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逼问
时间进入了十一月，秋收已过，进入冬季，正是大发徭役的日子。
游击将军邓广恩上个月才从河南卫辉府调来，本以为江南是个花花世界，来这里是皇恩浩荡，是来享福的。
但是一进入淮西之地，看见的不是五彩缤纷的繁华世界，而是一片灰蒙蒙的死寂。
人烟没有，到是豺狼成群啃食尸体。
甚至连长江沿岸都是这幅模样。
池州城中更是沉闷肃杀，死气沉沉，根本没有一丝活的气息。
然而就是这样的鬼样子，镇守池州的副将居然让他去场外征调民夫，修缮城池。
当领到这个差事的时候，邓广恩几乎以为是副将王元在整他，城外白茫茫的一片，哪有个人影子。去哪里征调民夫，让他们去服徭役？
后来他花费几千两银子疏通门路，几番周折，终于知道了王元为何会针对他。
原来是在山东的时候，自己屠过他家乡。
得知是这个缘由后，邓广恩放弃了缓和关系，但是也没有多少后悔，这种事情在明末太平常了，主官要屠城，他能怎么办。
自己不过倒霉而已。
再说了他王元难道就没做过这件事情吗？
王元只管命令，根本不管他=邓广恩的死活，把他逼得没有办法，只得去了池州最南边九华山附近石棣附近，搜寻民夫。
邓广恩一路上都在寻思着走哪个大人物的门路，才能将他调出池州，他的关系主要在河南，江南都不熟，想到这里不免心烦意乱，而后又看到白茫茫的一片终于忍不住要骂人了。
他娘的这王元看似正义炳然，但做的比谁都绝。
这池州城方圆百里都像是被狗舔了一样干净。
只有往南边徽州方向才依稀只有几个人烟。
邓广恩率领六百多人的队伍，扫荡各地，但凡看见炊烟就会蜂拥过去，看能不能抓到青壮，但每次都让人异常的失望，都是一些老头老太。
一路上都是这番场景，让邓广恩不得不继续南下，但快都要摸到徽州边了，还是这幅情况，让他不由的有些抓狂。
而后他领军进入了一个比较大的村庄，看着房屋分布的痕迹，这个村落以前应该很大，至少得有五六千人。
他在村庄里搜寻了一圈，依旧没有找到青壮，不由的气急败坏的村里的老头都集中在了一位老妇家中，让他们下跪听训。
然后找到这里的里长，折老太公，逼问。
“喂！老头，这村子里面的人呢，别告诉本将军，就你们这几根老材？”
折老太公跪在了邓广恩面前：“启禀将军，这附近的确就只有我们这些老头，大家都在传言，这两年后这里会有大战，所以年轻人都跑到别处躲避战乱，留下我们这些老不死的。”
邓广恩懒得听，一个耳光就招呼了过去。
折老太公已过了七十，哪里经得住这样折腾，一个耳光下去，就应声到底，再也没有起来了。
邓广恩眼皮都没眨一下，向着旁边的老头，折有贵继续逼问：“老子没有多少时间浪费在你们身上。就凭你们这些个老头，屎都没人拉给伱们吃！能活到现在？”
折有贵看到折老太公到地后，神色没有丝毫的悲伤，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将军，早在一个月之前兵老爷们就来捉过一道了，到现在哪里还有年轻人！咱们就这些老骨头了，本来就没多少年头活了，你动手不过是脏了你的手而已。”
邓广恩冷笑一声，抽出腰间的刀，一刀就斩断了折有贵的头。
将在场几十个老头、老太吓的哭天喊地，跪地求饶。
邓广恩得意的笑了笑，而后用刀指着下一个老头说道：“你说不说？”
老头刚想开口，邓广恩也二话没说，一刀砍了。
“老子心情好，才会耐着性子听你们呜呜渣渣，你们到底说······”
邓广恩话还没说话，一个老者就起身，用拐杖一把打到了邓广恩的嘴上，吼道：“狗贼！你不是想知道村里的青壮吗？老夫我现在就告诉你！”
邓广恩摸了摸嘴角，似乎有点血迹，他幽幽的看着哪个老者，挤出一丝笑意。
“这就对了，只要你说出来，本将军保证不杀你。”
老者丝毫不理会邓广恩释放出来的“善意”，咬牙切齿，指着西边：“我两个儿子都在那边，在大明皇帝治下，狗贼！两年后，我江南子弟定要将你碎尸万段！百倍千倍偿还你今日的恩情！”
邓广恩听后勃然大怒，一刀将老者劈成两半！寒刀嗜血，指向了这些老者。
“不想活的，就给老子站出来！”
跪在地上的老者齐齐跌跌撞撞起来，上前了一步。
“老朽三子一女，皆从王师！”
“小老儿也有两个儿子！”
“我家也有男子西去。”
·····
步伐虽然颤颤巍巍，却将邓广恩吓得后退半步，而后恼羞成怒，挥刀乱砍，冲着清兵大吼道：“还杵在哪里干什么？都给老子将这些老鬼吊死在村口！”
近半清兵没有动作，只有部分清军上前砍杀。
邓广恩看着那些不动如山的清兵，怒吼道：“你们是想造反吗？”
而后他看着神情淡漠的清兵，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这等荒村野外，若是将这大部分清军都得罪了，逼反了他们，死的可是自己。
想到这里邓广恩咽下了怒火。
然后走到围墙角，吼道：“瞪大你们的眼睛看看，这是什么？”
“这些半人高的尿迹，分明是男人这几日才形成的，这屋里只住着一个老太，这些痕迹是谁的，真当老子没有证据在这瞎杀人？”
“这些人抵抗官府命令，辜负咱大清皇帝的圣恩。分明就是汉奸，你们不杀了这些暴民难道真的要造反？”
那些沉默动摇的清军终于被说动了，开始上前，抽出腰刀。
不少老者见到秘密被识破，终于有些动摇。
邓广恩见状得意的笑道：“现在老子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说，将这村里的青壮都藏在哪里了？”
人群中有人颤颤巍巍的举手。
那些老者见有人要背叛他们，忍不住吼道：“折老八，只要你敢说，待这贼人走后，老夫一定弄死你。”
邓广恩见状冲着那些清兵冷冷点头，而后清兵上前将周围的老者都砍杀，留下哪个举手的人。
老人的血淹没了那人周围的土地。
邓广恩冷笑道：“好了，现在没人威胁你了。”
那人见到这种惨状，吓得精神失常，颤颤巍巍用手指了指西边：“我的儿子在哪儿！”
最早的汉奸出现在清末，满清指责广东的百姓帮助养人，指的就是汉人中的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