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是完全担得起这声的。
兰洛斯知晓楚妩在谢些什么，笑容更灿烂了两分，“楚，我还记得那个时候……还是那个时候的你比较可爱啊。”
“长官，脸上的表情收一收。”
“什么？”兰洛斯不解。
“那种上了年纪的人回忆过去的模样……”楚妩想了想，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怪恶心的。”
兰洛斯：“……”
“楚，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兰洛斯发起控诉。
“还记得我当初在学校里夸奖你的时候，你可是会亮起眼睛很高兴的样子，怎么？你现在职位高了，翅膀硬了，就不崇拜我这个长官了吗？”
“这种黑历史的过往就不要再提了。”
然，兰洛斯贯彻了偏要偏要的原则，楚妩越是不想提起，他就是要说越多的恶心她。
“还有我邀请你加入第二军团的时候，你非常感激我，那双眼睛亮亮的，像什么我想象……”
“哦，普瑞多！”
普瑞多，是一种类似狗的星兽，被当成宠物饲养，特性就是憨蠢又忠诚。
楚妩始终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位长官，“兰洛斯，回忆以前的事情会让你觉得年轻吗？”
“什么？”兰洛斯本能觉得不好。
“没关系，我允许你偶尔调侃我。”楚妩说道，“毕竟从小良好的道德教导我，对待年老的人要宽容。”
兰·现年八十六岁·正值星际黄金年龄·洛斯：“…………”
将兰洛斯彻底怼到哑口无言，楚妩才懒懒的又提起，“长官，你最近似乎是太闲了。”
兰洛斯：“你想说什么？哦不，你要做什么？”
楚妩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只又往他的智脑里发了几个整理好的《饲养人鱼100问》过去。
兰洛斯：“……”
啊这~伤害力不大，侮辱性极强！
-
楚妩单方面结束了这次通讯。
兰洛斯只能郁闷的去翻智脑里的《饲养人鱼100问》。
他从小到大都是优等生，且是在全帝国范围内都是成绩出类拔萃的那种。
哪怕他不赞同人鱼配偶法，可从小接受的贵族礼仪的熏陶，又如何会不知道怎么照顾一条人鱼？
只不过……
兰洛斯整个人往沙发上一靠。
女人的心思真难搞。
既然楚妩提起，兰洛斯也去瞧了眼屋内的那条人鱼。
不知是那天被楚妩吓到了，还是居住环境改善带来的印象，这些天，那条坏脾气人鱼作的次数明显减少了。
兰洛斯曾在工作时期偷偷监视过家里的情况。
美人鱼玩着他新购置的一些列玩具，一个人在家里也能玩得高高兴兴，跟个小朋友似的。
的确，她现在也只有二十岁。
按照人鱼那边的算法，她才刚成年。
伊芙对兰洛斯仍有几分戒备，却不像一开始那本排斥了。
见到他来，把自己的身子往水里沉了沉，稍稍收敛了一点高兴，显出不好惹的模样来。
兰洛斯问了几个问题，她都好好的回答了，还提了几个生活饮食上的小需求。
兰洛斯：“……”
最近他身边的女性是不是都容易得寸进尺？
“行。”
兰洛斯当场对着家政机器人，改了鱼改了一日三餐，正要走。
“等一下。”
“还有什么？”兰洛斯问。
“你，你……”
伊芙显得有些扭捏，那条漂亮的鳞青色鱼尾巴晃了晃去，终于鼓起勇气，“你的那位属下最近怎么没来？”
“你是指？”
伊芙觉得自己是被戏弄了，瞪了男人一眼，“还有哪个？你带我见过的总共只有一个，那位楚！楚上校！！”
兰·头顶忽然绿油油·洛斯：“……”
见他许久不大，伊芙还觉得他是在戏耍自己，生气道，“不说就不说嘛，小气鬼！！”
“……”
兰洛斯觉得自己仿佛养了两个女儿。
大女儿看似乖巧实则叛逆，日常爱好就是怼怼老父亲；小女儿闹腾任性，还嘴硬傲娇。
总之，都是不省心的主。
他揉了揉脑袋，“你总共就见过她一次，那次她还那么吓你，你不是不喜欢她吗？”
“的、的确讨厌。”伊芙的脸颊红起来，“但，但我就是问问，怎么了？”
偏偏一双漂亮宝石蓝眼睛，还要期待的看向男人，等待着他嘴里下一句话，哪怕透露那一丁点的动静。
兰洛斯：“……”
你知道自己现在有多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我派她去外面做事了，你应该有段时间都见不到他。”
伊芙沉到水里，那声音也闷闷的，“哦。”
老父亲兰洛斯终究是容易心软，又补充了一句。
“我最近向她请教了很多照顾人鱼的办法，你之前玩的那颗小球就是她提出给你买的。”
其实哪里是楚妩提出的？不过是发来的资料上面列着罢了。
“哦~”
伊芙看着不动声色，尾音却往上扬了扬。
那颗小球是她最开始的一批玩具了，这会早就玩腻了，随便丢在海草堆里，现在她却轻摆尾巴，又把那颗球球勾了出来。
兰洛斯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笑道，“你就那么喜欢她？”
“才没有！”
伊芙立刻否认，球球从尾巴渐渐滚落，再次落了回去，因为猝不及防显得有点重，宛若能在胸口也砸出涟漪。
“她对你也不好啊。”兰洛斯说，“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威胁你，还说要拽你尾巴……”
“反而这段时间，都是我在养着你。”
伊芙来不及捡球，直接就瞪了他一眼，满是“你懂什么！？”的意味，咳了咳，才开口。
“先申明，我绝对绝对不是喜欢她！”
兰洛斯点点头，没有戳破她的欲盖弥彰。
“她虽然表现得很凶，但说的话，仔细想想还是有点道理的。”甚至是为了她好的。
伊芙清清嗓子，两颊红红道，“她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啊。”
温柔？
或许是头顶一直绿油油，到现在男人竟然也习惯了这种感觉，兰洛斯想了想，终是稍稍点头。
“你说得对。”
哪怕表现得再冷漠，那人的心始终都是温柔的，这也是他愿意将其放在身边，悉心栽培作为继任者培养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