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羲和已经重新推了一张纸过去，道：“我说的是你徒弟的生辰八字。”
老者“啊”了一声，反应过来，这次却略略迟疑了下，看了谢羲和一眼后才在纸上写下了一个新的生辰八字。
丙子年戊戌月甲午日庚午时。
谢羲和盯着这张生辰八字看了好一会儿，越看越眼熟，越看越熟悉……终于，想起来了。
本就没什么表情的脸一片麻木，道：“算出来了。”
老者猛地瞪大了眼睛：“真的假的？！”
自家徒弟自家知道，天生带煞，命理复杂，早几年的时候他甚至让梵族族长长老们一起看过他的面相，最后的结果却是什么也看不出。
有几个修为不到家的甚至因此受到了反噬，受了不轻的伤势。
这也是他敢把自家徒弟的生辰八字写出来的原因——那小子本就已经是煞中之煞了，要是有人想用生辰八字对付他，那纯粹是活的不耐烦了，找死呢。
可此时这个看着颇有些不对劲的小姑娘居然说她算出来了。
难道说她的卦算能力竟然比梵族的那些个老家伙还强？
老者摆正了神色，道：“说说看。”
谢羲和没立刻回答，而是找出了手机的收款二维码，点了点桌面道：“先付十万。”
老者：“……不是说免费算命吗？”
谢羲和正色：“你和他们不一样。”
老者：“……”
他是该感到荣幸还是忧伤？
虽然心里有点不平衡，但最终还是好奇占了主导，他往身上翻了翻，最后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张银行卡，道：“我徒弟给的卡，每个月定时往里打钱了，不知道多少，但应该不止十万，说吧。”
谢羲和看着跟自己口袋里的卡长得一样的银行卡，露出了笑。
一边抓过银行卡塞进了自己的口袋，一边道：“你徒弟姓盛，名时璟，今年二十四岁，京都人士。”
她每说一句，老者的眼睛就瞪大一分，又是兴奋又是激动，不住的搓着手，眼看着说到关键地方她突然顿住了，立刻就急了：“然后呢然后呢，我到底什么时候能当师祖。”
谢羲和：“已经当了。”
老者：“？？？”
老者：“！！！”
谢羲和伸手，一把就把小命拎到了桌子上，轻扬下巴，道：“喊师祖。”
小命从核桃中抬起头来，有点嫌弃的看了老者一眼，不情不愿的道：“师祖。”
老者：“！！！”
盛云洲已经被惊下巴都合不上了，来来回回的打量了老者一遍，终于反应了过来。
一个健步就蹿到了老者面前，用力的抓住了他的手臂，眼含热泪的道：“段老！原来您就是段老啊！”
段老如坠云端：“你……你是……”
“我是小洲啊！是您嫡亲的徒侄孙啊！我小叔没跟您提过我吗？”
段老：“提过，提过……”
盛云洲一脸的“我就知道”，一边热切的跟对方聊着天，一边拉着人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捏肩按背，狗腿至极。
完了道：“段老啊，我听我小叔说，您是一代古武大师，打遍天下无敌手的那种，您看看我，有没有修炼古武的天赋？”
“您不知道，我从小就特别崇拜您这样的古武高手，励志要当一名古武者，但我小叔说练武太苦了，舍不得我吃这个苦，就一直没答应。”
“可我是知道我小叔有多不容易的，我也想帮他呀，您看……”
不然您随便传我个一二十年的功力，我好更好的辅佐我家小叔？
盛云洲想这么说的，但话未说完，一直处于懵逼状态的段老突然唰的一下站了起来，一把就把桌上的小命捞到了怀里。
他一只手在小命的手脚上按捏着，一边不住的点着头：“根骨极佳，当真是难得一见的练武之才啊，小家伙，你真是我徒孙？”
小命回头看了谢羲和一眼，收到她鼓励的目光便放下心来，伸手一指段老腰间的玉佩道：“你把那个给我，我就告诉你。”
段承先其实已经相信了，这会儿问也只是想要从当事人口中得到一个准确的答复而已，因此毫不犹豫的就把玉佩扯下来塞到了小命手里，不忘叮嘱道：“这玉佩里带着一道煞气，虽然不会主动攻击你，但还是得小心些。”
小命点了点头，转手就把玉佩递给了谢羲和：“喏。”
谢羲和弯唇：“乖。”
小命笑弯了眼。
这才朝段老看去，诚实的道：“我是你徒孙，但暻暻不是我爹。”
他一脸认真：“我是他捡来的。”
小命反手一指谢羲和：“要亲徒孙你得找她要。”
段老满脑子的问号。
即便已经活了一百多年了，这会儿也不太搞得清状况了，好一会儿都没能把事情给撸顺了。
最后实在懒得想了，便直接给盛时璟去了一个电话，道：“我今天刚到的京都，在天桥底下遇到了一个算命摊，这会儿有个小孩说是我徒孙，还让我找一个小姑娘要亲徒孙，璟啊，你给我解释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对面的盛时璟停顿了几秒，最后道：“你把电话给她。”
段承先不知道他说的ta是哪个ta，干脆直接开了免提，道：“给了，你说吧。”
盛时璟声音低沉，却带着纵和笑，道：“这是天桥底下待久了，越来越皮了？”
谢羲和轻咳了一声：“师父他老人家挺可爱的，我跟他开个玩笑。”
盛时璟低笑出声：“还有点善后的事，再有三天应该就能处理完了，师父他第一次来京都，你先替我照顾几天。”
特地叮嘱道：“他不认路，出门记得派个人跟着他。”
谢羲和：“哦。”
直到电话挂断，好几双眼睛同时朝他看来，段承先还没能消化掉刚得到的一系列信息：“你……你……”
谢羲和敛去了玩笑之色，同他打招呼：“师父。”
耳根微微发热，但神色如常的道：“我是谢羲和，盛时璟的……夫人。”
哪怕已经有了猜测，但此时此刻，听她亲口说出，段承先还是猛地瞪大了眼睛，激动的原地转了三个圈：“好……好小子！”
半个月前还在说谈女朋友了，这才半个月就把人拐到手了。
这速度，这效率，有他当年一半风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