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学员兵？”
唐天正在跟李院长商谈，严格来说是命令。
北玲学院的炮兵学员，男学员教学，女学员不论大小，只要愿意，统一编入第一炮兵。
上官清儿听了，头嗡地炸开了。
“可是，她们好多还是孩子，她们不适合作战。”上官清儿一副拨乱反正的口气，严厉警告唐天。
“我知道，她们还是孩子，只要她们愿意，我相信她能可以的，心中热爱，花开一片。”
唐天同样一脸严肃，态度十分坚决，战争是残酷，可是敌人更残酷。敌人屠刀之下，不分男女，更无老幼，历史上的扬州十日，白骨如山，血流成河。
唐天不想看着历史重演。
“我们可以让大家到学院去学习，这样，也可以让大家学习火炮操作。”
上官清儿没有放弃的念头，依旧坚持她的看法，努力偿试让唐天想法。
“学院有炮吗？学院有新型的火炮吗？她们所有人都在学院，实操呢，她们不能总是纸上谈兵吧。”
唐天上次到学院时，就发现了这个问题。
学院太像学院了，所有人忘记了战争一样，忘记他们身处的环境有多危险，学院没有危机感，还天真地认为是一个学习的地方。
唐天接着把他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讲给大家听了，大家同样呆傻地看着唐天。
“唐天哥哥，你是说还要打仗？”珍儿聪明，但是，她没有战略上的先知先觉，从未意识到战争随时有可能发生，也天真认为，此地远离了大宋，就远离了战争。
“对，随时都有可能发生，你们想想，现在金宋交战，他们会让我们这样一只大宋流民逃出生天吗？”
唐天见说服众人，接着又说道:“你们不要天真地认为，我这次遇袭，仅是一次的意外，这是大战前的征兆，还有，你们看看。”
众人随着唐天来到院子，透过敞开的院门，看着海边的方向。
海边方向，商船上灯火如龙，海边在灯火的映照下，如同闹市，宛若不夜天。
“你是说商队？”
苏玲儿看着热闹的海边码头，若有所思地问道，脑子里想着商队的情况。
“你们说说看，商队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我受伤之后来了，不会只是巧合吧？我跟你们说，世上所有的巧合都是精心设计的结果，只有高明与更高明之说。”
众人皆是无语，发呆地看着海边方向，脑海之中填补着危机。
“不过，大家也不必担心，一切都在我掌控之中，战争除了永不放弃的信念之外，妥妥的就是实力。”
“对，我们也可以冲锋陷阵，浴血奋战。”
上官清儿一脸坚毅，如同一名久经杀场的战士，目光之中透着寒光，少了平日的温柔。
她突然想到什么，急忙看着唐天，有些后悔地说道：“唐大哥，昨天我按照你的吩咐，带着商人们参观了我们的兵工厂，这样一来，我们的实力是不是暴露了？”
苏玲儿、李珍儿等人听后，脸色皆是一变，娇美俊俏的脸上，泛起几丝紧张，闪亮的眸子不约而同地看着唐天。
“哈哈，我们不仅要让他们看，如果不出所料，他们还会买一些回去？”
“唐大哥，我们的武器不能卖给他们呀，万一他们拥有了削铁如泥的兵器，回来打我们，我们会死很多人，到时我们就惨了。”珍儿的话显然有几分孩子气，不过说得确实是道理。
“是呀，珍儿说得对，我们的兵器都是匠人们日夜打造的，而且还采用了精钢所制，一旦被商人购置，难免会落实金人之手，到时，我们与金人一战，我方必定损失惨重，有可能会惨败。”
上官清儿一边分析，一边围着唐天的轮椅轻轻转动，大家更是不住点头，赞同上官清儿的说法。
“清儿说得对。”
唐天缩了缩衣服，冬夜里的一丝寒风令他不自觉地看了眼房间。然后，目光移向码头方向。他想告诉大家，可是现在还不是时机，毕竟接连的泄密，他一直怀疑身边一定有细作。
他已经让李铁牛打造六眼铳了，而且还打造了适合近战的十八管排炮。现在的一切都在研究阶段，他不想将这些家底外露，包括上官清儿。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如果真想骗过躲在背后的家伙，就得让大家演得跟真的一样。
“唐天，接下来怎么办？如果商人一定要采购武器怎么办？”上官清儿第一次非常认真地直呼唐天的名字，毕竟她负责武器的事情，着实有些急了，面露担心。
唐天看了眼苏玲儿，见苏玲儿没有说话的意思，接着说道：“这确实是个问题，如果不卖呢，商人们会怎么想呢？会不会认为我们的武器有问题，只是找了几件精心打造的兵器充充场面，其实难以批量生产，更别说装备军队了。”
他见大家点头同意自己的分析，接着又说道：“可是，问题也来了，一旦我们卖武器，这些武器最后一定会到金人手里，对于我们来说，一定是最大的危险，到时刀兵相见，金人本就身高体壮，又有快马疾箭，怕是我们毫无胜算可言。”
唐天装模作样的判断分析，演戏跟真得一样，一副忧心重重的样子。
“唐天哥哥，天有些凉了，要不然我们回房间吧，你慢慢想办法，别受了寒。”珍儿看着唐天为难的样子，有些心疼，又担心唐天的伤势，急忙说道。
“是呀，天气变了，你们冷吗，如果大家都感觉凉了，大家就回屋商量，不过呢，我还是感觉，我们应该卖武器。”
唐天说完就让珍儿推着他回房间。
大家有些莫名其妙的跟着唐天回了房间。
随着唐天返回房间，不远处的一处三层木屋里，小仆收回手中的单筒望远镜，兴高彩烈地回到主人的房间。
“主人，我刚刚发现唐天，不，是卖烧鸡的，他们几个人在院子外面商量事情，通过口型判断，我感觉卖烧鸡的，应该对商队持有怀疑，怀疑商人不会这么巧合，在他受伤时到来。”
主人喝口茶，眼睛微微动了一下。怀疑是正常的，不怀疑才不正常，想罢，依旧闭目养神。
“不过，他们在讨论卖不卖武器之事，出现分歧，最后，卖烧鸡的力排众意，决定出售武器。”
“你是说，他们讨论卖武器之事，唐天决定卖武器了。”
主人睁开眼睛，然后又闭上眼睛，脑子里想着唐天卖武器的根源在哪里。
“连武器都卖，估计卖烧鸡的开支太大了，现在这么多工人，还有军人，每天少说也得几万两银子吧？应该是没钱了，要不然不会连武器都卖了，而且，我还听说，天字军的武器削铁如泥，件件都是好东西。”
主人点点头，接着说道：“事不迟宜，通知商队少量多次，分批购置，造成一种假象，是给他们面子才买得武器。”
“好的，主人就是高明，断若神明，另外，今天商队收到消息，说是卖烧鸡的，告诉大家他们现在急需采购棉花，应该是为过冬之用。”
“通知商队，卖些棉花可以，但是不能想着赚钱，都卖给卖烧鸡的，一定要控制量，少量高价，掐住脖子，让他们也偿偿北国的极寒天气。”
主人心神若定，说得不慌不忙，声音之中透着一种阴冷，听着另人毛骨悚然。
“主人，为何不一点棉花也不卖给他们，让他们冻死算了。”
“这个你不懂，一来商人为利，有生意不做，容易让人怀疑，二来呢，卖烧鸡的不存在了，我们还有存在的意义吗，金人会放过我们吗？共生共亡。”
主人见小仆一脸迷糊状，接着问道：“还有其它事情吗？”
“主人，晚间收到消息，一个商人买了一千只小狍子，共花了一万两银子。”
主人眉头紧皱，老脸皱得像一朵残菊。
“主人，小狍子这东西，我倒是见过，听说，卖烧鸡的刚到此地时，就命人圈养许多，至于说狍子这东西有什么作用，我还真是不清楚，会不会养来吃肉呢？”
“还有其他情况吗？”
“倒是没有什么紧要的，今天老家伙们被赶出城，现在都在城外，其它的吗，卖烧鸡的还去了女兵营，其它的就没什么了。”
主人知道老家伙们都被赶出城，本来也没指望他们成事，只是想给唐天添乱，现在，他又有了新的想法，接着在小仆耳边，交待几句。
小仆听后，脸上露出一丝阴笑，没来得及拍主人马屁，急急忙忙出了院子。
小仆出了院子，一阵寒风令他不自觉地裹紧外衣，帽子也压得很低。他顶着夜里的风，紧缩着外衣，沿着街边的铺子，躲着冷风，快速朝着海边走去。
街道之上，除了铺子里闪着星星点点微弱的灯光，只有上下班的人们，急急忙忙地赶路。
小仆紧缩的身影，很快就落入一个人的视线，此人远远地跟着小仆，一路朝着码头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