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何走后不久，沈茯就醒了。
小孩睡不了多久，只是很容易说睡就睡。
“饿了？”
沈茯没好意思说，下一秒，肚子就开始咕噜咕噜叫，在安静的屋子里响起，声音还是挺大的。
沈茯的脸马上就涨红了，从小就自尊感特别强的她赶紧捂住了自己的肚子：“你出去，你出去！”
容衍忍住没笑出来，伸手摸了摸鼻子掩饰笑意，“我最近厨艺挺不错的，小孩你品鉴品鉴。”
对方没有笑话自己是沈茯没有想到的，毕竟他俩每天都在吵，还以为他要借此好好笑话自己呢。
“那我就给你个面子。”
满脸别扭的小孩，看起来还挺好玩的。
这么一想，带小孩确实比打仗好玩多了。
“等着。”
容衍直起身子走出去，又把饭菜热了一遍。
“你还小需要补充营养，但是这附近穷乡僻壤的什么东西也没得买，我就只好打了个野味儿，尝尝看。”
堂堂战神为了抓一只野鸡把自己弄得狼狈至极，幸好周围没有熟识之人，不然这脸都给丢干净了。
沈茯鼻子动了动，眼睛突然亮了亮，“闻起来还是挺香的。”
至少比起他第一天来就炸厨房要好太多了。
沈茯拿起筷子夹了块肉，满怀期待地咽下去，却发现……根本就咬不动！
沈茯还以为是自己牙口出问题了，一脸迷茫的摸了摸自己的牙齿，还咬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挺疼的，牙齿应该没问题。
然后又继续咬下那块肉，还是硬邦邦的咬不动。
沈茯抬头看容衍，他那双眼睛里写满了“好不好吃”的期待，但小孩是不会撒谎的。
“你这是肉？还是钢铁？”
容衍笑容瞬间收敛，“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自己吃一吃就知道了。”沈茯瘪了瘪嘴，“你到底会不会照顾小孩？这么硬的东西怎么吃啊。”
容衍觉得这小孩铁定是在找茬，一边拿起筷子一边凶恶地说道：“我要是吃了没问题，你就完蛋”了
怎么这么硬？
容衍的话堆嘴里说不出来了，放下筷子立地成佛，“可能是因为又热了一遍，所以丧失了它本来的味道，一定是因为热菜的时候出了点小问题。”
沈茯哦了声，“我饿。”
说再多也没有用，她就是很饿。
“不然先给你吃颗辟谷丹，先将就着？”
“娘亲说我还太小，不能吃辟谷丹。”
养小孩真费劲。
“等着。”
容衍出了门，直接御剑到百里开外的镇子上给沈茯买了东西回来吃。
“从明天开始，我就正式教你修炼，以后自己去买吃的。”
沈茯吃的很香，随意点了点头答应。
随意的后果就是，第二天鸡都还没打鸣，沈茯就被揪起来了。
“你还是不是人！”
容衍不理会沈茯的埋怨，手里拿着一根和手腕差不多粗的棍子，“好好站，像你这种细胳膊细腿的，首先就是要将自身的体能打好基础。”
沈茯从小到大没吃过这种苦，站了一小会儿就累得不行。
“……我想休息了。”
“一炷香的时间都没站完，不准休息。”
沈茯想哭，但是看到容衍那凶巴巴的要拿棍子冲过来的样子，又把眼泪憋了回去。
忍一时，等她强大了，一定把他打到狗血淋头。
“我教你修炼，那自然也得有个正式的名号，不然名不正言不顺的。所以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师父了。”
看见沈茯腿开始弯了下去，容衍也没留情，直接打了沈茯手掌心。
“站直了。”
“从今天开始，你要学会尊师重道。每日晨昏定省给师父请安，每天按时完成我给你的修炼任务。”
“晨昏定省？”
沈茯站直了身子反抗，很快又被容衍摁了回去。
“等什么时候你强大到能跟为师叫板的时候，你可以随时提出质疑，甚至可以离经叛道。但是现在的你太弱了，连一只鸡都杀不死，就不要在为师面前当跳脚虾。”
“我”
“是你娘亲让我来照顾你的，你最好乖一点，不要让她失望。”
提到漪然，沈茯心里再多的不满和埋怨都硬生生咬牙咽了下去。
“我会好好学的，师！父！”
不管沈茯这句师父喊的有多咬牙切齿，容衍都不在意。
起码，现在他还是听的挺爽的。
“好好修炼，你才有对一切说不的能力。否则在这之前，都是纸老虎。”
饶是他不喜欢战争，不喜欢争斗，也不得不承认：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拳头硬才能够不被欺负，才能够有话语权。
“知道了！”
渐渐的，在容衍和沈茯互相看对方不顺眼的时间里，沈茯也有了很大的进步。
十年过去，沈茯外表的模样也和人族十五岁及笄的少女差不多了。
身高也到了容衍的肩膀处，挺高的了。
“唰！”
沈茯的剑眼看着就要落到容衍的脖子上，却还是被他反应过来，剑又被折断。
“这已经是你这个月折断的我的第五把剑了。”
容衍拿开脸上的书，漫不经心地又丢出一把剑给沈茯。
“能这么轻易被折断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再换一个就是了。”
“你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那每次还给我这种东西。”
容衍睁开眼看了眼沈茯，少女比之前他们初相见的时候长开了不少。亭亭玉立，姣好的容貌大概是随了漪然。
有一瞬间仿若看到了故人，容衍有点恍惚。
很快回过神来，容衍懒洋洋地回复道：“谁让你到现在还没本事自己去找一把真正好的剑，每天从你师父我这里拿，你也不嫌害臊。”
“要不是你不是很行，教不出来厉害的弟子，我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是这副德行。”
师徒日常相处：相爱相杀。
“嗯，确实有我的问题。”容衍伸了个懒腰站起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走刚刚给沈茯的新剑，非常欠揍地说道：“这把剑你也别要了，自己去找一把好剑来。”
“你！”
沈茯愤愤地甩了甩袖子，“你怎么这么小气！”
容衍挑了挑眉，“大概是因为，我不是很行？”
沈茯：“……”老家伙果然很容易记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