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松在刘咏大营中呆了两天,就去了江州城见过严颜。至于有关她之前跟刘璋所提的刘咏的要求条件,他早已替刘咏想好了。讨要之前答应割让的宣汉、垫江至江州以东土地,也就是蜀东三郡,外加赔偿将他逼入川北群山绝境之中损失的人马。
张松入城面见严颜,他如今依旧头上顶着益州别驾的头衔,身份不低,严颜虽然对其很不待见但还是不能失礼,尤其人家这次还是为了解江州之围而来,自然要好生对待。
张松于严颜两人互看互厌,张松在城中也仅仅呆了一日便告辞离去。
严颜是个固执的人,对于刘璋当初接受了赵韪答应刘咏的这些条件的事很是反对,但既然是刘璋答应的,他也不好说不对,不过作为一位信义之人,在张松离开之后,连夜写了一封书信派亲信偷偷躲过荆州哨骑由水路送去了成都。
张松出了江州,自然要经过刘咏大营,刘咏自然又是一番款待,他虽然做不出“抵足而眠”那种礼遇臣下的事来,但将后世那些职场上的笑经验稍微改良一番还是让张松对他更加感激,恨不得马上将刘璋绑来刘咏面前投降,多次明里暗里大表忠心。
张松要回成都复命,刘咏提醒:“子乔回成都,一切小心,你我之事,除了法孝直以外切不可与其他人露出半个字!”
刘咏只能提醒道这里了,如果他还是不能防备他的兄长张肃的话,那真就是活该他短命了。
张松还未回到成都,刘璋就已经接到严颜的密信,得知了张松出使的结果,再次招人来商议,但这次是在他的书房,说是书房,其实就是他老爹刘焉当时所建造的其中一座大殿,与汉帝的御书房等同。
不过这次他只招来三人,一人是益州大族吴懿,一人为刘巴,还有一人是素以才干着称正任职成都县令的李严李正方。
三人前来,刘璋将严颜的密信传阅三人后,捆着脸问道:“诸位如何看法?”
几人中以讨贼中郎将身份的吴懿身份最高,自然他第一个开口:“颜希伯忠于益州,必不欺吾,心中所言可信!只是心中所言,要割让蜀东三郡等于让西川失去了屏障,此事却不可答应。”
李严也是点头道:“主公,吴将军说的对,此事的确不可答应。若是失去了巴东、涪陵和巴郡,那等于将西川大门向刘咏打开,他随时可以攻略我益州,荆州势大,那一防备啊!”
最后刘巴也是点头道:“二位所说不错,既然是主公当初答应的,那巴东和涪陵割了也就割让了,但巴郡实在不能失去,可否用个其他的补偿来代替?”
三人都是在说土地,至于人马赔偿,都被他们自动的忽略了。在他们看来,人马损失的赔偿,无非是刘咏故意讹诈罢了,大不了赔偿他些钱粮等物即可。
想到钱粮,李严忽然脑中灵光一闪道:“主公,既然巴郡不可割让,何不就割让涪陵和巴东二郡,巴郡就以钱粮和其他财物来抵如何?”
刘璋顿时大喜,只要巴郡在,江州在,那么西川的大门就在,至于钱粮,他刘璋可以豪气的说如今天下存粮最多的也诸侯也没有他的多,这完全不是问题。
四人商议已定,就此散去。两日后,张松返回成都,情况果然与严颜心中所说无二。刘璋立即决定朝议此事。
刘璋再朝议上提出此事,顿时群臣议论纷纷,片刻后,刘巴出列道:“主公,蜀东三郡至关重要,不可全部割让。但主公早已答应刘咏,却不可因此而遭受天下嗤笑,不如答应刘咏割让巴东和涪陵二郡,然后以钱粮财物代替巴郡赔给刘咏,不知主公意下如何?”
这时李严也出列道:“主公,严以为刘子初所言甚好,臣附议!”
刘璋再问群臣:“诸位可还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吴懿上前道:“主公,懿以为可行!”
吴懿代表蜀中大族,他的表态,立刻就代表着蜀中其他士人大族,许多人马上开口附和,很快,所有人马上称赞此法可行。
张松万万没想到此事会是如此,没有巴郡,刘咏绝对不会放弃攻打江州,但他的开口反对,马上就被当成和刘咏暗结的证据对他进行诋毁打击,张松虽然巧舌如簧,却是挡不住满朝人的逼迫。
刘璋再次派人以朝议结果决定派人去江州与刘咏相商,但人选却变成了李严。
李严来到江州刘咏大营外,作为一名兵政皆通的人,他对刘咏的劫营方式和实力之盛很是赞叹。等经过重重检查终于见到刘咏时,李严真的叹服了,他早听说刘咏年轻,但没想到如此年轻。更让他震惊的是,刘咏腰间悬挂的那柄剑。
刘咏的玄月刀自从被孙尚香拿到手以后,就被自动的收缴成了“送给”她的定情之物,因此刘咏无奈,只好在出征前将湛泸剑带在了身上。
对于湛泸剑的传闻,李严深信不疑,有此更是对刘咏高看,并借机讨要过来细看了一番,终于心里有根弦被拨动了,他知道自己要如何做了。
刘咏答应割让蜀东三郡后就退兵,但在商议之时,李严提出了刘璋用钱粮换取巴郡的提议后,刘咏马上怒道:“刘季玉欺吾乃三岁孩童么?”
刘咏怒而离开,众文武纷纷怒目相对,李严不以为意,他在开口之前就料定必有此刻场面。
入夜,李严悄悄走进了李恢的营帐,两把酒言欢,推杯换盏,很是开怀。酒过三巡,李严忽然一叹:“德昂兄,可知小弟之苦?”
李恢忙问:“正方有何难处,不妨说出来,恢自当尽力帮忙。”
李严感激的说道:“多谢,只因如今出使差事,若是不能让刘将军答应,严回到成都,必然再无容身之处啊。”
李恢暗中凝视着李严的眼神,心中冷笑一声,但脸上神色不变,继续道:“此事难办啊,毕竟是刘益州有错在先,如今这样恢也无能为力啊。”
李严却沉声道:“严有办法让主公将赔偿的粮草增加到两百万石,德昂兄可否向刘将军进言?”
李恢迷迷糊糊道:“为德昂兄,自当尽力!”身子一晃,就此大醉倒地。
李严见此,起身独自离去,李恢起身,冷笑一声,简单收拾一番,换上一身衣衫,转身出了营帐向刘咏的大帐走去。
第二日,李严再见刘咏,刘咏一番无奈之后,答应下来,不过,赔偿的粮草却变成了三百万单,一粒偶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