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螭楼主人的故事,就是那种你听他说开头,马上猜到过程和结尾的雷剧必备剧情,听得赵丞丞怀疑人生,怀疑智商,甚至怀疑天庭选官标准是不是只有更傻没有最傻。
坐在逍遥池旁,左手是鱼妖在水中芭蕾,右手是十二琵琶精奏乐。
赵丞丞眉心发酸,太阳穴突突的疼,双脚哆嗦,她真恨自己手里没有键盘,不然一定用会员弹幕满屏吐槽:惊天巨雷,集烂梗之母,忽悠看客智商,愣是装情深不寿。除了感动他自己,只能尬演的存在。
刷一分是因为没有零点五分能打,多零点五分是我对评分制度的控诉!
言归正传,赵丞丞吊着眼看琀澧:“你还一脸同情的样子。”
“他也是为情所困。”
“你刚下车的时候不是一脸不屑的,我以为跟我久了,好歹你智商三观也涨一涨。”吐槽雷梗人人有责,赵丞丞是接受不了另一半和自己内核相差太大的。
琀澧欲言又止,终是把她拉入怀中,因身前有薄纱落地屏隔着,当去一些纷扰的视线,他才敢抱着丞丞,其实,对于玉螭楼主人,以前琀澧之不屑他放弃本职,认识丞丞识得男女之情后,他也不免有些同情旧同僚。
他贴着她的发顶,喟叹道:“我只是因为你,懂得了他的苦衷,忍不住伤怀而已。”
“省省你的伤怀,对着秋天发去吧,人间不值得。”赵丞丞说,语气诙谐又讥讽。
兀自叹一口气的男人觉得自己比玉螭楼主人幸福,他是求而不得,自己则是徐徐图之,无形中被赵丞丞带着也学会秀恩爱的某人,并未察觉奉茶的侍女在茶水中做了手脚。
侍女捧着茶盏上来,琀澧接过茶杯不疑有他的抿了一口,倒是丞丞捧在手里不喝,甚至不着痕迹的打量他,因为过于熟悉她玩味的眼神,琀澧马上收住了咽第二口的动作,喉头滚动,舌尖察觉到茶味异常:“噗。”
将腹中茶水逼回口中含着,琀澧本欲与玉螭楼主人问个明白,转念一想,旋即将茶吐回杯子里,他凑到赵丞丞耳边,低声问:“你是不是早发现了。”
“对啊。”她幸灾乐祸。
他拧眉,恼了:“你为何不说。”
赵丞丞就是故意的:“谁让你同情他了,活该。”她并不以为玉螭楼主人会下毒害死琀澧,不是觉得这个自我感动的楼主会有什么清晰的利害关系认识,而是深刻的认定某人的智商,除了助兴的药,也不拿不出其他研究成果。
琀澧喝了不干净的茶,不过就是身上热一热罢了。
热死了,她也不会理他。
屏风后暗流汹涌,外面丝竹渺渺一派歌舞升平,水中的鱼精纠缠在一起,人身脚蹼背鳍的大妖,弄出一串串泡泡,身形较小的则追逐着大妖展开了彩色的背鳍,自然界里颜色越艳丽的越是可爱的男孩。
随着几条展鳍的鱼妖跃出水面,小水花一朵接着一朵溅起,空气里开始弥漫淡淡的花香。
屏风隔水不隔香,搂在她腰上的手骤然收紧,赵丞丞就知道,玉螭楼主人智商不出圈。
“神尊,夫人,我准备了厢房。”玉螭楼主人笑道,是不打自招。
这是想看他们笑话呢,赵丞丞没打算让他如愿,琀澧没有她点头,敢做什么,赵丞丞三个字倒过来写,她推开琀澧,后者手迟疑了片刻,随着冷厉视线警告的视线投过去,男人讪讪收回手。
她站起来,徐步绕过落地的素屏,来到玉螭楼主人面前,似不明白的回忆着,问:“你刚才说,你以前是女儿身,在元宵节路过凡间一处花街柳巷,偶遇一个男子对么。”
“是,夫人是不信?”玉螭楼主人斜靠在长枕上,挑起削尖的下巴看向赵丞丞,浅紫色的眸澜澜若水。
赵丞丞摇摇头,笑道:“不是,只是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遇到一个在垃圾堆里捡男人的傻子,特地过来看清楚罢了。”
“夫人是何意?是要讥笑某?”玉螭楼主人眼神变了。
“哎呀,你才看出来啊,果然不太聪明的样子呢,楼主是吧,你跟我说,你痴恋一个长居花街柳巷,眠花宿柳的男人,你无异于在告诉我,你有多愚蠢罢了。”赵丞丞又继续回忆他刚才说过的话:“你不但对他一见钟情,还化作勾栏里的侍女,看他与别的女人恩爱,甚至因为他写了几句酸诗就感伤,最后,你更是不惜变成花魁的模样与男子私奔?”
赵丞丞装模作样的惊叹,夸张的挤出一个吃惊的表情:“天啊,你修为多年看尽人世繁华兴衰,竟然连这等劣质到整日厮混在秦淮歌姬之间,用几首酸腐诗文骗财骗色的男人都看不透,你活这么长久,是来搞笑的么。”
“还是世界上的男人都死光了,不对,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满街走,你不但老糊涂得不知道在勾栏里寻欢作乐的男人都是垃圾,更眼瞎得看不到世间还有其他值得考察的好男人,你一头扎进去,整日自我感动,自我催眠。”
“也并非神仙不懂情爱,不过是你,自己被骗了,就觉得全天下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我倒是想问问,你去勾栏里选男人,哪一个是好东西。”赵丞丞觉得自己嘴巴跟不上脑子里的弹幕,要是能有键盘,她一准喷到玉螭楼主人自闭:“所以别用你自以为感天动地的故事来解释你逼良为娼的行为,我不接受。”
“还有,不是所有人的智商都不及格,麻烦你下次让侍女加料的时候,不要把指甲伸到茶杯里,很恶心也很不卫生。”她连作假都不愿意的原因就在这里。
赵丞丞说话掷地有声,故意放开了嗓子,让奏乐的跳舞的都听得一清二楚,她不管他们之前是什么原因进来,更不管他们以后怎么选。
玉螭楼主人的故事,她非要扒开给这些人看清楚。
被赵丞丞当众折辱,玉螭楼主人脸色铁青,他施施然站起身,因为高所以俯视,可惜能傲世他人的一向不看身高看内在。
比的就是杠到最后的本事。
他卷起广袖,露出皓腕一节,柔柔笑道:“夫人真是口若悬河,说得我都有点不知所措了,请问夫人,我爱一个男人有错么,就算他品行不好。”
“你爱谁都没错,你怎么会有错呢,你心里连最基本的是非都没分清楚,现在就想和我讨论对错了,楼主,我想问你,世间那个女子不想着明媒正娶,不想着和一个关心自己,一心一意,顾家长进的男人厮守一生,试问那个女子愿意千人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