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看不清的未来，算不尽的因果
寂寥且破败的古战场，连天都被染得灰蒙蒙一片......
有一年轻人端坐在玉棺上，看不清真容，只是一道由光凝聚的轮廓，在其身旁立着一矮小老头。
“我早说过，你终究得来！”
昔年边境分尸时，墨凌的黑符被战王摧毁，那时魔王便知悉了一切，然而他却并不担心，布局者只需要一颗又一颗的落子便可......
“迈出这一步，此生此世便再也无法回头了，你知道么？”他再度开口，询问墨凌的意愿。
后者点头，神情漠然，笑了一声，道：“我想过了，我本来就是天生的魔，如何能不走这条路，未来充满不确定，而我......需要实力！”
原本他想摆脱魔功的控制，彻底摆脱沦为棋子的宿命，以自己的实力努力修行，去让父母团聚，保护自己的女人，可是他的敌手们从来没给过他时间！
选择？呵，他哪有什么选择？
茫茫枯寂的古战场，两尊魔就那样对视着，气氛显得诡异。
墨凌感受到，自己的识海被侵入了，有一青年正 缓缓的靠近中央地带，那里......是一个闭目垂头的小号墨凌，他知道，那是自己的元神，有无数根茎扎着他的身子，使得其不能起身。
魔王缓缓走了过去，好奇的蹲下身子打量着那尊身影。
紧接着，那垂头闭目盘坐的小人渐渐抬起了头，空洞且沧桑的双瞳散发着淡淡的魔雾，与其对视。
有那么一刻，魔王心神微动，似乎看到了过去未来，茫茫因果线交织，老魔表情变了又变，最终变成了疑惑。
两人身上都蔓延出无数的因果线，似是想要续接，却好像被什么斩断了一般，就那样轻轻的飘荡着，始终无法相连。
如同数百根蚕丝被人一剪子从中间剪开了。
魔王大惊，身子都不由得后移了两步。
天之下，他曾自诩第一高手，打遍九域，杀伐苍天，而今非是恐惧，只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你究竟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们才见了两面，不该有如此多的因果线缠绕！”
紧接着他想到了什么，可片刻后便开始摇头，如果对方是自己的第九世，他能感知到的，即便他是第一真魔身体中新生出来的魂，可依托此肉身终究还是能感知到。
因为肉身中含有记忆。甚至新生的魂已经将自己当做了第一真魔，被潜意识影响，依旧毫不犹豫的要推进伐天之举。
“第八世，是你在布局么？”魔王亦盘坐下了身躯，开始思索起来，一切的一切都变得极为诡异，他是布局者，非是棋子。
葬天棺灵亦发抖，身为八世祭炼的天宝，早已与主人意识共鸣，甚至某些时刻能稍微影响主人的潜意识，自然获悉了他的对话。
它曾想过抗拒，因为眼前的并非真正的真魔第一世身，而是枯寂的肉身千百万年自发新生的魂魄！
他究竟算的上自己的主人吗？
不过它最终还是听从了他，因为它觉得一切的一切都是局，自己主人布下的局。且那具肉身自己无法抗拒。
魔王掌握葬天棺的意志，即便是新生的魂，也由不得一件兵器做主！
识海中，魔王盯着小人那深邃的眼瞳细细查看，他能感知到这具元神只是外在，里面还有更深层次的东西，他想要深入探究，却被阻止了。
强势如他，也无法进入小人内在查看，只是隐约间他看到了小人眼瞳中闪过的高大魔影。
他努力睁大双瞳，想要看个真切，然而却是不能，始终是虚影，茫茫因果之力阻拦了一切。
“第八世已经彻底沉寂了，身与魂都被打烂，半身融棺，另外一半则被镇魔碑镇压在十八层地狱，不可能再有新生的机会！”
“褪魂大法历八世走到了极点，没有路了！”
八世相通，这是他能推演和知悉的一切。
然而，一个巨大的疑惑出现在他脑海中，那么眼前之人究竟是谁？
“一个局！一个连我都推算不出来的局，究竟是什么？！”真魔退出了墨凌的识海，闭目叹息，他在思索，在消化刚才看到的一切。
事实上，自第一次看到墨凌他便有种极为熟悉且亲切的感觉。
“如果对方是一个局，那么我呢？我也是一个局吗？”
“要是自己也是局，那么真正的布局者又在哪里？”
“连魔躯新生自主意识的魂也是意料之内的局吗？”
“既是布局者，也是棋子！”
魂变之法每一世身只能做一次，能化出第九世的只能是第八世，其他七世的魂都剥离过一次，无法再度剥离，这也是他为什么笃定没有第九世的原因。
第八世已经彻底寂然了，没有机会褪下新魂去转世！
他喃喃的细语，思维时而清晰时而混乱，面色表情也是一变再变。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场中两魔一灵表情都在变幻，这是惊天的大事，就是墨凌都感觉不可思议，同时也有些许黯然，自己被当做了战天的棋子了吗？
自己是局中人？
他自然不可能相信自己的真魔第九世，很多事情早已经被证实，连天宝葬天棺都无法感知到他，且其告知过墨凌，第八世真的魂飞魄散了。
战天途中它于瓦解前夕曾亲眼看到了这一切，也感知到了冥冥中牵连自己的烙印不存在了。
“有意思，这才有意思，局势越迷茫，未来才越有无限可能！”片刻后，真魔一世竟道出这么一句话，已然从混乱中清醒过来。
他看向墨凌，意味深长的道，“小子，前路未定，众生都是棋子，连布局者也入局了，你我无需多想，只要按自己心中想法往前走就是了。”
墨凌沉默着点头，有那么一刻，他忽的感受到很无力，一股极为浓重的疲惫感袭来。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尤其今日知悉的一切，自己也算局吗？这一切都是有人在控制？
片刻后他揉了揉脑袋，无论如何，自己也没有多余的选择，摆在自己前方的一直以来都是一条路而已。
有豺狼虎豹于后方追赶，他不得已拿起屠刀......
这一切都没得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