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我猜，不能直接告诉我吗？”
面对别扭的少年，江白有一招名为真诚的必杀技。
他才不想猜呢，猜来猜去的，哪有直接说来的方便。
散兵拿他没办法，“好吧好吧。看在你失忆的份上，我就诚实告诉你好了。”
他张开双臂，姿态间满是傲气：
“庆贺吧，做为我唯一的朋友。”
“唯一的朋友？你的社交圈有点单调啊……”
散兵：“……”
“呵，普通的凡人没有资格成为我的朋友。”
“能成为伱唯一的朋友，那我还真是感到荣幸呢。你说我在衣服上绣一个【正机之神维一眷者】怎么样？”
江白将身上来自教令院的上衣扯开，这衣服还是挺适合绣字的。
散兵诡异的沉默了几秒。
“……倒也不必如此。”
“你为什么会成为教令院的试验品？你是已经成神了吗？”
“离开稻妻之后，博士找到了我。我需要强大的实力，而他能帮助我，然后我就跟着他来到了教令院……”
“成神没有代价的吗？”
江白觉得有点不正常。
要是不用付出任何代价，那么这成神也太容易了点。
“当然有。外面那只巨大的躯壳，连接着我的血肉，他们受我的意识而操纵……”
将人的意识与钢铁进行连接，可以想象这是一种怎样的工程。
每一次实验，都是难以言喻的痛苦。
这些痛苦他早已习惯，只要能够成为神明，这些痛苦都有价值。
当然，这些还不足以成为真正的代价。
等到最后，他将接受来自神明的罐装知识，失去自我，成为一位真正的神。
不过这些就没有必要对江白讲了。
到了最后，他依旧会是正机之神唯一的眷者。
至于曾经以国崩之名的散兵，那已经不重要了。
那时他已经达成了他的夙愿，实现自己诞生的价值。
“你现在应该还没有成为神吧？”
虽然散兵口口声声以神自称，但江白并没有在他身上感觉到来自神的威压。
所以，他应该还没有到达神的领域。
“没错，神之心的力量并未引导完全，我的这具躯体无法完全发挥属于神明的力量。”
散兵动了动左臂。
这句后天重新制造的手臂使用时会有些许阻塞，不过在强大的力量面前，这点小小的瑕疵倒也无足轻重了。
“教令院造成的目的是为了让你去治愈世界树，那么你所说的那个博士的目的是什么呢？”
“他？他只是享受造神的过程。”
江白定定的看着他，“那你呢？你就一定要成为神明吗？”
江白并不是觉得成为神明不好，他只是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陷阱。
否则那个博士为什么不自己成为神呢？自己成为神不是更好吗？
而且他感觉散兵有些事情没有跟他讲。
散兵的神情暗了暗。
“我的诞生就是为了作为神之心的容器。那么我以神明之身，容纳神之心，有什么不好的吗？”
江白沉默。
他感觉他应该是有些话想要带给面前的少年的。
但是，他想不起来。
“你是一个独立的个性，不需要去依靠所谓的【使命】来彰显自己的价值。”
散兵闭了闭眼，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将军那近乎斩断天空的刀光。
那时，他是那样的无力。
在真正的魔神之躯面前，他连自己想要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
“不，我只是不想再一次狼狈的逃走罢了。
“只有成为神明，我才能拥有对抗神明的实力。”
“好吧……”
江白也没多说什么了，到时候他多调查调查，尽量帮散兵减少隐患就是了。
他感觉这个家伙想成为神的理由，或许有他的原因在。
“世界树里面存在一种很危险的污染，大慈树王就是因为对抗这个污染而死去的，你要当心。”
“放心，我知道轻重。关于你的记忆，教令院有找到办法吗？”
如果教令院找不到办法的话，那就只有等他成为神了。
“这个不用担心，我的记忆正在逐渐的恢复。想必过不了多久就能全部想起来了。”
散兵点点头，这样就好。
“好了，谈话就此为止。下次再见，我可不希望你还想不起来我是谁。”
江白有些复杂的看着面带微笑的散兵，转身离开这处空间。
外界，阿特拉一直等候在此。
他觉得他们需要重新评估一下阿白这个人了。
“没事儿吧？”
江白摇头，“他跟我讲了一些我跟他的事，很可惜，并没有诱发我的某些记忆。不过至少我知道了我的名字。”
现在教令院知晓他的真名，从而一次查到他的事迹也没什么了。
有散兵明目张胆的庇佑，教令院必须要考虑动他的后果。
除非散兵彻底成神，否则教令院没法指挥动散兵来攻击他。
在散兵不出手的情况下，江白还真不觉得教令院里有什么能困住他的。
倒是那个【博士】让他有些在意。
阿特拉没有多问什么，这件事情他已经汇报给了大贤者。
大贤者会仔细评估江白的风险。
“嗯，先回去休息吧。”
江白回到自己的休息室，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他捏了捏兜里的史莱姆，将它唤醒。
“咕咚啊，记得散兵吗？”
咕咚变回小精灵的样子飞起，身子一转，化作了一个由水构成的q版散兵。
那圆圆的巨大帽子比整个身体都要大。
“难怪我老感觉他头上少了点什么，原来是帽子啊……”
江白坐起身来，在三清铃里翻找东西，翻出一个用木盒子装好的手臂。
看着这条断臂，一些记忆画面出现在脑海中。
他看到散兵为了保护他，被雷光斩断一条手臂。
他看到自己将一枚神之心摁进了他的胸膛。
江白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
“是觉得自己太弱了，连朋友都保护不了，所以才想成为强大的神吗？”
要是真的能成为神也就算了，但教令院能什么控制手段都不做吗？
这还真不能放着不管啊。
“这条手臂只能下次再拿给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