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狄回顾一眼,自然看得出将士们士气有些低落。在这魔族才适合生存的空间内,人族自然是很难适从的。这一点司徒狄也很清楚。在进入魔域之前,他也做了最坏的准备。哪怕最终都战死魔域,他也尝试一次。
这是司徒狄成为将神之后,唯一一次没有把握的战争。
或许这一战,便是他将神之名终结之战。
一路走来,司徒狄内心也很感慨,回忆起之前在地球时,和各大洲族战争,以及经历的不下数百场战役,他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充实,同时内心也泛起一丝厌倦。正所谓有所追求时,一切皆为动力,但是眼下他已经身为军神,一个站在战争至高点的将军,对于战争那种欲望,已经逐渐失去。这也是他为何会接受王后的终极任务原因所在,他实在不想再打仗了,设想一个对战争产生了厌恶情绪的将领,又怎么继续带兵。
司徒狄打完这一战之后,便会辞去一切军中事务,从此隐居于山林之间,不再过问任何有关四方族的事情。
这也是他为了老萧头这个兄弟做出最后一个承诺。
不过司徒狄又低头瞅了一眼小丫,眼眸中似乎又多了一丝异样眼神。
他似乎在小丫的身上又找回了自己之前对于战争的渴望。
小丫的天赋资质,如果可以在战争之火淬炼之下,其战将修为或许会突破真正的将神之道。那是一个连司徒狄都无法触及的所在。
被司徒狄炽烈目光盯着,小丫似乎也意识到异样,急忙转身问战神爷爷:“小丫脸上很脏吗?”。
“不脏”司徒狄略有深意瞥了她一眼,又道:‘小丫你喜欢战场吗?’。
“当然,在战场之上,我可以找到很多好东西,要不是靠着它们,我早就饿死了”小丫一脸天真的表情解释说。
不过从她那纯朴的目光中,司徒狄还是看出一丝执着和信念。
“若果你选择了战场,那么便会失去很多东西,你还愿意吗?”司徒狄一脸思绪的解释说。
“失去什么?只要不和爷爷分开,小丫什么都不怕”小丫头十分机灵向司徒狄卖乖,那小脸直往司徒狄怀中钻。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爷爷也迟早要和小丫分开的”司徒狄轻拂她的秀发说。
“不,小丫不愿意,小丫永远和爷爷在一起”小丫舔着脸,眼圈略微泛红。
“好,好爷爷不和小丫分开”看着小丫头要哭泣的模样,司徒狄不忍心逗她了。
“嘻嘻”小丫闻言,立刻破涕为笑,一双小手紧紧抱着司徒狄不肯松开。
“小丫,爷爷传授给你的将神秘术可背诵过了吗?”司徒狄沉默一会儿,又问。
“爷爷,小丫都记住了,只是小丫并不明白里面记载的事情”小丫一脸迷惑的说。
“不着急,等你回到四方城学习了文化之后,便知道那些是什么了”司徒狄微微一笑继续说。
“爷爷,小丫何时才能长大,像爷爷一样纵马驰骋疆场?”小丫突兀冒出一句话,那双乌黑的眼睛闪烁着星辰般光泽。
“长大?小丫,爷爷多希望你永远都不要长大,那你便会永远都快乐下去”司徒狄长长呼出一口气,似乎将内心许多烦心事都吐了出去。
小丫有些莫名的眨动眼睛,她似乎感受到司徒狄内心伤感,十分懂事的将小脸贴着他胸膛,并不用去打扰他。
小时候翻战场的经历,让她小小心智,在某些时候,已经接近于成年人。
当他看到司徒狄那眼底闪烁出来一丝决然之色时,立刻用力抱住了司徒狄,生怕他会舍弃自己离去。
对于小丫的情绪变化,司徒狄也感受到了,于是便微微低头伸手在她身上拍了怕。
就在小丫几乎忍耐不住想要抬起去追问他时,一股柔和的战意涌入她体内。当小丫意识到之后,整个人便不受控制的昏厥过去了。
司徒狄转向身旁一个小队长吩咐说:“务必将其安全带到四方城”。
是!那将军一声接令,便纵马返回了魔域出口。
一直望着他们消失之后,司徒狄才拔出长枪,凌空画出一道战将意境吼道:“小子们,就让魔族铭记这一刻吧”。
一声山呼海啸之后,二万多黑骑军跨越这片黑色魔地,直冲向魔族领地。
山峰之巅,天桥仿佛就是云海边缘。
一步在地,一步在天的,使人有种神游天外之感。
这便是玄界位面。
超级位面共分为玄灵地天四个超位面。
从玄界位面开始,任何一座悬山都是一个宗族的领地,因此在这里,行人只能绕着天桥走。再也无法像下界那么随意闯进人家的领地范围。
柳依依还是不甘心,一步踏出天桥朝着迎面那座悬山跨去。可是还未抵达,便被一道无形屏障阻隔。
“大多数玄岛都是有结界的,若是没有主人的允许,除非你拥有地界老祖的修为,不然很难徒手破开玄灵结界的,若是你真想进去,我来帮你打开结界”见到柳依依如此执拗的冲击那道无形屏障,贵公子便走到她身后解释说。
哼!不看就不看,谁稀罕?
对于贵公子主动解说,柳依依似乎并不领情,扭头绕了一圈,回到了天桥之上。看着赌气的柳依依,燕南山无奈地冲贵公子摇摇头。
燕南山也不知道怎么化解柳依依和贵公子之间的矛盾,她们自从那次比斗之后,便彼此不睦。让燕南山夹在二人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贵公子似乎也看出了燕南山的为难,便冲着他微微一笑,也跨步走回天桥。
只是二人却依旧保持着一定的警惕距离,似乎还在暗中置气。
燕南山看到这,只能再次叹息一声,便背着宝儿继续赶路。
无法进入悬山,也让他们行程加快不少。
很快他们便穿越了几座天桥,来到一个庞大空坛之上。在这里,无数天桥可以彼此交换入口,因此这里也就成为一个大家族用来收取路引费用的所在。当三人踏步走上去时,立刻便有几个身着青色铠甲的族兵走上前来征讨路引。
由于燕南山直接从地球梯度上来的,根本就没有任何宗族路引。
“兄弟们这里又有一个想要讨费的”几个族兵见燕南山竟然没有路引,立刻便愤怒一招手,接着数十个族兵一起围拢上来。
这些族兵身上气势,明显比刚才那些幻仙盟的人强大许多。
还有他们手中也是二品之上的灵器。
看到这一副装备,燕南山便知道他们极有可能是八大宗族之一。
于是他便搜索记忆,立刻想起八宗之一的赤炎。
看着那些族兵身上铠甲,确实都印有赤炎标识。
同为八宗之一,燕南山也不想和这些族兵太过闹僵。于是便跨前一步,抱拳说:“几位兄弟,在下事出仓促,还未来得及办理路引,不知可否通融一下”。
“什么?通融?老子没听错吧,你小子有听说过,有人敢硬闯赤炎宗的天坛的?”那族兵竟然仗着人多,不依不饶的,想要上前捉人。
“欺人太甚”一声轻叱,伴随着弓弦波动声,一道箭光划破苍穹,瞬间便在虚空爆开一团血光,接着又是一个,只是在眨眼间,对面就有十几个族兵身负重伤倒地不起。此时翠色一闪,柳依依凤目含煞的冲出来,举起手中翠玉弓,便要射出第二箭。
“住手”燕南山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怒道:“你怎么可以如此轻易出手伤人”。
“师叔,他们太欺负人了,弟子看不过”柳依依手臂一甩,赌气的嘟起小嘴。
“这是人家领地,就算是嚣张点,又如何?”燕南山生怕她再次拔出第二箭,一伸手便将她脊背后面的箭矢全部接过来。
“师叔,你是非不明”柳依依更加赌气一甩头,便冲出了天桥,几个起落便隐没于云端。
看着柳依依的背影,燕南山无奈叹息一声,暗寸,这外弓诀真是一种戾气之物,才短短几日,便让她变化如此之大。
“燕大哥,这事情也不能完全责怪依依,这些人实在太仗势欺人了”贵公子跨前一步,竟然为柳依依说起好话来了。
“义弟,这丫头之前秉性并不是这样的,这都是修炼了外弓诀这样戾气之术,才会让她变得如此暴躁易怒”燕南山却依旧无法释怀反驳说。
“燕大哥,其实我早就感觉到依依身上那股隐含的戾气,但是越是如此,你越不能逆她,那只能逼得她性格更加偏激”贵公子十分有耐心分析说。
就在二人说话间歇,对面竟然传来了打斗声音。只见天桥另外一端,几个族兵竟然围困着柳依依,向其发起攻击。
“燕大哥,我说,这件事并不完全愿依依吧”贵公子冷眼环视一周,便转向燕南山说。
眼见这样的情形,燕南山也彻底无语了,他原本不想太过招摇。毕竟他现在身份乃是逍遥宗的罪徒,要是再给师门惹出什么祸事,他更加难以解释清楚了。可是眼下,他已经无法顾忌那么多了,他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柳依依被人围攻而无动于衷,尤其是还是自己拿走了她的箭矢,她才被人围困的。
想到这,燕南山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了,挥手拔出长剑,冲着那些拦在对面的族兵劈砍下去。
随之,一道道剑术之光,便造成了数个人重伤不起,接着他便御剑朝着对面天桥落去。
对于这些族兵,贵公子似乎根本没有看在眼中,她并未出手,只是以一种自然步伐向前,所经之处,那些族兵顷刻便被一股威势给压迫的血脉爆裂,顿时数十个赤炎宗兵,就这样伤得伤,死得死。一瞬间,整个天坛内外都被一股浓烈血腥气笼罩。
原本还无比嚣张的那个族兵头目,此时也意识到点子扎手,于是立刻拔出腰间的家族讯号丹,朝着苍穹射出去。
随后四面八方便也升起相同的烟雾。
一圈圈烟雾升腾之后,那族兵头目似乎重新获得了勇气,竟然大声呼喊说:“给我截住他们,千万不能放走任何一人”。
说话间,燕南山已经冲破了那些族兵围困,一把将手中箭矢丢还给了柳依依。然后便趁机打退了四周族兵几次击杀。
得到箭矢的柳依依,凤目含煞,玉指轻轻扣动箭羽,便是一声声弓弦声响,下一刻,便是遍地血光迸射,直到最后一个围困的族兵倒地不起之后,天坛之上那个小头目,顿时吓得失声,两只眼睛直勾勾盯着三人,竟然双腿颤抖着流下一滩黄白之物。
当柳依依再次扣动箭羽,将目标锁定这个头目时,燕南山再次深受按住了她的手腕说:“不要赶尽杀绝,留下他去救治伤者”。
在燕南山心中,这些人毕竟是八宗之一,作为八宗联盟,逍遥宗的身份,始终令他困扰不已。
看到此时的燕南山,那贵公子那双眸子深处再次涌起一丝异样的眼神,他似乎有很多事情想要和燕南山倾吐,可是却话到嘴边一句也说不出。
柳依依这一次并未违逆燕南山,她的本性也并不是一个残虐弑杀的人。当她体内那股戾气消失之后,她本性中柔和一面便恢复出来。
“离开这里吧”。
燕南山无奈叹息一声,便返回天坛,当他们路过那个头目身旁时,他不但没有阻拦,甚至还惊吓跪地不起。
从一条天桥入口进去,三人便消失在了云端。
也就在三人刚走不久,身后便涌出一大圈族兵,他们服饰和装扮都和之前的族兵一模一样。其中有几个头目冲到之前那个头目面前,一把抓起他的脖颈逼问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头目似乎已经被吓破了胆子,竟然哽咽了半晌也未说出一句完整话。
“混蛋”那个头目用力一巴掌打在那头目脸上,威胁说:“你再给老子装死,老子便让你变成一具真的尸体”。
那头目似乎被打醒了,结结巴巴的将刚才发生事情描绘出来。
“快说,他们去了哪里?”那头领听得怒火鈡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