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清和鄂福晋从曲院风荷,走到福海边的望瀛洲,休息片刻后又回了天地一家春,临近中午,干完农活的四爷和几个孩子也过来了。
四爷见过鄂福晋后,就去了九州清晏,留下妍清和四个孩子陪鄂福晋一起用午膳,用过午膳后鄂福晋没再多留,带上妍清给准备的东西坐马车回府了。
晚间,四爷随口询问鄂福晋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妍清想了想也没有隐瞒,将年家私下走动的事情,告诉了四爷。
反正她也没有污蔑年家,也给四爷提个醒,可别中了美人计。
四爷闻言皱眉,显然是不喜年家的这种做法,要宠爱哪个女人,是他自己的事情,年家这种私下搞小动作,想要插手他府中的事情,犯了他的忌讳。
还有乌拉那拉家,他才几个月前才敲打过,还以为乌拉那拉家会消停上一段时间,倒是他低估他们的胆量了。
很好!他倒是要看看年家和乌拉那拉家能闹出什么幺蛾子。
四爷在心中给年家和乌拉那拉家记了一笔,是不满他们胡乱蹦跶,实际上并不担心会闹出乱子,他们想要插手自己的后宅之事,无非是为了针对妍清。
他是独宠妍清没错,但妍清是皇阿玛圣旨赐婚赐婚,上了玉牒的侧福晋,是龙凤胎的额娘,是皇上亲赐的慧侧妃,可不是什么无名无姓的女人。
因着妍清身上这些荣耀,他们也不敢随意抹黑妍清,至于其他,没什么好担心的。
虽然如此,四爷还是派了人注意着乌拉那拉家和年家的动向,而后便将此事放下,他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没那么多心思放在这上面。
……
年若芙还没有想好,是否要和王妃说想要见娘亲一面的事情,王妃就派人送来了娘亲给她的信,通信虽不及见面,但也很值得高兴了。
自己还未向王妃提出请求,王妃便有此恩典,年若芙心中十分感激,感激之余又觉得慧姐姐同自己说的话果然没错。
年若芙满心欢喜的拆开信,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娘亲在信中写了什么,待看清后表情逐渐从欣喜变成了为难。
桑落站在一旁,看格格看信看的皱起了眉头,低声询问:“格格怎么了,收到家中的信不高兴吗?”
“没有。”
年若芙摇摇头,将手中的信纸放下,表情却和说出的话截然相反,她本也不是能藏住话的性子,将发愁的事情说了出来。
“娘亲让我照顾好自己,为了自己,也为了家族的荣耀,要好好伺候王爷,还让我努力尽量争取王爷的宠爱。”
年若芙说着轻叹了口气,“这段时间我也习惯了王府的生活,不必娘亲为了担心,可是王爷……我连王爷的面都见不到,怎么争取王爷的宠爱。”
怀春的少女心本就青涩酸楚,好在情根并未深重,虽然期盼却没有多少执念,如今被娘亲叮咛催促,反倒生出了些急切的情绪。
桑落眼珠转了转,“格格,想要见到王爷,也不是非要靠着慧侧妃,王爷住在蓬莱洲,每天都要进出,格格等在半路上,想办法吸引王爷的注意力,自然可以见到。”
桑落是包衣宫女,以前也听说过宫中的宫女或主子,为了皇上的宠爱所用的各种手段,一个偶遇,最常用的招数,都被用的花样百出。
“这……能行吗?”年若芙没有经验,心中难免不安。
“肯定能定。”桑落语气笃定,就担心主子想想再退缩了。
“那你说哪里比较合适?”
从九州清晏到蓬莱洲也不止一条路,想要在半路等王爷,也要知道王爷走哪条路才行。
“这个……”年若芙的问题,将桑落也问住了。
她上嘴唇一碰下嘴唇,给主子提建议容易,可是要想打探王爷的行踪,别说她一个小丫鬟做不到,就是年若芙也做不到。
花了几天时间,使了银子也没能收买到四爷身边伺候的奴才,哪怕是个提灯、引路的小太监,也不会因为她们的一点好处,随便泄露王爷的行踪。
“哎,这可怎么办呀。”年若芙越发愁闷。
菊枝看着桑落忙活的几天,丝毫没有进展,格格着急发愁的样子,无奈的提醒:
“王爷去蓬莱洲,需要从福海边的小码头乘船,格格可以在距离小码头不远的地方等候,用乐声或歌声吸引王爷的注意力。”
只是演奏、唱曲这种邀宠的手段,在开阔之处和闺房中到底是不一样的,正经主子都不会如此行事,主子只是格格,倒是不必在乎身份,菊枝也是看主子确实着急,才会说出这个法子。
且这种手段,乃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王爷若是有心可能会奏效,若是无心的话,格格这样做恐怕只是为他人增添笑料而已。
“格格,府中少有这种事情,可能会惹的王爷不虞,还请格格三思而行。”
年若芙咬了咬嘴唇,心中十分纠结,她既盼着能见到王爷,如此也好如娘亲所说,为家族争取荣耀,却又担心真的会惹得王爷不悦。
桑落在一旁劝道:“格格,这法子没人用过才好你,要是有人用的话,就不新鲜了,王爷也未必会上钩,反正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咱们就试一试吧,说不定王爷会喜欢呢。”
年若芙犹豫再三,终还是点头同意了,菊枝见状也不好再劝。
傍晚,四爷走到澡身裕德旁的小码头,就听到一阵悠扬的琵琶声,脚步微顿,驻足听了几息,听出弹奏的是《夕阳箫鼓》,水平比不上乐伶却也不差。
“何人在弹琵琶?”四爷转头询问。
这种手段,也就当年刚得了圆明园,被妍清碰上过一回,之后便没再发生过,今日怎的又碰上了。
苏培盛是跟着四爷过来的,自然也不知晓,还是在小码头守船的小太监回禀说,“似乎是年格格在望瀛洲弹琵琶,已经弹了将近一个时辰了。”
弹了将近一个时辰,自然是因为不知道四爷何时会到,只好早早过来等着,心思浅的都不用看第二眼。
想到妍清说的年家之事,四爷嗤笑一声,没什么都没说,直接乘船去了蓬莱洲,至于年氏,既然喜欢弹奏琵琶,那便继续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