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安宁虽然在同阶中算得上是见过大世面,可在大阴阳师晴明那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人物面前就完全不够看了,一时间,他看着面前的古城,竟然还以为是WI社,或者是那些被关在这里的大佬们闲得发慌没事了自己修的,还真是搞了一个天大的乌龙来。
摇头一叹,沐安宁的眼中闪过一丝凌厉,待在原地等死终究不是他的风格,随即身体前倾,从屋顶上开始自由下落。
感受着风吹过耳边的感觉,沐安宁突然产生了一种爽快感,像是他本来就应该属于这里一般。
周围妖气弥漫,仿佛是感受到了平安京的存在,他体内的大妖血脉也开始燃烧了起来。
似是与平安京产生了呼应,晶蓝色的火焰大作,将沐安宁团团包围住,飞向平安京的方向,而沐安宁本身的意识则是进入了一种奇妙的感觉。
这种变化是他没有想到的,仅剩的那一丝理智带给他一丝慌张,可是他的身体终究还是向着他完全意料不到的地方滑去了。
皮肤下的血管暴起,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沐安宁的身体中涌动一样,就像是一只凶兽正在他的体内苏醒。
如果现在有一个稍稍有些见识妖怪在此地的话,搞不好他都会惊讶的大声叫出来,“这是血脉的再觉醒?”
对于血脉觉醒者来说,因为自身的血脉传承会连续传承很多代,因此而会导致血脉不纯。
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在这么多年的探索中,一些血脉传承者家族也发现了不少能够加纯血脉的方法,而其中的一项就是血脉再觉醒。
虽说这种方法在许多血脉传承者家族中已经算不上什么秘密了,可此项方法的实现条件却十分的高,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实现的。
正常来说,血脉传承者在第一次血脉觉醒时就打破了基因的枷锁,觉醒了血脉中的力量。
如果想要再次觉醒,一方面必须要觉醒者的血脉足够强大,有能再次觉醒的潜力,在外界的刺激下,血脉中更深层的枷锁破除,另一方面,血脉也必须要有能承受住二次觉醒的力量!
如果血脉的张性不够,很容易在血脉觉醒的过程中,血脉蹦碎,轻则实力尽失,重则爆体而亡。
总的来说,如果有一百个人进行第二次觉醒的话,可能有一两个最后活下来就算不错了,尽管不知道为什么会在平安京里发生这种变故,但现在的情况就是机遇与危机并存,度过此劫,今后他就将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如果度不过去嘛,十有八九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能留个全尸就算是蒙天之幸了。
.......
黑暗中,妖气仿佛遮蔽住了天空,云层一眼望不到边际。
突然,厚厚的云层像是被撕开了一道裂缝,一个巨大的蛇头从中伸了出来。
那是一个隐天蔽日的庞然大物,身上披着蓝色的鳞甲,就如同披着一身钢铁一般,背后长者双翼,两只竖瞳里面燃烧着蓝色的火焰。
虽说是火焰,可依旧让人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温度,就如同万年不化的坚冰一般,只是视线一扫,就让人感觉到无尽的冰冷。
“你来了。”
一个声音在沐安宁的耳边响起,吓得他急忙转头,眉头紧皱,一脸的严肃,终于发现了在自己的不远处不知何时出现的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浑身都藏在阴影下的存在,一眼望去,除了轮廓之外什么都看不真切,或者说,就算是沐安宁看清楚了他的脸颊,也会在一转瞬之内忘得一干二净。
虽然就是一坨阴影,可沐安宁却能感受得到,他的身体里,他的每一寸肌肤都在如同火焰般在燃烧。
光影在他的身边发生着翻转,偏离,最后留下的只有深邃的黑暗,嗯,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
与他的身体相对的是,他的双眼很是引人注目,那一双蓝色的,还燃烧着火焰的竖瞳,高贵,而又无情。
“你是谁?”沐安宁同样冷着脸向着他问道,身体不由自主的变换出了妖身,细长的尾巴很是暴躁的不断拍打着地面,沐安宁的双瞳同样点燃了火焰,向着他看了过去。
“我?”那个黑影处发出了低沉的声音,像是在调笑,“我是大妖,我是星宿,我是腾蛇,我不就是你吗?”
沐安宁神色一变,这种套路他看得多了,面前这东西,不是腾蛇老祖宗没死透,想夺舍,就是自己滋生了的心魔,想要小三上位。
那团黑影像是看出了他心中的想法,嗤笑了一声,“这不是夺舍,也不是心魔,从一开始,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说着,那团黑影就直接从沐安宁的影子中融了进去,就像是原本一体一样,很是轻易的融入了进去。
沐安宁双眼一瞪,不仅并没有感到任何的不适,反倒是像吃了什么补品一般,身上的气息瞬间就暴涨了起来。
可就在这时,一股无比奇异的妖气从沐安宁的胸口处注入了进去,那是一团苍白色的妖气。
神褪?
自从沐安宁两年前从瀛洲夺得大阴阳师晴明留下来的那颗妖属性神褪之后,它就一直沉寂着没有过任何动作,根本就不像一项由天师级人物留下的无上宝贝。
虽然沐安宁拥有的那枚神褪属于妖力,可那些并非沐安宁自己修炼得来,更不能算是同根同源,如果严格来算的话,可以说完全冲突。
如果与沐安宁本身的妖力产生冲突的话,那沐安宁今天和神褪就必须要死一个。
因为神褪本身的力量实在是太强了,可以说和沐安宁这个小七阶的力量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一个就如同虚无缥缈的雾气,一个就似坚不可摧的磐石,因此,沐安宁体内的妖力在此时节节败退,很快就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如果一直这么下去毫无变故的话,沐安宁最好的结局是留全尸。
然而,就在这时,原本融入到沐安宁体内的那一团黑气就像是突然苏醒了过来,从眼睛处开始放出蓝色的火焰,就如同两根长鞭,开始摆动,最后开始顺着沐安宁的脸颊游走而下,直冲神褪所在的位置,然后,骤然伸出了一张蛇形的大嘴,一口就将神褪吞了进去。
那团火焰在外界打了个一个转,然后重新融了进去,静静的在那里燃烧,一跳一跳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力量的等级压制!
晴明是天师级阴阳师,身上的灵力等级极高,就如同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江河一般,面对沐安宁这个小小的七阶,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存在,所以晴明的神褪可以完完全全的碾压沐安宁。
可同样的,沐安宁留下的血脉源头是曾经九天之上的神邸,仅仅位于四象之下,是真正超越了品阶的存在,就算晴明是二阶天师,那跟真正的神邸比起来又算个什么?
沐安宁能感受到,那团蓝色的火焰是源于他血脉深处的,或者说,那完完全全就是他血脉的根本,他灵魂的具现,或者说,那团火就是他血脉的源头,只要那团火焰还在,他就是前途无限的妖。
在和黑影融合之后,几乎算是完全激活了自身血脉的沐安宁现在完全不虚,他现在就是一只活着的少年腾蛇,凡他所站立之地,就是星辰火域。
至于那团被他所吞噬的晴明神褪,恐怕早就被他烧的连一点渣子都不剩了,在神的领域里,区区天师级,还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沐安宁舔了舔嘴唇,虽然身体机能还没有完全的恢复,可他知道,这次血脉觉醒之后,他的实力应该会有一次质的飞跃,乃至于会在短时间内踏出那一步,成为一名六阶高手。
沐安宁的血脉再次觉醒用的时间并不长,满打满算来也不过一刻钟的功夫,等到沐安宁飘到平安京的正城门口的时候,沐安宁的血脉再次觉醒已经结束,原本还残留在外界的火焰也随之进入到了他的体内,至于周围的妖气,更是被他像鲸鱼吸水一般全都吞噬殆尽。
然后,他身上的衣服在瞬间就被烧成了灰飞,一件漆黑如墨,上面绣着蓝鳞大蛇的袍子便披在了他的身上。
那袍子是妖力凝聚而成的,虽然看起来很是单薄,别说防住攻击,恐怕连风都挡不住,但实际上,那件袍子的防御力很强,就算是寻常的七阶想在上面留下一个印记都不是一件什么太过容易的事。
妖气翻滚,漫天的黑云缠绕在他的身上,此时的他根本就不像一个初出茅庐的七阶小妖,而是一个不知道叱诧风云究竟有多少年的绝世妖君,让人望而生畏,就算是传奇,在这平安京中恐怕都没有这排场。
“好浓的妖气,而且……这股威压,这根本就不是传奇能够发出来的,这绝对是传奇之上的存在。”已经在平安京里面行进了许久的秀吉突然变了脸色,额头上冒出了冷汗,头不由自主的望向了沐安宁所在的方向,一股强大的,尊贵的,冷漠的,让他感受到无尽恐惧的威压直接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大口的喘息着,指甲直接刺进了肉里,身体在不停的颤抖着,也不知道是因为终于看见了传奇之上的道路而兴奋,还是在因为那个气息的强大而害怕,总之他现在的心里就如同面对着风暴的大海,久久的不能平息下来。
至于大武,秀吉能感受得到那个可怕的气息,他自然也感受得到,同样的,他也在那股威势下低下了头,俨然是被吓到了。
在没有进入到平安京之前,他也算是威震一方的大妖怪,就算是瀛洲的官方机构都轻易奈何他不得,可以说是作威作福惯了,又哪里见识过这般场面,现在还能强撑着身子,还没有向着沐安宁的方向跪下去就已经算得上是身子骨强硬了。
......
至于沐安宁本身,他已经从他的传承记忆中了解到了,现在的他已经完全消化掉了腾蛇遗留下来的福泽以及晴明的神褪。
虽然不是太懂,但他现在只要知道,他在这个小世界里牛的一匹就够了,凭借着神褪留下来的东西,他近乎能够调动整个小世界的力量,对抗他,就等于在对抗整个世界,他强大的就连自己都感到恐怖。
就如同当初在雾丘与黑白鸟战斗的冥蛤一样,现在的他不是独自一个人,任何人想要面对他都要问过他背后的兄弟,只不过沐安宁现在背后的大兄弟不是迷锁,而是这个小世界。
至于那团黑影,虽然沐安宁心里仍然还是有些膈应,但现在想找他也已经再也找不到了,已经完完全全的融入了他的体内。
当然,除了对小世界的掌控,他本事的实力也提升的很多,并不是说是等级,而是身体强度以及各方面的综合素质,不仅是力量,就连鳞片都在短时间内获得了一次又一次的强化。
眼睛一眯,直接就从自己的腰际之间拔出了短刃,朝着自己的身上就是一刀,可是他的身体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流下伤口,只是叮的一声,短刃直接就断成了两截。
根本就不破防!
拿着手中的残刃照了照自己的样子,沐安宁的样子同样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与之前相比,沐安宁的身体直接膨大的一圈,就连鳞片都散发着别样的光泽,就如同被精心打磨过的宝物一般。
两眼炯炯,蓝色的火焰看起来越发冰冷了,与刚才的那团黑影一样,他的眼神现在同样变得让人一看就不寒而栗。
蓝色的火焰就像是取代了血液,在体内来回奔腾,沐安宁感觉到自己的实力在快速增长,根本不知道尽头是哪,而且那完全是从灵魂深处开始的蜕变,从里至外,从上至下,完完全全的蜕变。
不仅是实力,一同改变的还有沐安宁的心境,就像是沐安宁每次吞噬新东西之后他的内心都会发生改变一样,这次也不例外,一股不知道的暴虐与嗜血的感觉从血脉深处涌现。
揉了揉额头,虽然自从沐安宁从雾丘离开之后就不是太过于排斥这种改变,可是一直就这样变得暴虐下去也不行,但想了想,随着时间的推移,犯病总会好的,便也就随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