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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一切都尘埃落定。

春水煎茶,赏花听琴。

琴声掩映下,好友低声说:“陛下,镇国将军他意在……”

话未落音,已有人来报,说是镇国将军回来了,正朝着这边赶来。他悄悄将好友捎来的吃食藏入袖中,面色坦然地坐直了身体,含笑望向征战归来的魏霆钧。

魏霆钧越发高大了,那双眼睛也越发深沉,叫他越来越看不透。

人人都说魏霆钧有意夺位,他虽不相信,但也忍不住暗暗思量。思来想去,他觉得魏霆钧要是想要皇位,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大周朝早已内外交困、摇摇欲坠,本就是靠着魏霆钧和一众将士撑下来的,要是魏霆钧能继位,百姓应当很快就能过上安稳日子。

至于大周国祚能否传延下去,他其实并不在乎。

从小到大,他大半的日子都在病榻上熬过,谁会来教他什么家国天下、什么江山社稷。他会的,都是他一点一点争取来的。

见魏霆钧脸色不太好,他让好友先下去,让抚琴人也先下去。

他笑眯眯地对魏霆钧说:“阿岚找来个南阳琴师,说这琴师的琴音有清心净神的用处,我听着觉得确实挺不错。”

魏霆钧黑着一张脸,说:“陪着酥油小烤鸡就更不错了是吧?”

他:“……”

魏霆钧不等他辩解,便“以下犯上”地从他袖中搜刮出一个油纸包。

里面包着两个油汪汪的烤鸡腿。

魏霆钧毫不犹豫地把它们扔进池里喂鱼。

他愤然骂道:“乱臣贼子!你这个乱臣贼子!”

魏霆钧身体一僵。

魏霆钧单膝跪到他跟前,问:“在陛下心里,臣是不是真的是个乱臣贼子?”

魏霆钧的目光太认真,让他一下子安静下来。

魏霆钧如今权势滔天,为自己报了仇,为他揽了权。朝野上下,无人敢触其锋芒。

他怀疑过魏霆钧吗?

不,他没有怀疑过。

他这样的身体,想不得过去,想不得未来,只能把眼下过好。如果他身体康健,也许还会去想魏霆钧是不是要夺位——就他现在这样,有什么要想的?魏霆钧若是真的想抢他坐着的位置,根本不需做什么,只要放任他多吃些油腻的东西便好——

反正他永远管不好自己的嘴巴。

他注视着半跪在自己面前的魏霆钧,过了许久才说出回答:“没有。”

朝野上下都有这样的怀疑,魏霆钧心里一定很难受。

他想对魏霆钧说“我大行之后便由你继位”,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魏霆钧是最清楚他身体情况的人,却也是最忌讳任何人提起这一点的人。

他还有一些日子可活,在那之前安排好便是。

想到这里,他提起了另一件事:“石头,什么时候把你的心上人带来给我看看?”

魏霆钧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

像是挣扎,像是为难,欲言又止,久久不曾答话。

他有点生气:“连我都不能见吗?”

魏霆钧说:“不能。”

他问:“我见过吗?”

魏霆钧说:“见过。”

他猜了一串名字,魏霆钧却都说不是。

他想问出更多线索:“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魏霆钧不回答。

“她性情好吗?”

“她长得好看吧?”

“她比你爱读书吧?”

……

他问了很多,魏霆钧却没给他透露半句。

不过他还是从魏霆钧的表情里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那应该是个温柔好脾气、长得很好看、爱读书、通音律,还晓得一些兵法,能和魏霆钧聊起来的女孩儿,这些年经常陪伴在魏霆钧身边……

他脑中出现个从军的“木兰”,这些年始终追随在魏霆钧左右。

只是因为她以女子身份混入军营,魏霆钧暂时不能让她恢复女儿身而已!

就算是那样,也没什么问题的吧?

没有人会有异议!

也就是魏霆钧为人正直,才会死守着规矩不变通。

他说:“你总要带她来见见我吧?在我——”

他话还没说完,魏霆钧猛地伸手捂住他的嘴巴,把他的话堵在了喉咙里。

他瞪圆眼睛,责备魏霆钧再一次“以下犯上”。

魏霆钧伸手把他拥入怀中:“陛下,不要说。我求你,永远都不要说。”

魏霆钧像是打雷时掩住自己耳朵的人。

仿佛只要捂起自己的耳朵,天穹中的闪电雷鸣就不复存在。

等魏霆钧松开手,他莫名地有种快要虚脱的感觉,心底酸酸涩涩,不知是什么滋味。

就算不说,他也是活一天少一天。

魏霆钧害怕,他更害怕。

所以他想看到一些高兴的事,比如好友喜获麟儿,比如魏霆钧娶妻生子。

他想要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知道他们将来会过得很好。

他没有“将来”二字可想,他们不一样……

他说:“你总要让我见见……”

魏霆钧握住他的手,语气认真:“明年,陛下,明年初春,我让你见他。”

他望着魏霆钧说话时带着痛苦的眉宇,知道魏霆钧还是不打算让他见一见那位“心上人”。

魏霆钧会说“明年初春”,是因为他活不过这个冬天了吧?

他说:“好。”

谁都知道这是一个完成不了的约定,但他们都答应得很认真。

也许再努力熬一熬,他还能活到明年初春……

*

姬瑾荣从梦中转醒。

他已经很久没梦见过以前的事,也不会时常去回想。

毕竟那并不是多愉快的事。

他自己活得煎熬,身边的人也活得煎熬。

姬瑾荣试着活动一下手脚。

能灵敏控制。

能拥有漫长的生命和健康的身体,还能到一个一个世界游历,是上天的仁慈恩赐。

姬瑾荣坐了起来。

比起当初那种日子,现在已经要好上一千倍一万倍。

他不应该太贪心,觉得自己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

这世上不如意的事情太多了,谁都不可能事事遂意!

他会这么喜欢凤溯,大概是因为凤溯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遇上的第一个人。

凤溯的温柔、强大令他心生依赖。

人总是这样的,对自己喜欢的人或东西有着莫名的占有欲。

这种感觉对他而言很陌生。

因为他以前根本不会萌生“占有”的想法。

毕竟他不知道自己第二天能不能再睁开眼。

想要“占有”,原来是这种感觉啊。

姬瑾荣觉得这种感受有些新奇。

连带昨天那种憋闷都少了许多。

只要那个孩子真的能让凤溯开开心心的,就让他留下吧。

姬瑾荣跳下床,穿好衣物,去外面锻炼身体。他很快就要觉醒天赋,不知道能有个什么样的灵根!等他成为修炼者,就可以正式开始修炼了。

等他实力强大起来,魏霆钧应该会注意到他吧?

不知道魏霆钧在这个世界变成了什么样的人。

想到自己昨天的郁结,姬瑾荣莫名有些心虚。他对凤溯,应该不是那种喜欢吧?

姬瑾荣心虚了一小会儿,很快又平复好心情。他这具身体还不到十岁呢,心有余也力不足啊!更何况凤溯比他大了十岁,他对凤溯的依赖应该是对兄长——甚至父亲的依赖。

姬瑾荣把自己的心情理清了,顿时神清气爽。

他认认真真地练了一套拳,等他收起拳头时,廉平找了过来。

廉平很少来这边。

姬瑾荣惊讶地喊:“阿廉!”

廉平眉头皱了皱。

他问姬瑾荣:“阿瑾,你跟着来一下。”他神色凝重,“去师父那边。”

姬瑾荣的心脏咯噔一跳。

他边喊出胖胖,边问:“有什么事吗?”

廉平说:“阿溯说,他找到了先皇的血脉。”

姬瑾荣的心微微一沉。

先皇血脉?

说起来他并不是先皇之子,只是皇室之中挑出来继位的。如果先皇有子嗣的话,很多人可能会跳出来支持对方——他还没到十岁,天赋没有觉醒,盛白双选他来当“国君”其实是一场赌博。

如果他天赋高,那她就赌赢了。

如果他天赋差——甚至没有天赋,那她会成为众矢之的!

最开始盛白双对他没有抱太大希望,只是想尽量延缓大栾朝内-乱的爆发。这几年他展现了强悍的“敛财”能力,大栾朝的财政有了极大的改善,连带其他方面也有了突飞猛进的变化——

只要他顺利觉醒,继位登基是完全能服众的。

没想到凤溯这时候会带回一个“先皇血脉”。

姬瑾荣想到那双对他满是敌意的眼睛。

凤溯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这样做,是将盛白双和廉平他们推到风口浪尖啊!

而如果那个小孩真的是先皇血脉,那他这个从宗室里跳出来的“国君”无疑会遭到各方质疑。

所以,凤溯真的和那个孩子同病相怜——想要帮那孩子拿回属于那孩子的一切?

四年的朝夕相处,抵不过一个“同病相怜”。

姬瑾荣坐在胖胖背上,觉得刮耳而过的风有些冰冷。

也许,凤溯早就厌烦了。

厌烦了要哄着他的日子。

厌烦了被人轻视、被人讥笑的日子。

姬瑾荣想清楚了,心里反而并不难受。

都是人之常情。

既然凤溯想要,那就给他吧。

他无法给凤溯他所要的,就让凤溯自己去拿到手。

就当是凤溯这四年来悉心照顾他的报酬。

姬瑾荣随着廉平走进盛白双的居处时,神色比任何时候都要平静。

那稚气犹存的脸庞上竟有着与他年龄极不相符的冷静和镇定。

姬瑾荣的目光落在凤溯和那“先皇血脉”身上。

那“先皇血脉”仿佛注意到他的视线,手牢牢地攥紧凤溯的衣袍。

姬瑾荣看在眼里,唇角反而染上了笑意。

要成为国君,这般怯弱可不行,不知凤溯会怎么把他教好。

姬瑾荣并不关心皇位由谁去坐,只关心这件事对盛白双的影响。

盛白双本来就很累了。

身为女子,却不得不面对各方质疑、扛起大栾朝的国运。

连被泰家家主指着鼻子骂都不能还回去。

果然,姬瑾荣看见盛白双眼底满是疲惫和失望。

盛白双说:“阿瑾,过来。”

姬瑾荣朝盛白双走去。

他感觉凤溯的目光始终追随在自己身上。

姬瑾荣走到盛白双身边,仰头朝凤溯看去。

凤溯依然在看着他,没有丝毫闪避,仿佛想要看清他此刻的表情。

姬瑾荣淡淡地笑了起来:“阿溯你找到了兄长也不告诉我,害我昨晚妒忌了很久,以为阿溯你随便捡了个小孩就陪着他睡!”他语气带着几分调侃,目光却非常平和,“如果是皇伯父留下的孩子的话,阿溯你肯定得寸步不离地守着。”

免得被人害了。

听到姬瑾荣说“随便捡来”,那男孩脸色白了白。

他眼底掠过一丝恨意。

凤溯眼眸幽沉。

姬瑾荣站在盛白双身边,“先皇血脉”站在他身边。

很快地,廉平带着炎红玉进来了,他们走向盛白双那一侧,站到了盛白双和姬瑾荣身后。

泾渭分明。

盛白双注视着姬瑾荣。

姬瑾荣转过头来,与盛白双对视片刻,认真说道:“您将我推上这个位置本来就饱受非议,如果能验明这位兄长的身份,您就不用再烦恼了——兄长的天赋肯定不会有问题。”

听到姬瑾荣的话,那男孩捏紧的拳头又松开了。

是啊,他的天赋肯定没问题,到时候这个碍眼的家伙就该滚蛋了。

这碍眼的家伙拥有的一切,本来就该是他的!

盛白双深吸一口气。

她对凤溯真的太失望了。

她并不是不想承认这“先皇血脉”的身份,只是凤溯在将人带回来——或者说将人带过来前可以先和他们商量一下。

凤溯直接把人带过来揭开这“先皇血脉”的身份,无疑是直接将她们都推到了对立面。

他们要是护着姬瑾荣,这“先皇血脉”肯定会恨上她们——更会恨上姬瑾荣。

这孩子——

竟这么恨他们吗?

盛白双说:“一切等天赋觉醒以后再说吧。”

即使真的是先皇血脉,如果母族那边有问题,天赋也不一定符合“国君”的要求。

更何况还不一定真的是先皇血脉。

盛白双开了口,事情也就定了下来。

盛白双让凤溯先带那男孩回去,留下姬瑾荣。

*

凤溯走后,盛白双让姬瑾荣坐下。

盛白双说:“阿瑾,你好像不难过。”

姬瑾荣说:“挺好的,阿溯能找到想要的东西。”他本就是这世界的过客,不应该生出“占有”这种想法。将来他要是找到了魏霆钧,那家伙见他这些年与凤溯这么亲近指不定会怎么生气呢。

只是他不当“国君”,有些事做起来可能没那么方便了。

不过,也许他要“亡”的,并不是这大栾朝呢?

他现在连天赋都没觉醒,和魏霆钧的重逢延后一些也是有可能的。

也许魏霆钧对小小的大栾朝并不感兴趣。

这个世界最高的位置,应该是“封圣”吧!

圣者百年一现。

也就是说,一百年中只有一个人能够成功“封圣”。

而“封圣”的圣者将会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者,圣者之令天下强者莫不应从。

说不定魏霆钧的目标是这个!

等他天赋觉醒、等他不必呆在“国君”的位置上,会有更多的机会去接触这个时代的一切。

所以,姬瑾荣不难过。

伤心和嫉妒这些陌生的情绪,他昨天夜里已经领教完了。

不过如此。

姬瑾荣目光灼灼:“盛姐姐,如果你不用当这个国师,是不是可以回师门!”

盛白双触及姬瑾荣明亮的目光,心脏微微一缩。师门吗?她已经很久没想起过。

是不能想,也不敢想。

一想,她就会想起那双曾经那么灼亮的眼睛。

想起最后那双眼睛里充满了怨与恨。

想起那最后一句“盛白双,你一定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算什么,必须背负着无数人的命运活下去才可怕。

盛白双叹了一口气。

过了许久,她才说:“是该回去了。”她揉了揉姬瑾荣的头发,“阿瑾,你愿意跟我一起回去吗?”

姬瑾荣眼睛更亮了:“愿意!”

盛白双的先祖可是曾经“封圣”的人,要是能去盛白双师门瞧瞧,说不定能知道“封圣”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且,盛白双也很累了。

光靠她一个人撑着,她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既然凤溯想要,那就让凤溯拿走吧。

权势与地位,从来都不是盛白双想要的。

将盛白双留在大栾朝的,只有“责任”二字。

姬瑾荣张开手抱了抱盛白双,兴高采烈地说:“那我们说好了,等那孩子天赋觉醒了我们就离开。”

盛白双见姬瑾荣兴致勃勃,只静静地听着,没有说什么。

她总觉得要离开没那么容易。

就算要离开,也得把所有事安排好。

凤溯以前得罪的人太多,如果让他接替国师的位置恐怕难以服众。难道要把廉平留下来?

以廉平的脾气,恐怕不愿意留下辅佐“先皇血脉”。

而且凤溯和廉平一向生疏……

姬瑾荣见到盛白双眉间那难掩的愁绪,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知道盛白双肯定不是为自己怎么脱身发愁,而是为凤溯和那小男孩怎么站稳脚跟发愁。

正是因为知道盛白双的立场会是这样,他才以最快的速度平复好心情,提出和盛白双一块离开。

如果他不服气,想去和“先皇血脉”抢一抢,盛白双他们肯定会左右为难。

至于凤溯……

也许也会为难吧。

毕竟到目前为止,凤溯对他还没有生出杀心。真到了那一步,他和凤溯之间最后一点情谊恐怕都要完蛋了。

姬瑾荣想了想,对盛白双说:“我可以搬过来这边吗?”

盛白双一怔。她望着姬瑾荣平静的双眼,想到了这几年来姬瑾荣对凤溯的依赖。她极少与人亲近,连凤溯也不例外,所以面对这件事时只有失望——并不怎么愤怒、伤心。可姬瑾荣和凤溯朝夕相处,怎么可能和她一样平静接受?如今凤溯做出这样的事,最难过的恐怕是姬瑾荣才对。

盛白双自然不忍他日夜与凤溯和那“先皇血脉”相对。

她答应了姬瑾荣的要求:“我让廉平和你一起去收拾东西。”

姬瑾荣说:“不用,我还有些话要和阿溯说。”

盛白双没再多言,让姬瑾荣自己回了住处。

姬瑾荣回到房间时,见到凤溯在那里坐着,就像这几年来无数次坐在他房内一样。

姬瑾荣愣了愣,喊:“阿溯。”

凤溯听到姬瑾荣的声音,浑身一颤。

他抬起头看着姬瑾荣,如玉般的面容平静而莫测。

姬瑾荣说:“拍卖行,给你。”

凤溯怔住。

姬瑾荣说:“北斗,也给你。”

凤溯站了起来,看着姬瑾荣冷静的脸庞。

明明还不到十岁,却有着难言的沉着。

凤溯柔声说:“阿瑾,你在生我的气?”

姬瑾荣说:“没有。”他走上前,和从前一样轻轻环抱凤溯的脖子。最后一次了,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他们不可能再这么亲近。就算是为了这几年凤溯对他的好,他也不会去生凤溯的气——就算一时之间会难过、会不舍,迟早也会放下的。姬瑾荣很快松开了手,“你想要,都给你,它们是你一手建起来的。”

凤溯死死盯着姬瑾荣。

姬瑾荣想叮嘱凤溯把它们都拿在自己手里,可想想凤溯的手段又放下心来。就算那“先皇血脉”不是真心对待凤溯,凤溯也不可能会吃亏——更何况那孩子看起来那么依赖凤溯。

至于往后他们会如何,已经不是他能管的了。

姬瑾荣说:“我等会儿收拾一下,搬去盛姐姐那边住。你……”他顿了顿,还是说了出口,“一定要开开心心的,别什么事都憋在心里。”

凤溯握紧拳头,依然想从姬瑾荣脸上看到自己想看的东西:“阿瑾,你果然在生我的气。”

姬瑾荣目光平和,丝毫没有避开凤溯灼人的视线:“没有。”

他抓住凤溯的手掌将它摊开,将拍卖行的印玺和北斗的令牌放了进去。

“给你。”

说完姬瑾荣叫上胖胖,开始收拾行李。

凤溯在一边看着。

姬瑾荣要带走的东西不多,很快收拾完了。领着胖胖经过凤溯身边时,姬瑾荣顿步,对凤溯说:“再见。”

凤溯没有和他说话。

姬瑾荣走了。

等姬瑾荣的身影消失,凤溯狠狠地将手中的印玺和令牌扔向地面。

手背青筋暴现。

姬瑾荣说,给你。

他一直以来费尽心思抓到手里的,姬瑾荣却大大方方地说“给你”。

他不信这国君之位,姬瑾荣一点都不想争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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