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二狗带着弟兄们在下面维持秩序，但顶不住听说受了伤我们去接应。”小李子道：“你们锁好门千万别出来。”
李若转身回了屋。
小李子：用不着那么快吧。
转眼间李若又出来了。
“我跟你们一起去看看孙二狗。”
李若进去是叮嘱奶奶弟弟们谨记那三条军规，下去是不放心孙二狗。
廖扶生也跟着去了。
将军山地势高，但水已经蔓延到山脚，第一批涌来的难民就有几千人，就是军队一时也管不来。
别说眼下就黑风寨几十个人。
“姐？你也来了，娘的这些人不听指挥。”孙二狗往后退过来，还笑嘻嘻。
李若看到孙二狗手臂裂开一道口子，血汩汩留，迅速给他包扎，“你们为什么要指挥他们？”
“这是我们的地头，当然要听我们指挥。老大说，要是任由他们胡来，这里撒泡尿那里拉坨屎，今天放个火，明天砍个树，后天杀个人，那将军山还能住么。姐给我打个蝴蝶结呗。”
李若嘴角一抽，想说你老大想法是好的，但这会有点不自量力，还是没说。
“那他干嘛不自己来？”
“老大日理万机事情好多的，什么都要他那要我们做什么。”
正说着，那些难民和黑风寨的人争执起来。
“死人了，水里好多死人，你们凭什么不让我们上去。”
“不是不让上，是按规矩来，不然你们死得更多！”小李子关键时候还是很有气势的。
“规矩，谁定的规矩？你是官府还是啥？”
“我们是黑风寨！”
“黑风寨？管你黑灯还是瞎火——不对，娘呀，黑，黑风寨？！”
百姓们差点重新回到水里，但一想——
“黑风寨？”
“你们就是黑风寨？！”
“没错！”
“你们老大就是谢枭的黑风寨？”
“没错！”
“你们老大就是把城里张寡妇拐私奔的谢枭的那个黑风寨？”
“没——槽，什么私奔？”
“哼，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刘二婶子家的狗也是被你们老大毒死的。”
“陈大郎家的小儿子夜啼不止也是谢枭吓的。”
“前天他还偷了周婶家的母猪连同人家刚生的十只猪崽也没放过，真是丧心病狂，没天理啊。”
黑风寨弟兄们：……卧卧槽槽你全家的！
你全家拉不出屎来也是我们老大干的。
“哈哈，黑风寨，你们还敢现身？”忽然有人大喊。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哈哈，大伙们，官府悬赏五百两大家都看见了，只要抓了谢枭，咱们就能瓜分这五百两！”
那位仁兄大还义旗高举，为民除害。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群众有时也是愚昧的，当即群情汹涌，“没错，抓了谢枭，报给官府。”
“抓了谢枭！”
“直捣黑风寨！”
下一瞬，孙二狗不顾受伤的手，狠狠地给了那个煽动者一拳，“滚你丫的，一群被宋知竟耍着玩的傻子！”
“走，我们走！管他们死活。”小李子也气得肝疼。
要弟兄们说，全部赶下水里省事。
但是没老大命令，他们不敢。
说到老大，老大就来了。
不过他好像是追着什么人来的。
跑在前面的是个妇人，一个男子带着女人两个孩子，一路狂奔。
只是没想到，前面这么多人挡着过不去。
这时，谢枭带着几个弟兄还有一个女孩儿，在后面追了过来。
“娘，你跑什么跑，下去就是死！”他气得脸上都现了戾气。
李若了然，书里好像是有这么一个情景，他娘和大哥跑了，那个男子应该就是他大哥，五官有几分像。
谢母很是刚烈，“我就是死也不当山贼，也没你个当山贼的儿子！”
谢枭脸色微变，很快又笑了，突然上前就把两个侄儿抓了，一个腋下夹一个，“跟我回去。”
“谢枭，你还当我大哥，就把孩子还我让我们下山。”谢衡道。
听到“谢枭”这个名字，方才安静了一瞬吃瓜的群众，瞬间又沸腾了。
“谢枭，他就是谢枭。”
“还人模狗样的，你说好好一个年轻人，干啥不好非当个山贼头子。”
幸亏有弟兄们挡着，不然他们就扑上去了。
谢枭估计也没想到如此局面，都怪他大意，正和几个当家商量着大事，一不留神竟让他们跑了。
“大哥要下山自己下，母亲和侄儿我带走！”他没空跟他们叽歪。
谢衡一愣，他是个秀才，家务活干的少，没母亲和媳妇不行，让他一个人去面对洪水？“那怎么行？”
谢母上去就给谢枭一巴掌。
“啪”的一声。
天地都寂静了。
“你爹小时候怎么教你的，做人要坐的正站得直，让你读书，你不去，让你考武状元你也不去，却当了山贼，你大哥好不容易成了秀才，是我们全家的希望，你想毁他名声么？”谢母道。
谢枭冷笑看她，“名声重要还是命重要？洪水来了，人都死光了，谁给你希望，谁给他名声？”
“洪水很快就会退，我们忍一忍就会过去的。”谢衡还昂首挺胸的道。
“是啊，没错。”群众又沸腾了。
什么人都死光了，你当我们死了的不成。
“谢家阿母好样的，有骨气，宁可饿死也不当山贼。”
“大义灭亲！”
“谢枭坏事做尽，活该他众叛亲离，大伙，咱们上——啊！”
那人脸上忽然多了一个碟子，轰然倒地。
大家一惊。
谢枭也愣了一下。
往边上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