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万芳婳突然停下脚步，说了一声。
她那尖锐的声线，在昏暗的甬道里格外刺耳。
令后方二十个觉醒者的心都跳快了几拍。
随着合金大门的缓缓打开，实验室的真容也显露在他们的眼前。
他们一一走了进去，好奇地打量着里面的环境，像极了来到新地方的小孩子。
也有些人的表情跟最初来到这里的铁山一样。
“教主大人，不知道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有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在打量了一番后，惊讶地发现这里似乎没有他们能做的事情。
于是壮起胆来向万芳婳问起了话。
他看着教主大人有些诧异地看着自己，心里别提有多得意，就连腰杆也挺直了三分。
万芳婳没想到有人上赶着要送死，想了想，笑着说道：
“既然你这么有心，那就你先来吧。铁山，送他进去。”
那人虽然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可还是得到了教主大人的回应，心中万分窃喜。
眼神略过其他小伙伴，好像在说看到没有，像我这么主动的人才能引起教主的重视。
然后，他就被铁山单手拎了起来，跟只小鸡一样。
他一扭头看见了铁山那古铜色的脸，不知为何，他觉得那张脸似乎比常人僵硬几分，不像之前那么自然。
他舔着张脸问道：
“铁山哥，你这是要做什么？能不能放我下来，我自己有脚。”
铁山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拎着他来到了一个透明的圆柱形玻璃罐前面。
然后一把将他扔了进去。
将人扔进去后，透明玻璃罐的盖子自动关上。
那人终于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内心的恐惧不断放大。
这把他关起来是要做什么？
他用手掌贴着玻璃罐，轻轻按了按，发现这玻璃的厚度非同一般。
随后他用力地拍了拍，玻璃没有丝毫动静。
伸手想要推开头顶的盖子，哪怕用尽了吃奶的力气，也是白费力气。
他试着使用异能，双手凝聚出绿色的光团，接着砸在了玻璃罐上。
一拳，两拳，无数拳。
玻璃罐别说裂痕了，就连动都没动过。
内心的恐惧越来越大，不安的心都要跳了出来。
迫使他不断地拍打着玻璃壁面，大声地喊着：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我不做实验了，我不做实验了，放我走！”
他的一举一动都看在外面的人的眼里，他的吼叫声也透过玻璃传到了众人的耳中。
令与他同行的觉醒者为之动容。
可也仅限于他们，对于玻璃罐里面的声响，周围跟万芳婳一样披着白大褂的研究员没有丝毫的反应。
只是在自顾自地干着自己的工作，脸上挂着机械式的微笑。
细心的人发现从他们进来开始这些人就没有变过。
只是这份细心没有给他们带来好处，反而使得他们毛骨悚然起来。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教主，您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把他关在里面？”
有人不忍心，向着万芳婳提出质疑。
万芳婳咧嘴，露出白的发亮的牙齿，笑道：
“稍安勿躁。这做实验自然也要实验素材的。我们这里刚好缺少了实验素材，而他又自告奋勇站了出来。真是太合我心意了。你们放心，我只需要一份实验素材。因为……一份就够了。”
看着万芳婳那惊悚的笑容，就算他们是白痴也意识到了这次实验是个阴谋。
站在最后面紧挨着大门的人已经凝聚力量，准备破开大门逃出去。
却惊骇地发现自己曾经大杀四方的异能在这一刻没了动静。
觉察到这一切的万芳婳目光看向他们，说道：
“别白费力气了，从你们进来的那一刻开始，你们的结局早已注定。乖乖的给我进去吧！”
万芳婳话音刚落，众人只感觉一股熟悉的重力压在了身上。
只不过比平时多了好几倍，一下子就将他们压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他们大惊失色，但是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同伴被昔日的教官铁山一个一个扔进相同的玻璃罐里，直到自己也被扔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的铁山有些神情恍惚地站回到万芳婳的身后。
万芳婳皱起眉头，对着一旁的中年女性道：
“芷春，铁山似乎有脱离掌控的征兆啊。”
芷春闻言，眯起眼睛看向她身后的铁山。
她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随后神情恍惚的铁山又重新变得淡漠起来。
芷春轻蔑一笑，道：
“没关系，我刚刚又加强了对他的控制。他，是逃不掉我们的掌控的。
不知道当他看到自己曾经带过的人被他亲手送到这里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万芳婳道：
“别节外生枝，这铁山真正要动起手来，我们未必打的过他。”
万芳婳想起之前压制铁山时的情景。
这铁山不声不响居然摸到了五阶的边缘，怪不得会想抢教主的位置。
若是真让他升到了五阶，就算她与芷春联手也不可能控制的了他。
闻言，芷春也收起来调侃的心思，严肃地点了点头。
万芳婳道：
“人已经有了，开始吧。”
芷春来到最先进去的那人的旁边，对着里面的男人笑了笑。
然后脸色平静地按下手里平板上控制面板的一个按钮。
突然，透明玻璃罐里面的那人爆成一团血雾，尸骨无存。
整个玻璃罐被鲜红的血雾所填满。
其他玻璃罐里面还在挣扎的人看到这一幕，惊骇欲绝，一时间竟都停下了手。
他们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团血雾，原本那里面装的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却在眨眼睛化作了一团血雾。
他们愣神了好一会儿，才接着继续挣扎。
不挣扎，就等着变成血雾。
前车之鉴就在眼前。
他们一边挣扎着，一边对着万芳婳她们破口大骂。
从万芳婳本人一路问候到了她祖宗十九代。
万芳婳没有丝毫动摇，反而他们骂的越难听，她就越兴奋。
微笑着对芷春说：
“芷春，加药剂，然后让他们闭嘴吧。”
芷春脸上露出癫狂的笑容，手指在平板上飞快操作着。
看着玻璃罐里面的人，她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黑色的喷雾进入到满是血雾的玻璃罐里，与血雾混合在一起形成了黑红色的团雾。
然后，那些黑红色的雾随着黑色的管道输送到其它十九个区别不大的玻璃罐里。
里面的人猝不及防的一下子吸入许多黑红色的雾。
等他们反应过来，再想捂住鼻子，或者想将那些黑红色的雾喷出来，已经晚了。
黑红色的雾已经深入到他们的身体里面，与他们血液和各种器官相融合。
他们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还有环绕在周围的血雾。
他们知道这黑红色的血雾里面有他们同伴的存在。
他们也明白了刚刚万芳婳所说的一份素材是什么。
二十个人，一份素材，其余十九个皆是试验人。
这场实验，注定了他们之中无人生还。
可笑他们之前还在为进入了教主的实验室而沾沾自喜。
他们此刻恨不得生吞活剥了眼前的这些人。
不，她们压根就不是人，她们是恶魔！
似乎是黑色雾气的原因，
使得血雾进入了人体之后的反应加剧。
原本要很长一段时间才发生的基因崩溃此刻已经有了迹象。
无数黑色的血管在那十九个人的身上鼓起，如同一条条黑色纹路。
让他们看起来就像是从地狱里跑出的，魔鬼。
然而被关起来的魔鬼曾经是正常的人类，而真正的魔鬼却在外面观察着，记录着。
那些人才是真正的元凶，才是真正的魔鬼。
十九个在短短的几分钟之内就已经变成了一团团蠕动的黑红色的肉团。
黑色的血管纵横交错，破碎的五官混杂在一起。
……
“数据记录的怎么样？”
万芳婳看向芷春问道。
芷春扯起嘴角，露出骨白的牙齿，说道：
“很好，不过我已经事先启动了正式实验，跟着这次实验同时进行。在实验的过程中不断调整参数，并且他们还能够在此过程中给实验体提供养料。”
万芳婳闻言眉头一皱。
她这才看到，那些实验罐上都有一根管道连接着中间的金属球体。
她迅速来到金属球体前面的控制面板处盯着上面的数据。
“这样会不会太过冒险？”
芷春来到她的身边，说道：
“冒险？你带着铁山来到我这里的时候就已经在刀尖行走了。
我还要控制着这里这么多的人，再加上一个铁山已经隐隐到了我异能的极限。
我不可能一直操控着铁山，只有以最快的速度将它制造出来，才算是真正的实验成功。
到那个时候，我们将不再惧怕任何人。”
芷春来到金属球体的边缘，抚摸上面，感受着里面的躁动。
她的脸上浮现一抹潮红。
“属于你我的末日，即将到来。”
万芳婳见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
芷春说的她也明白，此时的她也加入了操纵实验的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