟她绕个圈子。就想着能让她和平的去跟卫城分手，然后彼此也能留有个台阶下。
可她还是那副样子。一拳头打过去，连个反应的没有。
啊，不能说没有。她还是会还嘴的。
“怎么样？”简昭芸追问她，“我提的条件难道还不够满足你吗？”
“您提的条件很好。”顾朝雨笑笑，回答她，“但是……”
“你不要跟我说但是。”简昭芸被她惹怒了，语气也变得咄咄逼人，一步一步的攻击着她，“我打听过了。你在这个圈里也就是跟卫城在一起以后，才激起一层层水花。换做以往，你跟卫城毫无联系的时候，你的作品，屈指可数。商业大片从来不找你，你拍的都是那些不挣钱的文艺片。徒有个“文艺女神”的名号。但说到底，还是个没戏拍的三线演员。我给你开出来的条件，要比和卫城在一起优质的多了，你不会傻到这都看不出来吧？”
简昭芸句句戳心。
的确，没有和卫城在一起的她，一直是默默无闻的。就算是有粉丝，那些也都是小众粉丝，她是个三线演员。
好半晌，顾朝雨才开口，承认道：“您说的没错，没有卫城之前我的确是个三线演员。有点小名气，却不如现在也远不及卫城。我是没有什么好的……好的资源。但我拍出来的每一部片子，都是我喜欢的。演员，是我喜欢热爱的职业。虽然我要糊口，我要生活。但演戏对于我来说，不是名利场。职业是这样，感情亦是这样。我爱卫城，所以他不会是我的垫脚石。
我知道您不喜欢我，您可能也不喜欢曹羽雯。两相比对，您只是在权衡其中利弊关系罢了。
您能否认，当初在选择曹羽雯的时候，没有想过日后两家公司合作的事情吗？
如果您想过，我想问问。难道连卫城都是您用来达到目的而去利用同人等价交换的吗？”
“你闭嘴！”顾朝雨的这一番话，彻底激怒了简昭芸。她手掌重重的拍在他们面前的实木桌子上，桌子出一声闷响。餐盘在不经意间被她滑落在地，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顾朝雨始终都同简昭芸对视着，眼中没有一丝退却。
而简昭芸心中怒火攀升，她面前模样清秀干净的女孩果真还是以前的脾气秉性，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的每一句话，过分到了极点。而同时，又将她的内心剖析的透彻明了。
她从没有被人这么说道脸子上。顾朝雨将一切都摊牌跟她挑明。这幅什么都看穿，还要揭穿的样子，真是让人恼怒，让她讨厌。
“你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吗？你知道这些话说出来以后会有什么后果吗？拍了几年的戏有点没名声，你就全然忘记以前的事是吗？”
简昭芸说完，便瞧见面前的女孩果真面色以变。缓缓抬头看向她，眼神之中有震惊，有愤怒，还有蔼蔼雾气。
顾朝雨咽下了嘴里酸涩的空气，嗓子好似被重重碾压过一样，哑声揭露当年事情的真相。
“所以，您是想当年对我父亲的计策再用到我身上吗？”
简昭芸胸口不断起伏着，目光不在看她，她以沉默来回应。
顾朝雨觉得眼睛有些酸涩，低下头，看着锁屏上她和卫城的漫画，还是网友为俩人画的顾卫CP。
她突然间觉得很无奈。有种身为蝼蚁，任由人踩的感觉。
所谓的权势滔天，所谓的身份背景，所谓的人际关系，真是这个世界最让人讨厌的事情了。
“如果这么做能让您开心的话，那我也不在意。反正我在这个圈子里，已经很糟糕了。但是对于卫城，我不会放手的。除非，是他先松开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