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兀旭烈不禁笑了,面对她有些犀利的问题,他竟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爱夹答列
没错,孤身面对发了狂的群狼,且不说他没有全身而退的把握,只怕这天地间亦没人敢肯定。
当时的他能做的唯有将暮曦安置在一个较安全的地方,而后摒除杂念,倾尽全力去拼杀而已。
虽然他有着强烈的自信,自己的胜算会很大,但纵然赢了,全身上下也落下了许多深至见骨的伤口。
生死攸关的时刻,往往是对感情的最好试练。
而他与暮曦似乎都轻易地过了关,没有一丝犹豫挣扎,没有一丝后悔为难。
“哼”兀旭烈低下头,若有所思地望他们教缠于一起的指尖,幽深的黑眸中漾起了化
不开的柔情,感慨不已地低喃:“你为了我,以箭杀狼,之后又徒手挡箭”19ckm。
“若是你我调换位置,你也会这么做的。”暮曦不希望这件事让兀旭烈背上太多的负累,好似冥冥中欠了她什么似的,“一会儿你清理好伤口,去休息吧,折腾了一夜,我也乏了。”
“好,我知道了。”爱怜地抚了抚她落在颊畔的碎发,兀旭烈情不自禁地在她的发间烙下一吻。
云大夫讶然不已地注视着兀旭烈待暮曦时所展露出的动人柔情,不禁啧啧称奇。
从不知道,“北国苍鹰”四太子竟也会在一名女子面前柔情款款
三日后,玄武殿
“如何?可曾从那日暗中突施冷箭的杀手们口中问出些什么?”身上绑着厚厚的纱布,兀旭烈卧躺在矮塌上,姿态慵懒地张开双臂,蓦地睁开眼。
“没有,两个活口在当晚就咬舌自尽了。”塔木邪颇为遗憾地回禀道。
“预料之中。”兀旭烈猛地坐直了身子,弓起手肘抵在膝盖上,“既然打定了主意要除掉我,功夫自然是会下足了。”
“殿下,那日的狼群被人喂了毒,我找驯狼的猎户看过那些狼的死尸,他们都这么认为。”回想起那日的场景,塔木邪犹觉得心惊胆寒。
若没有暮曦为兀旭烈挡下哪一箭,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父王这几日接连差人来询问我的伤势,看来,这一次,某人的动作太大,终于让父王起疑了。爱夹答列”幽深如潭的鹰眸中闪过一簇寒芒,兀旭烈此时不动声色,不代表他会放过幕后主使。
“依殿下之见,此次给野狼下毒,而后派杀手在林中伏击你的,可是一人?”此事蹊跷诡异得很,乍看之下似乎很是简单,但细细思量,却又惊觉疑点颇多。
“是一人,却又不是一人。”兀旭烈抬眸看向塔木邪,语带玄机地暗示。
“这”塔木邪懵懂地摇了摇头,“难道不是大太子所为?”
大太子忌惮兀旭烈的军功威望,更忌惮他在朝中的权势,所以近来处处针对于他,此次的暗害之事,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乃是大太子所为。
“大哥这一招苦肉计用的很妙,但还有一人棋高一着,早早地将自己撇清了。”微眯起黑眸,兀旭烈缓缓起身,走向了书架,抽出了一卷简牍,交到了塔木邪的手中。
“看看吧,以后对他要更加留心。”兀旭烈扬起大掌,轻拍了拍塔木邪的肩膀,话锋陡然一转,“记住,以后王府中没有骆染衣这个人,她叫暮曦,乃是特勒将军之女。”
“是,我记着了。”塔木邪重重颔首,他很明白兀旭烈急于给骆染衣安置一个新的身份,为的是让她可以名正言顺地入府,“殿下,若大王问起暮曦,你打算怎么办?”
“父王的眼线很多,这个谎要编的天衣无缝才行,大哥也不是省油的灯,他觊觎暮曦的美色,甚至暗自打起了她的主意不过特勒将军那里我都交代过了。应该没有破绽才对。”兀旭烈将一切都铺排好了,只待三月之期一到,他便向暮曦索要她允诺的相伴相守。
经此一劫,他更加坚信,暮曦对自己是有情的。
也许用不了三月她就会爱上他,甚至她已经爱上他了,不过是倔强地不愿承认罢了。
“不,我是问如果大王问你们的关系,你当如何?”塔木邪深知暮曦在兀旭烈心中的地位尤为重要,但她再好,也不是太子妃最适当的人选。
“很简单,顺势求父王赐婚。”兀旭烈答得颇为果断,没有丝毫的迟疑。
“殿下,不可!”塔木邪神色严肃地出言阻拦,“当今局势你也看到了,躲在暗处的敌人也许比大太子还要阴毒百倍若娶她为太子妃,等于断了与其他势力强大的部族联姻的机会。”
“还有侧妃之位可以给那些女子。”兀旭烈不想再这个问题上退让,毕竟许诺不了暮曦“唯一”,最起码要给她最尊荣的位置。
与他同生共死的女子,为了他不箭锋的女子,他绝不能辜负。
“殿下,你心里清楚,太子妃与侧妃之间有着天壤之别。有些族长,看中的是太子妃的尊荣,是未来北国国君岳丈的尊荣。”深怕兀旭烈被儿女私情绊住了脚步,纵然忠言逆耳,塔木邪也不得不说。
指尖揉了揉额间,兀旭烈为难极了,他从不是感情用事之人,自从遇到了暮曦后,他变得越来越不像那个冷酷果决的苍鹰了。
他那颗高傲冰冷的心,已被暮曦俘获。
漠视她的感受,让她接连失望,兀旭烈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下去吧,让我好好想想。”他伫立在窗边,眺望着那近在咫尺的青鸾殿。
“是。”塔木邪无奈地发出一声轻叹,快步跃下了旋梯
青鸾殿
傍晚总是那么姗姗来迟,在她与兀旭烈养伤的这几日间,她总是比往日更焦急地盼望着日落。
“镜莎,在拿些炭来。”她盘腿坐在厚厚的狼皮毯子上,亲自为兀旭烈熬煮提炼药膏。
“呜”镜莎掩着口鼻走入殿中,将木炭续入炭盆内,不解地问:“姑娘,你为何要做这等苦差事呢?交给奴婢们就行了。”
“你们掌握不好火候的。”敞开壶盖,暮曦细心地翻搅着黑稠的药汁。
这是她为了加速兀旭烈伤口愈合而特质的疗伤药膏,他用了两日伤口已明显地好转了。
虽然他曾多次提过,要暮曦交待下人们去做,但她还是不放心。
毕竟,有时候药与毒所差的不过是量而已,所以她宁愿亲力亲为。
“请止步!殿下有令,任何闲杂人等不准进入青鸾殿!”守在走廊外的兵士们扬起长剑,挡住了赫兰的去路。
“大胆!侧妃娘娘难道是你口中的闲杂人等?”贝儿颇为气愤地抗议。
获悉在猎狼的时候,兀旭烈与他带入府中的神秘女子都负了重伤,赫兰连日来多次去求见,却都吃了闭门羹。
她没想到身为侧妃,要见四太子一面竟是这么艰难。
长此以往,她与宫里入了冷宫的妃嫔又有何不同?
所以,听说兀旭烈时常在青鸾殿里长待,赫兰打算借着探病之名来碰碰运气。
正在熬药的暮曦听到了外间的动静,她吩咐镜莎:“去,将侧妃请进来,就说是我的意思。”
“是。”镜莎迈出殿门,对守卫传达了暮曦的意思,原本态度强硬的他们,竟放赫兰入了殿。
暮曦并未因赫兰的到来而站起身,只是略略扬起下颌,露出和善的笑意,“请坐。”
“这”浓重的药味在殿内弥漫,扰得赫兰轻咳不止,待她静下来,便开始仔细端详暮曦的容貌。
所有的惊叹都写在赫兰的那双乌黑有神的大眼睛里,她从未见过这么与众不同的女子。
言面全天反。“敢问,该怎么称呼姑娘?”见她不拘小节地席地而坐,赫兰着实觉得讶异,难道说四太子会喜欢她这样无礼吗?
“暮曦请问侧妃呢?该怎么称呼?”暮曦放下了手中的蒲扇,好奇地回望着赫兰。
她可是暮曦在四太子府中,见到的第一位侧妃。
“赫兰”赫兰接过镜莎端上的清茶,轻抿了口,与暮曦寒暄道:“我见你的样貌,不像是北国人你家在哪里?家中还有何人?”
“殿下”上完了茶,镜莎刚刚转身,便迎面遇到了兀旭烈,她匆忙地服身请安。
“起。”兀旭烈扬了扬指尖,大步踏入内殿,入目便看到了那卧坐在地上的身影,爱怜之意在眼底涌动,“怎么又在地上,虽说铺了狼皮,但还是凉的,哪天该冻坏了。”
“殿下”坐在一旁长塌上的赫兰慌忙起身,像是做错了事一般,低低垂下头。
心好似被绵软的针戳疼了,只因那低沉嗓音中毫不掩饰的关切与怜惜。
“你怎么在这里?”眉间涌过丝丝不悦,兀旭烈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你不知道这青鸾殿不许外人进入吗?”
“是我邀她进来的。”见赫兰被兀旭烈的呵斥吓得浑身微颤,暮曦匆忙起身,拉住了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