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喷吐在耳畔,引得暮曦颇为不适,君王的轻佻言辞让她心生鄙夷。
偏过头,她迅速地拉开了与南宫澈的距离,冷冷地与之直视,“君上的话,臣妾听不懂。”
“九王妃是聪明人,寡人的话,你肯定明白。”南宫澈看到了暮曦冷淡的反应,但却误以为只是欲擒故纵的姿态摆了。
“君上,您别忘了,臣妾是九王爷之妻,也是您的弟媳!”怒色染满了眸底,暮曦气愤地攥紧了指尖。
“哼九王妃想要自己的兄长还朝,这难道该是有求于人的态度吗?”南宫澈不悦地冷
哼一声,锐利的凤眸望向暮曦,言语中暗含威胁。
“兄长还朝,于公使得朝廷又多一猛将,于私能解臣妾思念之情,臣妾素来没有开罪过君上,着实不明白君上为何不应允!”暮曦毫无畏惧地迎上他森冷的目光,从容不迫地问道。
“荒谬!你父亲通敌叛国,已是满门抄斩的死罪,但寡人心存仁善,遂放过了你,且只是将你兄长流放,如此厚恩,你不仅不思感激,却还敢在这里放肆狂言!”南宫澈终于撕下了伪善的面具,厉声怒斥着暮曦。
他的暴怒并没有将暮曦吓退,她挺直了腰身,强硬地反驳:“通敌叛国?这个罪名,是否坐实,君上心中有数。父亲身居太尉多年,若要通敌叛国,何须等待那么久?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从碧儿口中,暮曦获悉了许多内情,更经过多番打探,对当年之事有几分独到见解。
从古至今,权臣是否忠心,还不是全凭君主一言定夺。
所谓通敌叛国,谋逆犯上,不过是“莫须有”中最为好使的两项罪名罢了。
“你你竟敢!你不要命了!”南宫澈早已被她气得脸色铁青,负手在凉亭中来回踱步。
“臣妾一家之命尽在君上掌握,何况臣妾呢?”轻蔑地勾起唇角,暮曦继续大胆进言。
她从骆睿的来信中了解到,南宫澈当年对骆家处置得过于严厉,现如今,骆家势力消失,减少了朝中的牵制,丞相一家独大。
所以,为了权衡朝中各方势力,他不会轻易地伤害骆家之人。
渐渐地,怒意自脸庞上消散,南宫澈的情绪平缓了下来。
经过方才的言语交锋,骆染衣的气魄胆识更让他欣赏,语气平静地打破沉默:“罢了,此番召你入宫本为邀你在雪中高歌一曲,当日一曲,着实让寡人心心念念至如今啊。”
暮曦见南宫澈有意话锋一转,遂识趣地不再强硬,“君上过奖,拙劣小技,能得君上赏识,是臣妾之幸。”
柔美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南宫澈似有感触地笑了起来,“哈哈果真是个聪明女子。千万别辜负了这美丽的雪景。”
掀开长袍,他坐了下来,示意暮曦去到对面的古琴前。
纤长的素指扬起,弹拨琴弦,下一瞬,优美动听的音符流散而出
北国,襄都
四太子府
“四太子,大太子方才派人来,说是北番齐河部落供上极为美女,给您送来了。”管家拓赫快步走入外庭,对着正斜卧在长塌上的兀旭烈禀报。
“嗯”慵懒的嗓音溢出持剑,兀旭烈握着手中的竹简,掀开眼帘,以淡漠的口吻应道:“安置她们到外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