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的今天。
在2012年3月21日的佛罗里达州。
那个全力守护女儿和家人的男人,意外地倒下了。
在白金之星的拳头,只差一厘就能击溃敌人的时候。
他负责感性的右脑开始发热,为了拯救自己的女儿,强行裹挟了自己的理智的判断。
然后作为父亲的他做到了,成功了。
也失败了。
成功的是,他确实拯救了女儿的性命。
失败的是,作为父亲的他,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他的右边脑袋被敌人从上到下地切开。
哪怕他曾经是那个最强的男人,也将彻底地死亡。
右脑负责情感,左脑负责理性。
那一刻,作为承太郎替身的白金之星,受到了同样的致命伤。
但他尚未彻底的死亡。因为他是替身,是替身使者承太郎精神力的具现体。
理论上承太郎大脑受创,但距离真正的死亡还有一段较短的时间。
更何况他是由承太郎精神力具象化出来的替身。
甚至某些特殊的替身在本体真正死亡后,依旧能够独自地存活下来。
白金之星尚做不到这一点。
但他可以尝试着努力一下,竭尽全力地去为本体做一些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这一场致命的意外,他也不可能迸发出超越巅峰时期的力量。
可惜这样的力量,因为承太郎对女儿深沉的父爱和保护欲。
导致这股强大的力量,第一次没有作用在自己的敌人身上。
而是被白金之星用在了拯救自己。
普奇神父似乎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个变故。但他当时没有能力去阻止。
现在的他还没有达到,能够阻止重回巅峰状态下的白金之星的能力。
他的内心中其实也忌惮着巅峰状态下的白金之星,对自己发动濒死前的最后反击。
他不一定承受地住这种恐怖的报复。
所以神父选择了放任白金之星的离去。
在深深的海底,难以窥视的深处。
白金之星抱着承太郎的尸体迅速下沉,逐渐消失。
……
刚才是他来过了吧?
承太郎悄然睁开眼。很快确定了这件事。
白金之星虽然已经很久没再回到自己身上,但承太郎依然能生出一点藕断丝连般的感知。
他确实刚刚来过。
是几乎从自己“沉睡”后,每一个月都会例行的一次活动。
站在自己躺卧的床边,默默呆上好几个小时。
承太郎现在都无法知道对方的心中所想,到底是怎样的。
白金之星给自己的感觉,时刻在断地变化着。
哪怕他在自己面前,从未说过一句话。
但承太郎在一次意外地清醒后,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
白金之星“完全脱离”自己后,变化似乎太大。
这也是承太郎没有选择轻易和对面见面的原因。
他只能凭借着两者之间那尚未完全断绝的联系,窥视到一些白金之星没有察觉到的事情。
比如他可以透过白金之星的眼,观测到他现在在做什么。
而白金之星,似乎对此一无所知。
不然早就该意识到,承太郎的意识其实早已经苏醒了。
不过承太郎现在还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的苏醒。
因为他现在从自己原来的替身身上,感受到了一种陌生的情绪。
不知道对方会如何看待自己的苏醒,并会做出什么样没法想像的事情来。
毕竟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能被自己随意命令和掌控的他。
承太郎从白金之星身上敏锐地感受到,像似有一种独立的人格在迅速逐渐地成型。
白金之星已经不仅仅限于一个替身了。他的表现,已经更像是一个人类。
或者说半个人类和半个替身的结合体。
承太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但这样的事实,让他对自己和原来替身的“重逢”充满了顾忌和忧虑。
从第一次苏醒后没多久,承太郎已经能操纵着自己不完整的身体下床移动。
承太郎知道这密封的小屋外,还有一个女人在偷偷监视着这里。
所以他并未有任何的轻举妄动。
女人的偶尔窥视,也许是连白金之星都不知道的擅自行为。
但承太郎也没法去判断对方窥视自己的意图。
包括现在已经独自成长了多年的白金之星,对他这个原本的本体所持有的态度。
他很清楚,白金之星通过那个神秘的女人,不断地在自己身上拿走了一些东西。
他会不会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可以随意取材的实验体,承太郎觉得这样的可能性不大。
不过白金之星这几年所做的事情,有好有坏。
出乎了他的意料,甚至违逆了他一些做人的原则。
让他摸不透白金之星真正的想法和目的。
承太郎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否还有足够的立场,去纠正自己替身做下的一些不太好的行为。
如果对方表示拒绝,自己是否还能拥有强行纠正对方行为的力量。
他已经死过一次了,并彻底失去了所有足够自傲的资本。
虽然他感觉得到。
随着时间缓慢过去,自己身上被白金之星带走的那些东西,似乎在不断地回馈着自己力量。
但那些力量太过微弱了,即使数月过去,仍未让他恢复到以前巅峰时期十分之一的实力。
除了能像个正常人进行下床行走外,他根本无法掌控自己的替身。
那即使他最后能够完全恢复,仍旧是一个无法改变任何事情的普普通通的人类。
一个替身使者掌控不了自己的精神力量(替身),这是何等的可笑。
鉴于形成独立人格的白金之星目前所做的一些事,他没法从自己的原则上予以认同。
承太郎决定先要想办法,“夺回”一部分原本属于自己的力量。
因为这个决定,承太郎选择了再次假装“沉眠”。
此时屋外,有个号称无所不知的女人,开始怀疑了,但她没说。
白金之星和她只是合作关系,并没有上下属之分,她可以选择不告诉对方。
因为,她想看到一个连自己都无法预测的未来。
那样才是真正值得期待的“人生”。
……
北辰愣了一下,便及时地适应了过来。
好歹他在心路历程上,也是经过好几次大风大浪的人了。
他迅速热切地和口罩女孩自来熟地攀谈起来。
还好也许是因为他面相比较“纯善”,不太像个坏人的缘故。
口罩女孩还是逐渐放下了一些戒心,和他认真的交流起来。
北辰这才知道自己是到了一个什么地方。
心里顿时骂了一句,卧槽!
自己居然回到了记忆中“初始”的世界。
那个自己“穿越”到“天堂新世界”之前的原生世界。
但自己脑中的记忆,不是大部分都是被系统强行灌输的吗。
我真正的身体,到底是来自哪里。
如果真按记忆里的描述,这个世界是再普通不过了。
没有替身使者,没有神魔妖怪,连类似气功的波纹都没有。
是一个高科低武的现代文明。
关键自己又是怎么“回到”这个世界的。
最后残留的破碎记忆中,隐约觉得自己应该好像快死了的。
也不知道当时自己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危险。
然而似乎自己就莫名其妙地活了下来。还回到了记忆中的“初始世界”。
也不知道自己对这个初始世界的记忆是不是真的。
真是让人头疼。
想到这里,北辰忽然灵犀一动,对口罩少女提出一个问题。
“你知道JOJO吗?就是一本出自樱花国漫画的名字。”
口罩女孩愣了愣,像是有些无法理解北辰的问题。
“我知道樱花国。但JOJO是什么?是一种称呼吗?”少女眨了眨眼,反问到。
北辰耐心地跟女孩解释了下这本漫画的大致情节。
然而在他期待的眼神中,她还是令人失望地摇了摇头。
北辰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看这女孩的年纪,非常年轻。
或许她只是没听说过这本漫画而已。之后自己尝试多找几个人问一问。
“对了,是不是你头上的帽子,就是你说的那个漫画的周边啊?看着蛮奇怪的。”
口罩女孩突然指着北辰头顶说道。
咦。
居然连那个人送给我的帽子也一起穿越了吗?
北辰小心翼翼地从头上摘下承太郎送给自己的帽子,紧握在手心里。
也许自己脑袋里很多记忆都是掺了假的“水货”。
但这顶帽子,恰恰证明了之前他和承太郎之间交流的记忆,做不得假。
而且这应该不是一顶普通的帽子。
依北辰之前和吉良吉影穿梭其它世界的经验,除了自己身上贴身的物品,他们并不能带走任何一件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哪怕是一根不属于自己的头发或杂草。
这顶有着绝对特殊意义的帽子,不管它是不是里面还潜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但北辰清楚地知道,现在它属于自己。
因为它曾经的主人,已经不在了。并且将它留给了自己。
视若己出的关怀,内心深沉的期望,以及如山背负的责任和重担。
北辰非常忐忑地面对和接受这一切。
“路是自己开拓的,北辰。”
“你所继承和拥有的黄金精神,并不光光是来自于我一个人。”
“在我曾经所经历的旅途中,我亲眼见到过,那真正存在于正义之中的伟大光芒。”
“我希望有一天,你也能见到它。并,竭尽所能地握住它。”
“到时候,非常抱歉。世界就要交给你来守护了。”
“北辰,……你愿意接受吗?”
北辰突然间回想起,承太郎在最后和自己告别时嘱咐的话语。
他已想不起来自己当初是怎么回答的。
他此刻脑袋里的记忆依旧混乱不堪。像股乱麻一样,难以理清。
只记得承太郎最后难得的,露出了一丝带有肯定和赞许的微笑。却并没有看向自己。
像是在看着更远处视线以外的,辽阔的天空和徜徉的大海。
那是他们所见的最后一面。
我要回去。
找到它,改变这一切。
北辰突然不知道从哪里,涌现出了一股无比坚定和顽强的勇气和决心。
在心里暗暗做下了这个异常艰难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