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已经想好了？”
在13号街的茶室里，头领正和格恩饮茶聊天。
“想好了。”
头领有些期待地问道：“那么，你要加入我们吗？”
“现在还不行，除非你们取消掉所有的违反业务。”
头领愣了一会后哈哈大笑，随后他收起了笑容，用冷峻的目光看着格恩。
“你没觉得自己的要求太过分了？”
头领没想到，格恩竟直接掏刀，对准自己的小拇指，用诚恳的语气说道：“我知道，但我除此之外别无他求，除了加入外，我可以帮你做任何事，说谎的人要被砍下手指，如果你不信，我现在就可以这么做。”
“为什么要做到这个份上？”
格恩低下了头，“我需要进入高塔的权限，我要找到家人。”
头领大致猜出了来龙去脉，他哭笑不得，在沉默了一会后，他无奈地说道：“你有在乎的人，但我也有，若是我同意了你的要求，我的兄弟们就要过朝不保夕的日子了。”
他从腰间拔出一把饱经风霜，已经无法正常使用的小刀。
“但我也知道，这种畸形的生活充满了风险，看到这把刀了吗？这是和我一起创业的兄弟的遗物。”
“他本想用正常的方式振兴13号街，结果却死于帮派斗争，而我，用了他所不齿的方法，完成了他的遗愿。”
“我不想兄弟们再遭受以前那种痛苦的生活了，但现实就是如此，即使到了现在，我们仍然要冒着生命危险做事。”
他重新看向格恩，眼里多了一丝迷茫。
“我很讨厌上层人，也很讨厌巡查队，他们都是骗子，但我的那个兄弟原本就是上层人，直到现在，我也搞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来这里。”
格恩想起了鲍勃和邓肯，他们都有自己的坚守。
“或许是因为理想吧。”
听到这个回答，头领笑了笑。
“我也曾想过行业转型，看到这间茶室了吗？古黎国的风格很美吧？它让我想起了最开始奋斗的初衷。”
格恩借这话问出了自己来这的目的，“能告诉我这个茶室是怎么来的吗？”
“是上层的某个贵族为我设计的，她是我那痴情弟弟的爱慕对象。”
格恩拿出纸和笔，递给了头领。
“你知道她的住所吗？”
头领微微皱起眉头，他明白了格恩的意图。
“算了，告诉你也无妨，但我的弟弟也在那附近，我希望你不要动他。”
“我保证。”
得到了地址后，格恩起身就要离开。
“等等。”头领叫住了他。
“你说的事我会考虑，但你必须要能给出让我放心的方案。”
“...我会尝试的。”
格恩离开了茶室，这次对话让他了解了头领许多。
头领说的方案，应该是经济和安全保障方面的吧。
现在下层不仅要防止抓捕，还要和其他街区对抗，头领也知道这种生活并不算多好。
他那死去的兄弟或许一直是他的心坎，这是一条突破口，只要能给出让他安心的援助，就有可能结束13号街的混乱局面。
说到援助，格恩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邓肯。
既然是邓肯提出的任务，那他应该也不会吝啬于帮助。
当天晚上，格恩经过准许后进入了邓肯的房间，说出了今天发生的事。
邓肯此时正在玩飞镖盘，但他没有一发命中红心。
“没想到你居然能那么轻松地进出他的地盘啊，既然你充当了话事人，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什么意思？”
邓肯笑道：“下层人缺乏的是安心感，他们不会相信上层人的话，而你是个很好的桥梁，你可以回去跟他说，邓肯愿意为他提供一切支援，具体情况可以由他来定。”
啪。
邓肯的左手甩动，又是一发飞镖，仍然没有命中红心。
格恩有件事一直没搞懂，“你为什么要选择13号街？”
邓肯手里的飞镖已经扔完了，他走向前回收飞镖，并在路上回道：
“你知道吗？不平等的事发生在每个地方，小到邻里斗争，同学同事，大到国家领土，文化冲突。”
“古黎和弗鲁特就是不对眼的两个国家，它们之间互相歧视，谁也看不惯谁。”
“而那个13号街的头领却选择使用古黎风格的茶室，这可是会造成非议，降低自己声望的行动，简直和我那个笨侄女一样呢。”
邓肯收集好飞镖，往回走去。
“你不觉得很有趣吗？而且据我了解，他是最有希望被说服的人。”
“如果我们能改变这一条街，那么就会有第二条，第三条，直到最后整个罪城不再区分上下层，没有歧视，没有冲突。”
格恩对此保留意见，他不认为上下层能就此改变，但努力了总比没努力好，况且他做这些事的目的只是为了进入高塔。
但还有件事他不明白，既然邓肯是这么想的，那为什么要给出杀了头领的选项。
“你想要头领去死吗？”格恩把心中的疑虑说了出来。
“那是我开玩笑的，你不会当真了吧？我想不会有人去这么做的。”
邓肯把飞镖放在了格恩手里。
“我听说你的投掷技术很好，让我见识一下吧。”
格恩看着手中的飞镖，摆弄了一阵后随手丢出。
连续三发，全中红心。
啪，啪，啪，啪。
邓肯鼓掌道：“真厉害，这也是你的主要作战方式吧？但这还不够，你应该还能做到更多。”
格恩把剩余的飞镖还给了他。
“我也就那样，并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好。”
这时，格恩注意到邓肯床头的木雕，他曾在下层的茶室里见到过类似的东西。
邓肯按下铃铛，几个女仆端着酒水美食进入了房内。
“也是呢，人无完人，毕竟你还在成长嘛，要不要坐下来一起享用？”
格恩和他的关系还没到这种程度，他留在这里吃饭只会感到尴尬。
他摆手回头，往门外走去，“多谢你的好意，但时间也不早了，我下次再来拜访。”
邓肯露出了早就猜到结果的笑，他对格恩挥手道：“明天可是白诞节，不用工作，你可要好好享受哦。”
格恩合上门，轻轻拍打了自己的胸口。
每次和这些大人物交谈都会心跳加快，不由自主地感到紧张。
最近和这种人认识的频率也增加了，或许是因为自己在巡查队里过于活跃了吧。
但格恩并不后悔，因为这也能让他接触到更多不曾探索过的区域。
现在，比邓肯更高级别的只有城主了，听说他偶尔会带着新科技在白诞节出现。
真想知道他是个怎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