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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赵樽哪能听她的,披风一拂,他紧抱着她迅速侧身倒下,把她的身子推往大鸟的马腹,自己则挡在她的面前。

他是要牺牲掉自己和大鸟

夏初七心里一痛,挣扎着翻身过来,拦在他的背后,“不行。”

电光火石间,赵樽双目一沉,再次侧身,推她进去。

“赵十九”

夏初七呐喊一声。

她是一个自私的人,在没有遇到赵樽之前,向来只顾自己,刚才她不愿意他和大鸟受伤,也不是下意识的行为。因为她受过训练,知道怎样才不会伤到要害,她怎能让赵樽为了自己受伤

千钧一发,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竟然挣脱了他的怀抱,翻身跃起,将某种可以称为爱情的力量发挥到了最大,整个人扑在他的身上,然后闭上眼睛,等待那一刻到来。

“扑扑扑”

是利箭穿透**的声音,可她身上的痛楚却没有传来。

怎么回事她下意识睁开眼睛,却见从背后山崖的密林中落下来的一抹影子在迅速坠往地面。火把氤氲的光线下,那人身上的衣袍闪着比火还要艳丽的红艳,那人的脸色她看不清楚,依稀之间,好像带着惯有的笑容

倾城之美,倾城之艳,倾城的鲜血在飞溅。

三支利箭稳稳插在他的身上,他仍然笑着,然后身体重重坠地,伴着溅了一地的鲜血,妖艳如她第一次见到他时树林中遍地的鲜血。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鲜血也这样美。

这样美,美得刺目,美得她的泪水滚滚而下

“东方青玄”

她嘶吼着扑了过去,声音响彻了山林。她知道,不是谁都有为了别人去死的勇气,如果生命受到威胁的人是东方青玄,她一定不会为了他扑出去。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就在这时,远处的密林中,陈大牛带领的大军已然赶到,铺天盖地的呐喊声传了过来。北狄军在厮杀撤退,大晏军在疯狂前扑,赵樽眉头紧锁,冷硬的甲胄像冰一样凉。可她的耳朵里很安静,眼睛里只有鲜血一样的颜色,面前只有东方青玄的笑容。

“你疯了”她迅速撕掉他的衣服。

“你真粗鲁,本座长得好看你也不至于如此。”

他给了她一个遥远得像是看不清的笑容。

“闭嘴,不要说话”夏初七咬牙,在这一刻,她庆幸自己是个医生,是一个很厉害的医生。也后悔今天出来之前是为了跑路的,身上装的全是霹雳弹,根本就没有半瓶药物

、第132章上善若水,大爱无言。

“东方青玄,你坚持住”

他身上的箭伤很重,鲜血还在大量涌出。夏初七目光没有办法考虑其他,最紧要的就是为他止血。可在这荒郊野外,她不敢为他拔箭,身上又没有药物,止血更是困难。

她四周看了看,厮杀声未止。这一场战的规模极大,只见从旁边经过的水流都成了一片暗红色。如今,双方的人马都还在源源不断的支援

她一咬牙,看过一名锦衣卫手中的火把,将扎火把的稻草扯了出来,完全燃烧后,把热热的草木灰直接堵在他不停冒血的伤口上。一个火把不够,再来一个,然后砍掉箭杆,撕掉他的中衣包扎在伤口上,裹住草木灰。

“死死不了吧”

东方青玄的声音虚弱而模糊,额头满是疼痛的冷汗,可他仍然带了一丝笑意。夏初七皱紧眉头,看着他苍白得鬼一样的脸,难得正经的与他说话,“幸而没有伤及要害,要是这支箭再偏一寸,神仙都救不了你。”

“你不是比神仙还厉害”

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调侃她夏初七正准备让他闭嘴,却见他说着就要去拔身上的箭。她抬手阻止了他,看了一眼还缠斗在一处的两军将士,眉头拧紧低低斥责。

“你想死”

“”

“如今你失血太多,再拔了箭,活不了的。”

离这个峡谷最近的城镇就是建平城,可陈大牛是先援救赵樽来的,如今建平城还在北狄军的手中,哪里去找药物和医生看着东方青玄微微眨动的眼睫毛还有白得没了血色的嘴唇,夏初七起身看向如风。

“你们守好大都督,我去采药。”

“不必”东方青玄猛地睁眼喊住她,“兴许还有埋伏”

夏初七看了他一眼,顿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她知,他也知,那些蒙面人要杀的人原本就是她。如今她若是出去找药,说不定也会有危险。然而,东方青玄这个男人也许阴险狡诈,也许手段毒辣,也许招无数人的怨恨,甚至他也许还害过她,但她却知道,如果没有他飞身一救,如今躺在地上的人就是她自己。一个不小心,说不定直接去阎王殿报道都有可能。她又如何能不救他

眨了一下眼睛,她看他,“我只是不想欠你。”

“欠”东方青玄煞白的面色微微一变,像是反应了过来,唇角艰难地牵了牵,冲她点了点头,示意她过来,“本座有话和你说。”

夏初七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却还是蹲下身俯低了头。

“七小姐你太自以为是。”

“啥意思”

见她一头雾水,东方青玄咽下喉头一直往上翻腾的血气,声音幽幽地笑道,“就凭你与本座的交情。你以为本座是救你”

交情他们两个人之间,好像从来不存在“交情”这个东西。从清岗到京师,一开始就是敌对,到现在仍是敌对。在夏初七的心里,他就是一个反派人物。他虽时有暧昧的言语,甚至有暧昧的举动,不过她从来没有当成是真的,一直觉得他是别有目的,为了某种见不得人的利益而掩人耳目罢了。

直到他飞身而下那一刻,作为一个女人,如果她还是这样凉薄的认为,那就是矫情了。男女之间,你侬我侬也好,柔情似水也好,恩恩爱爱也好,一切的情感都只有在危难来临那一刻得到真正的检验。是抛弃,是放弃,还是在命悬一线舍身相救,那是不同的。

“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不过,大都督,救你也非交情,我早就说过,我楚七医者仁心,今天躺在这里的人,就算不是大都督你,是如风,是拉古拉,是你身边的任何一个人,我也一定会救。”

大概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说,东方青玄抿紧了苍白的唇,想要起身,可身上的伤处又开始不断渗出血水来,疼痛让这位向来手段毒辣的锦衣卫大都督越发无力。

“不要麻烦我,就不要再动。”夏初七恼了。

东方青玄抽了一口气,笑着看着她,艰难地抬起一根食指,指了指山崖,又指了指地面,然后扯着一个极为吃力的笑意。

“本座失足跌落与你何干”

失足跌落看着他唇上被鲜血染得越发妖艳的笑意,夏初七像是松了一口气,也笑了,“失足跌落,不幸中了飞箭大都督,你要是因此身亡,这个死法得算是千古奇冤了。”

说罢她不再看他,迅速起身跑出了葫芦口,走到了骑在马上正观察战场形势的赵樽身边儿,焦急地问了一句。

“赵十九,你没事吧”

“无事。”赵樽看了她一眼,“东方青玄如何”

想到他的伤,夏初七语速加快,“必须马上手术就是,必须拔箭止血,要不然他支撑不了多久。赵十九,建平还要多久打得下来必须得找地方找药做手术,我怕他撑不了多久。”

赵樽看了看山头的火把,蹙了蹙眉头。

“半个时辰行不行”

目光一凝,夏初七点头。

“好。我先去附近山上找点草药,先做紧急救治。”

时间来不及,夏初七没有与他说太多,光线太黑暗,赵樽衣裳颜色太深,她也没有发现他手腕上汩汩的鲜血,只道了一句“注意安全”就转头跑远了。赵樽看着执了缰绳,站在原地,看了一眼她的背影,手上佩剑一紧,放沉了声音。

“传令下去,半个时辰,拿下建平。”

“是殿下。”

大晏将士虽是远道而来,但在大宁轻松打了一场胜仗,这个时候正是士气如鸿,而北狄军在大宁失守,建平又岌岌可危,加上被偷袭,被暗算,心生退意,败相明显。

世上最好打的队伍,便是撤退时的队伍。

赵樽面色冷沉,眸如鹰隼,迅速打马冲在前面,指挥若定。他身上没有长兵器,可一支剑却舞得惊若游龙,削人如泥。“扑”一声,一个北狄将军被他穿胸而过,双目圆瞪地看着他,然后倒下马去。

他冷冷抽剑,手腕却微微一颤。

尾随他身边的陈景,飞快冲过来,“殿下,你的手”

知道他要说什么,赵樽却面无表情,“小伤,算不得什么。”

陈景眉心蹙了一下,望向四周密密麻麻的人,低低道:“不行。殿下,你的伤口需要处理,你不能再”

“都说了不碍事”

赵樽冷漠的声音拔高了,里面隐隐含了一些莫名的怒气。陈景一怔,没有再多说什么,只低低“哎”了一声,策马向前迎向了敌人,在海呼海啸般的杀戮声里,没有再去看赵樽的脸色。

对他来说,这确实是小伤。

由北到南打了这么多年仗,陈景又如何不知,他身上的伤不计其数,比起数次命悬一线的重伤来说,那确实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伤,可陈景却觉得,这伤没在他的手腕,而在他的心上。

战争还在继续

不管是北狄军还是大晏军,对山林作战都很熟悉。只不过,如今角色互换,北狄退,大晏追,一片片的火光映亮了天际,很快队伍就过了茂密的丛林。

弓弩、箭矢、刀光、剑影,鲜血伴着嘶吼,马蹄踩踏着残缺的肢体,血水渗入地上泡软了泥土,成千上万的将士挥舞着战刀,身影来回交错在夜色下。可尽管北狄如今处于下风,但在哈萨尔的组织下,仍在顽强抵抗。但圈子越缩越小,哈萨尔身边的侍卫,有几个人已然阵亡。

“哈哈”

山林里,传来哈萨尔激荡的大笑。

“晋王殿下,建平见。”

哈萨尔准备退守建平了,赵樽面色一沉,缓缓眯起眼睛,攥紧了手上滴血的剑鞘,冷静的分析完利弊,想到答应夏初七的半个时辰,冷了声音。

“截住他,不许他入建平城。”

“截住他截住北狄太子”

无数的马蹄声在夜色里“嘚嘚”响过,扣人心弦,冷冷的寒风刮过来,让汗湿的身体哆嗦生寒。大晏军迅速推进拦截,赵樽在北狄人漫天狂飞的箭雨里冲在了前面。

“太子殿下,过不去建平了”

“太子殿下,撤吧”

“太子殿下不能再回建平”

高高骑在战马上的哈萨尔,冷冷睨着分散合围的大晏军队,面上没有什么情绪变化,只是回望了一眼赵樽的方向,眼睛眯成了一条冷漠的线。

“撤绕过建平城”

“殿下”陈大牛满身是血的从人群中冲了过来,身上装甲泛着夜一样的寒光,他靠近赵樽的马边儿,嗓门儿老大,“哈萨尔逃了,俺现在就带兵去追。”

“不必追了”赵樽冷冷阻止他。

“为啥”陈大牛抹了一把脸,终于把他的黑脸也抹上了血。

“他送给本王一个人情,本王也还他一个人情。”

“啥意思俺咋听不懂。”

陈大牛正了正头上钢盔,一头的雾水,赵樽没有看他,只远远看着火光遍地的建宁城,沉声说:“他未尽全力一搏,把建平城送给了我们。”

“啊”一声,陈大将军更懵圈了,“为啥他疯了”

“为了给北狄皇帝的一个警告。同时,也捞足他去哈拉和林的资本。”说到这里,赵樽深幽的目光里突然浮现起一片苍凉,琢磨不清的苍凉,“若是北狄不再需要他了,他回了哈拉和林,皇帝又如何会放过他”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与哈萨尔是同一种人。

“兔死狐悲”

陈大牛似懂非懂,双眉紧锁。

“好像有点懂了。可现下咋整”

赵樽面如夜色一般冷漠,声音凉得惊了密林里的寒鸦。

“速度拿下建平”

如风领了一行锦衣卫打着火把照亮,夏初七在附近的山上采了几种常见的草药。凤尾草、胜红蓟等都是止血药,而且草药命贱,到处都长有。夏初七采完药,又飞快地爬下斜坡,蹲在东方青玄的面前,察看了一下他的伤势。他的人已经半昏迷了过去,神智有些不清楚了。

草木灰止血只是权宜之计,如今采了草药,她去掉被血黏稠成了一团的草木灰,蹙了蹙眉头,将草药直接放入了嘴里。

真苦

嚼碎的草药被她吐了出来,轻轻敷在了东方青玄的伤口上。

“嘶你”伤口上撕心裂肺的刺痛惊醒了他。见她把一棵棵草药放在嘴里嚼成了恶心的糊状,然后又敷在自己的身上,东方青玄眉头蹙紧,又是嫌弃,又是绝望,“不能用石头砸烂”

“唾沫干净,消毒。”

夏初七含含糊糊的说完,又吐出来往他的身上敷。

“你以为我愿意你当草药好吃啊”

大都督煞白的脸朝着天,不敢看那混了口水的草药糊糊。

哼一声,夏初七嗤之以鼻,“人都要死了,还有工夫讲究”

“有你在本座如何死得了”东方青玄虚弱的莞尔一笑,性子真是极好,在这个时候都没有忘记对她的医术进行褒奖。夏初七翻了翻白眼儿,没好气地看着他,“不必拍马屁,我只是尽医者本分,虽然你只是失足中箭,但我不杀伯仁,也不想伯仁因我而死,我晓得那些人是来杀我的”

说到这里,她像是想起来了,头一抬,目光定在了如风身上。

“刚才太着急,差点忘了,刺杀的那些黑衣人呢”

如风看一眼东方青玄,回答,“我们赶去的时候,都趁乱跑了。”

“哦”

低低应一声,夏初七又低头嚼草药。她能感觉出来如风似有忌惮,也就没有再追问。她是一个懂事儿的姑娘,正常情况下不喜欢让人为难,不正常的情况下,她喜欢为难别人。现在东方青玄受伤了,她处于正常情况。

等敷好了药,东方青玄面带嫌弃地迷迷糊糊晕了过去。

夏初七并没有松懈下来,出了葫芦口,站上了一个小山坡,想看建平城的方向,可却什么也看不见。想了想,她回来让如风和几名锦衣卫用树藤和小树扎成了一个简易的“担架”,将东方青玄给抬了上去,然后往建平城去。

一路所经的地方,尸横遍野,树干上处处蹭着鲜血。

一场战争打下来,死亡的人不计其数。她心惊胆战,又担心上赵十九的安危,他带兵去了建平,可千万不要受伤才好。默默的念叨着,一行人走出密林的时候,天上竟沥沥淅淅下起雨来。抬头一看,她有些感慨,是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吗准备用一场雨来冲刷血迹。

这个季节的北方,夜露很重,气温下降得厉害,尤其是晚间,寒风一吹,冷得人遍体生寒。她裹了裹衣服,看了看“担架”上东方青玄越来越苍白的脸,拔高了声音。

“诸位,加快脚步。”

“快,快点”如风默默跟随,脸色也极是难看。

琢磨着建平城的战况,夏初七看向如风,“如果实在不行,一会我们不如潜入建平城,好歹得找个药堂,找到医疗设施”

“好。”如风二话不说就应了。

夏初七想着这事儿的可行性,又瞥向东方青玄。他好像没有了声息,担架上的身子一动也没有动。她心里一紧,先探了探他的鼻息,松口气,又探向了他滚烫的额头。

发烧了

多年的行医经验告诉她,他要这样睡过去,很有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她皱眉拍拍他的脸,掐住他的人中,“东方青玄,你别睡”

他没有动静儿。

“大都督大都督”如风也慌乱起来。

“快,快一点”

“小心脚下”

冷风里,夏初七一边儿跑动,一边儿恶狠狠掐他的人中。

“东方青玄,你快醒醒”

紧张之下,她口不择言。

“醒醒啊你娘叫你吃饭了你爹又给你找后娘了。”

“嗯”东方青玄发出一个极弱的单音节,幽幽地半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眉头皱了起来,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颤抖着凑到自己的唇边,吻了吻,“你”一个字说完,他又闭上了眼睛,几不可闻地咕哝了两个字,“做梦。”

夏初七差点儿呛死。

三个字连起来就是“你做梦”,她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觉得这厮真是一个自恋狂。长得好看了不起啊,人都要死了还不忘损别人,认为全世界的女人都会对他有所企图

她心里腹诽着,可看在他是一个“半死人”的分上,她没有狠心抽回手,任由他紧紧握着,放在唇边儿,一直到接近了建平城门,在一阵嘶哑的惨叫声里,前方飞奔过来的几骑。

“建平城已破”

低低沉沉的声音,平静得没有情绪,却熟悉得夏初七心里刹那一暖。是赵十九,他果然这样快就攻入了建平城。夏初七抬头看过去,他在马上,夜色下的情绪不太分明,她冲他露出一个笑容,然后催促如风,“快,把他抬入城里,找个药堂,我要为他手术。”

赵樽侧眸,吩咐陈景,“带东方大人过去。”

陈景抿了抿唇,终究吐了一个字,“是。”

这么短的时间里,他已经找好地方了夏初七心里一愣,还没有来得及问,赵樽只看了一眼东方青玄与她死死捏在一起的手,没有说话,转身打马,疾驰而去。

洪泰二十五年十月初八,大宁城破,不到两个时辰后,建平城破,赵樽兵不血刃,一夜下两城。在攻入建平时,虽然北狄军顽强抵抗,可奈何军心已散,驻建平大约二十万兵卒,死伤大半,余下的或败退潢水,或走开元路。至此,北狄位于辽东的屏障一夜失守,整个辽东地区暴露在了大晏军的面前。

十月初九凌晨,哈萨尔领兵从潢水入迤都,便按先前北狄皇帝的圣谕,将兵权暂时交由大将军阿古,自己只身夜赴哈拉和林请罪。

得到消息的北狄皇帝大怒,一夜失去两城在其次,重要的是辽东大门一破,定安侯陈大牛于十月初十已领兵直逼辽东开元路,赵樽也追击北狄残兵从潢水深入漠北草原,驻兵额仁淖尔,北狄江山岌岌可危。

这些年来,随着南晏洪泰帝一次又一次的北伐战争,北狄原本幅员辽阔的疆域,一点一点被蚕食,一旦辽东不保,陈大牛转头与深入漠北的赵樽合兵,北狄将会更加被动。

可此时的北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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