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支刺破纱窗射入的冷箭刚刚擦过兀旭烈的脸侧,应声钉入床柱中,然而,他却岿然不动。
以往,暮曦的冷艳容貌让他魂牵梦萦,她卓尔不同的性情让他兴味浓烈,更有那一份似明似暗的牵绊纠缠于心。
可如今,她不顾及自身安危的相助,更让兀旭烈颇感震撼。
点点腥红映入眸底,暮曦扯下丝帕,颤抖得为他捂住脸上的伤口,“别耽搁了,快!”
兀旭烈径自放开了她,坚决地说:“我不会让你冒险。”
“你”暮曦的话尚未出口,如雨点般的飞箭嗖嗖地划破了夜的静谧,落于兀旭烈的脚边。
“待在这里,无论发生什么,不要再出来!”兀旭烈深深地凝视她片刻,而后飞身跃至外室,挥起手中的长鞭,霸气傲然地左右拦截着急速飞来的长箭。
睨了一眼丝帕上他的血迹,暮曦的心猛地狂跳不止,一阵阵针刺般的痛楚袭来,她跌坐在床榻之上。
蓦然抬眸,虽然见他灵活闪躲,似乎应付起来游刃有余,但从窗外射来的箭似乎更多了起来。
看得出,骆睿是铁了心要置他于死地。
惊骇地咬紧了粉唇,暮曦匆忙跃身而起,扑向了兀旭烈身侧,双手拽住了他的佩带,迫使两人跌落在地。
兀旭烈讶然地望着那从肩膀处擦过的箭镞,知道若非身前的女子,他必然中箭了。
带着她在地上滚了几周,当身子被门槛挡住的刹那,兀旭烈翻身将暮曦搂入怀中,锐利的箭镞刺破了他的手臂,温热的血滴落在暮曦的粉颊,“不”
匆匆抓过放在一旁的木椅,将之竖起暂时为两人隐蔽,不一会儿,椅背上已钉入了满满的箭镞。
暮曦心疼地盯着他血肉翻开的伤口,为何,每次他们相见,他总会流血?总会受伤?
“骆睿真是够狠,他难道不知你也在屋中?”兀旭烈撕开衣摆,迅速地为自己裹上伤口。
一个念头闪过脑海,暮曦打开日星盒,取出了焚火咒,神色凝重地开口:“兀旭烈,不要再来找我,一切到此为止!”
含泪道出诀别之语,她念起咒语,眨眼之间,漫天的浓烟弥漫在东花厅中,熊熊烈火如一团团金色光影在屋内的各个角落内窜起。
东花厅外焦急的高呼声接连响起:“走水了走水了”
“你做什么!”兀旭烈情急地攥紧了她的手腕,不敢置信地拧紧了眉头。
“我能自救!你快走!走啊!”暮曦抽回了素手,狠狠地向外推了兀旭烈一把,起身头也不回地奔入了漫卷的浓烟深处。
“染衣!”心神慌乱地看着她消失在滚滚火浪中,兀旭烈咬紧了银牙,趁乱从层层合围中逃出王府
翌日
骆睿坐在院落中,看着被烧成灰烬的东花厅,闷闷地沉默不语。
火是暮曦放的,她自然有法子脱身,只是可怜了王府的小人们,忙了整整一夜才将大火熄灭。
“王妃呢?王妃怎样?可有伤到?”南宫瑾奉了君上之命前去凌云山主持祭祀典礼,谁知刚刚回府就得知了这个消息。
“禀王爷,王妃无恙,只是东花厅烧毁了,夜闯王府的贼人也逃脱了。”福成紧跟在南宫瑾身后,详细回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