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分寸。”顾亦珏转转手腕，冷哼一声。
那两人没想到顾亦珏真的一拳打下来，敢在京城里光明正大动手打人，顾亦珏还是第一人。
“来人呐，打人了，快把京兆尹叫来！”两人也不嫌事大，嚷嚷着要报官，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快把他们抓起来！”
来昆山阁的客人本就不少，这一嗓子喊叫，店里的客人都围过来看热闹，盯着顾亦珏和顾亦瑾议论纷纷。
“玄玉，别闹了！”顾亦瑾以为顾亦珏闯祸了，脸色很是难看，紧紧拉着顾亦珏，“玄玉，快给人道歉。”
那两人见顾亦瑾服软，嚣张的气焰又窜了上来，“有本事你再来一拳！”
顾亦珏板着脸往前踏一步。
“玄玉别闹！我们回去。”顾亦瑾有些拉不住顾亦珏了，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再让顾亦珏动手。
“姐，别拉着我。”顾亦珏决不允许被人欺负到头上还要低声下气地认了，他挣脱顾亦瑾，“跟这种人给脸不要脸，还不如揍两下有用。”
顾家是武将世家，顾亦珏从下长在燕北，整天同士兵将军待在一起，生起气来气势凶狠，再加上他身材高大健硕，那两个叫嚣之人被拢在顾亦珏的阴影当中，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打呀你打呀，怕你不成！”一人仰着头看着顾亦珏，咽了口唾沫。
他就赌顾亦珏不敢再一次动手。
“你敢动手就送你去见官！”另一个人也强撑着，死死抓着同伴的衣摆，抓出一条条褶皱。
顾亦珏一步步缓缓逼近。
“吃不了兜着走！啊！”
“哎呀”
忽然两声惨叫，方才还甚是嚣张的两人顿时摔了个狗吃屎扑在顾亦珏脚边。
顾亦珏和顾亦瑾抬头望去，只见一身着玄色长衫的男子冷着脸立在那，他怀中抱着一把长剑。
那人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见过，顾亦珏压下眉头。
“哪个不长眼的敢……”被踹飞的两人骂骂咧咧爬起来，一回头，见是沈缘，当即腿软，连跪带爬地凑上来请求沈缘手下留情。
“给脸不要脸的，也只能动手了。”
忽闻垂着璀璨珠帘的雕花门后传来一道清凉悦耳的女音，顾亦珏正纳闷是谁，伴着淡雅清香，一抹如水波潋滟的窈窕身影从转角的楼梯处转了出来。
“大清早吵得本公主头疼。”虽是这么说，沈君珏扶了扶发间的鎏金簪，神色语气之中未见半分恼怒之色，“缘缘。”
她手指一勾，沈缘得令，弯腰一手一个，拎着闹事的两人出去了。
沈君珏眼尾一挑，飞速瞥了一眼顾亦珏和顾亦瑾，踩着轻缓优雅的步子出去了。
昆山阁大门前本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一看玉柔公主从里面走出来，纷纷散的远远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再惹玉柔公主生气，把无辜的自己也牵连进去。
“玄玉，她就是？”顾亦瑾轻声问了一句。
“嗯。”她就是玉柔公主，顾亦珏回身一望，店里的人因为玉柔公主的出现，都矮身行礼，唯有他们姐弟俩站得笔直，很是突兀，“姐，我们回去吧。”
围观看热闹的老百姓见玉柔公主走了，再留下也没意思，正要散去，再一看昆山阁里出来一个眉目精致的少年，那般长相身骨，在京城里都属上品。
像是会被玉柔公主中意之人，老百姓纷纷猜测，这人是不是就是他被玉柔公主看上了。
有人见顾亦珏身边还有一位年轻女子，又猜测他们俩是什么关系。
一时间，八卦谣言满天飞，全京城街头巷尾很快就知道了，玉柔公主有了一位新欢，是为长相喜人的少年。
顾府，忠义厅，顾夫人一听说这事，立马把两姐弟叫来。
“娘，这件事没那么简单。”顾亦珏站在顾夫人面前，冷静地说着自己的看法，面色平淡，与方才截然不同，“玉柔公主的赏赐才送到府上不过两个时辰，而我跟姐刚到昆山阁，那两人就出现了。”
顾亦珏说着，看了一眼身边的顾亦瑾。
“虽然高调的玉柔公主给顾府送了赏赐不是秘密，但如果不是有人守在我们顾府门口，他们不可能知道我和姐今天会去昆山阁，更不会那么快出现在我们面前，还……”
还故意说出那样一番话。
顾亦珏想了想，担心母亲多想，便收住了后半句话。
“那你也不该动手。”顾夫人皱眉，怎么才来京城，顾家就被盯上了，“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动了手，很容易留下把柄。”
“娘亲，这不怪玄玉。”顾亦瑾赶紧帮着顾亦珏说话，“你那两人太过分了。”
“他们不也被收拾了吗？如若真的闹到京城衙门那里去，麻烦就大了，记住了，京城里的任何事，都与我们顾家没关系。”顾夫人一拍桌子，“这里是京城，即便有人胡搅蛮缠也有京官条文来惩处他们，这里不比燕北，天子脚下多了许多条条框框，得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
见顾夫人真的生气了，顾亦珏拦下要开口辩解的顾亦瑾，声音又柔和了些，“娘亲不要生气，你听我说，我这么做自有我的道理。”
顾夫人抬眼看向顾亦珏。
“一来，我是想告诉那些挑事之人，顾家不惹事，但也不怕事，谁也别想打顾家半点主意。”
“二来，被许多人看在眼里的才是世人接受的真相，没人在乎我到底为人如何，让他们认为我莽撞凶狠这便足够了。”
“你是说……”顾夫人的眼眸忽然深邃起来，“可你怎么确定一定是那人做的，我们连那人是谁都不知道。”
顾夫人垂下眼眸，她回来调养身子只是表面理由，真正的原因，只有顾家几个人知道。
“这没关系，至少不能让别人欺负到顾家头上。”顾亦珏轻哼一声，“还是那句话，给脸不要脸的，只能动手了，只不过……”
顾亦珏话锋一转，他没想到玉柔公主刚好也在昆山阁。
“只不过什么？”顾夫人见顾亦珏犹犹豫豫的，一点不像平常的他，“说完。”
“没什么。”顾亦珏长呼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